门外,梦空让妙空先行数步。他与陆、沈二人则回他房内准备聘礼。
陆九门见妙空走远之后,才开声道:梦空,这全不似你!
梦空没有回话。
一旁的沈清风则开口说道:你太偏心,太急了!
梦空望着妙空的背影,在内心沉沉叹了口气,面上却未表现出。
梦空:走吧!
陆九门和沈清风对望了一眼,只得随了上去。
三人回到梦空房间,梦空自床底抽出了一个蒙尘的黑色木头箱子。轻轻用手拂拭掉上面的微尘,梦空带着些许轻柔。
打开,只见一把金色短刀横在最上面,下面压着两块金锁,还有一封书信。金刀和金锁都不是大虞样式,看其情况,更像是西鄙之地外的高原部落的产物。
梦空将两块金锁拿在手上,又将箱子关上,推回床底。他又换了一套干净衣物,三人一同迈出门去。
路上,陆、沈二人不断交换眼神,看着梦空,目中很是震惊。想来他们是想到了什么。
一路无话,转眼三人就在半路碰着了妙空。
他也换了一身干净衣物,虽容貌普通,身上却带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梦空望着妙空,点了点头。四人便一齐往后山走去。
后山小屋内,芳晔华正坐在桌前发呆。此时门外却响起敲门声,她面上一喜,快速往门口去,将门打开。
四张脸映入眼帘。
梦空点头示意,芳晔华忙将四人让了进来。
待各人分别落座,相互寒暄了一阵。梦空便开口进入正题:芳姑娘,想来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知可有婆家?
芳晔华在四个大男人面前如此问道,面上一羞,将头低下。
梦空却不待她继续,又道:不知你看我徒儿可合你意?
芳晔华抬头,却见梦空指向妙空,她嘴角不自觉咧起。
梦空将一切收入眼底。他呵呵笑道:如此,我便擅自做媒,将这信物交于你们之手。妙空你过来!
梦空自怀中掏出两个金锁,递与妙空之手:你与芳姑娘一人一个。
妙空走上前接过,拿将与芳晔华。
芳晔华羞怯地接过,望着妙空又望着手中的金锁,脸上眉梢全是喜悦和希翼。
梦空见二人分别接过,站了起来,道:如此,梦空你便与芳姑娘聊聊,我们三个老朽就先走了!
说罢,将妙空留下,与陆九门和沈清风二人离开了。
屋内,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芳晔华将目光收回,放在了还在出神的妙空。
她目中柔情泛起,走将过去自后面抱住了他。
妙空回过神,感受着玉人的温香,心下却是极端复杂。
二人如此保持了许久,直到门外黑暗完全降临。
妙空突然感受到身后芳晔华的身体在轻微的抖动,继而听到了他轻声的抽泣之声。
他忙回身,望着她。
只见芳晔华泪眼婆娑,很是让人心怜。
妙空:你在伤心吗?
芳晔华:不是,我是太开心了!
妙空:……
芳晔华: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内心好充实,好幸福。我仿佛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这些!我仿佛这一生就在等待着这一刻!
妙空将芳晔华抱在怀中,芳晔华已紧紧抱住妙空。她神色很是幸福和满足。只是与此相反,妙空脸上确是双眉紧皱,思绪满盈。
不知多久,妙空开口:他很怪!
芳晔华抬起一双大眼睛,看着妙空:谁?
妙空:我师傅!
芳晔华:哪里怪?
妙空:总感觉太急了,恨不得我立即成家!
芳晔华试探性问道:你不喜欢吗?
妙空摇头:不是。
芳晔华:那你想怎样才成家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妙空望着像小孩一样充满忧虑的芳晔华,哈哈大笑起来:哪里,明天就结!
芳晔华脸上转忧为喜,又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虽然她知道妙空许是在开玩笑。但她还是心满意足,觉得自己非常幸福。
妙空他们不知道的是,门外不远处,一道身影隐在黑暗中默默看着这一切。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大师兄妙光。
大师兄眼中满是心碎,眼泪默默流出。很快,目中的苦楚就带上了一丝怨毒。
而在梦空下榻之处,梦空和陆、沈二人分别坐着。默默无言。
直待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陆九门才出口打破沉默:梦空,这全不似你!你为何要这般急?
梦空沉默了几息之后开口回应道:天命无常!我昨日夜观星象,星宿混乱,荧惑守心,大乱将起。我们北方之行断无再拒之理。只惜这芸芸众生,又几多离合悲欢,全断送在金戈铁马之中!我倦了这江湖。如今却不得不再踏入。
沈清风:说这些干嘛,你可不是良善之辈!
梦空声调低沉:是啊!我不是!我不是!
陆九门:梦空,主顾叫我们北上,这次怕天下将不得安宁,你观星之术怕是应验了。
梦空:……
陆九门又假装不轻易间开口:对了,梦空,那两把金锁和那把金刀颇有些眼熟。
梦空:不要拐弯抹角,它们就是格玛公主送我的。
三人沉默了下来。回忆陷入了一段往事。
但很快,陆、沈二人便知趣的起身,准备告辞。在他们身影即将踏出门外之际,梦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对不住她!
二人身影一顿。陆九门没有回头:势比人强,非是你违背诺言!长门关之事,你尽力了。
妙空没有回话,二人踏出门去,为他掩上了门。
屋内妙空只呆呆坐着,脸上充满了痛苦。
他回忆飘回当年某个时间段,在西鄙之地的长门关那里发生了一件颠覆他认知的大事,时人称之为“长门关血案”。他就是当时的主角。
痛苦的回忆不断涌来,两行清泪不断自他眼中落下。他咬住衣袖,痛哭起来。呜呜呜呜的沉闷哭声显示了他内心掩藏的是怎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