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老废物乐园酒吧的构成,我和秃林他们约定好过些天再来商讨转让事宜之后,便来到了青岛的街上。
秋天已经来到了青岛,金黄的树叶落在我头上,猛地,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听说栈桥又来了许多海鸥,青岛游客也开始爆满。我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随便找了家便利店,买好所有东西,带上我的烦恼,离开了这座城市,独自踏上去昆明的路。
我心里很激动,但是我却开的异常平稳,直到到达目的地昆明养老院。
我拿着一些水果,走到养老院工作人员那,看着这里形形色色的老人,他们眼中有沧桑也有释然,我可以评价这里生活很好,但无法了解他们心情如何。好像都是这样,我们都无法感同身受吧,他们也不会懂我的感受。
找到工作人员,再找到阿姨,三年过去,阿姨的白头发越来越多,她坐在院子的一个角落,看着手里几张照片发呆。
“阿姨经常在这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一个护工给我指着说。
我没有过去,交代了护工几句,便离开了。我想我应该尊重她……
走过树林,面前的墓碑上,栾雨笑的很开心,墓碑周围极其干净,应该是有人常来祭拜。
“雨,我出狱了,我在里面学了很多,以前总说啊,一个四处漂泊的人,怎么会有家呢,你也怪我,但我这次在那个特别的家呆了三年。你放心,我在里面没有受欺负,他们都很好…雨,我想你了,你为什么都不来梦里看我…雨,我在那里学了很多…雨,我想我长大了,我成熟了…雨你说文艺之路是什么呢,我们走了296个城市,也没遇到过…雨,你说我把文艺之路带到我们去过的城市该多好啊…雨,不知道你见过二两没有,她真的很像我…雨,你放心,我一定会娶鹿溪的…雨,下次我就不来了,在这容易喝酒误事……”
我坐在墓碑旁,把三年来没说的话通通说出来,也许,只有和栾雨在一起,我才能释放一切……
扔掉酒瓶,抱着墓碑,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似乎又看到了她的笑脸。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张开眼,身上多了一件风衣,身旁的鹿溪靠着我睡了过去,浑身哆哆嗦嗦的,在外面肯定冻坏了。我将大衣和她一起拥入怀中,感觉到动静,她也醒来了。
“我们都联系不到你,我就猜你应该是来这里了,我和哥哥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打扫的,很多……”
我没有让她说完,我直接吻了上去,就这样吻了很久…
“鹿溪,嫁给我好吗?”我单膝下跪,在栾雨的见证下,用一个酒瓶盖向鹿溪求婚。
“韩二斤…你这个傻子…你弄个酒瓶盖……我愿意…”鹿溪又哭又笑,和我紧紧相拥。
远处的夕阳照到了墓碑上,照到了栾雨的笑脸上,她也很欣慰吧…也许属于她的已经黄昏落地了,而崭新的新星正高居上天。
我和鹿溪给栾雨祭拜完之后,一起回到了养老院,与阿姨谈了许久,希望她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阿姨很开心的答应了,我们俩像孩子一样,依偎在阿姨怀里,与她呆了好久好久,直到一抹弯月挂在天空,我们才离开了养老院。
我和栾雨没有急着回去,因为什么事都没那么着急了。
“你不是去国外了,之前打电话都不来接我…”骗完了该翻旧账了!
“我没有,我……”鹿溪支支吾吾的。
我一把把她拽到怀里,眼巴巴看着她“你快说,不然今天亲死你”
“韩二斤,无赖!哎呀,她们不让我说,你……别亲了,喘不过来了……你明天去问你哥你嫂子,她们几个商量的”
鹿溪像个小鹿一样,在我怀里活蹦乱跳的,挣脱我之后,我们在路上跑了起来。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在身边的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韩二斤,别追了……过几天等娇娇从国外回来就都告诉你的。”
“国外?她……,算了,那就不管了。”
鹿溪突然很严肃的看向我“娇娇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许你对她有偏见,我俩……你要一视同仁。”
我没有说话。她眼神又软了下来,“我们去大理玩会吧,听说那边的洱海好美的。”
我想时间没有那么焦急,“等等,我打个电话。”
“昭阳哥,您……”
“啊,完了完了,我忘了韩先生,我去外面做项目了,忘了告诉你了,还没有去青岛。要不重新定个时间,实在抱歉。”
“我正好也在外面,也忘记联系你了……”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开怀大笑起来,俩人属实共鸣起来了。
“和老婆?”
“和老婆?”
……又是一阵沉默
“行,老哥,我们好好玩,过两天再谈,我这边准备去大理的。”
“大理?太巧了,我这就在大理,韩老弟,你来了直接找我,我正好看看弟妹…”
“……好,那我定个酒店。”
“别,老弟,来这边你得住客栈,这里可有个有故事的地方,我觉得可以……”
结束了和昭阳的对话,我和鹿溪都笑了起来。
“我怎么觉得他和你一样不正经……”
“小鹿,你又想挨亲了……”我俩又追逐起来。
……
隔了一天,我们来到了大理,我在高速上看到昭阳哥推荐的客栈的广告,似乎是个充满情怀的地方。
我看着还在我怀里睡觉的鹿溪,输入号码打了过去,一个温柔的腔调说:“您好,一间客栈,一座城,一生只等一个人……大理,我在风花雪月里等你客栈,欢迎咨询……”
“风花雪月……你好你好,定一个房间,我们下午就到。”
也许是客栈充满故事的名字吸引了我,也许是洱海的美丽打动了我,我觉得打招一条属于我的文艺之路,这似乎也可以成为现实。
下午进入客栈,老板是一个女人,长的很美丽,但眼神里有些不知的情愫。我兴奋的去找了昭阳哥,他欣赏我的能力,我的经历,我和他聊了很多,也知道了他的故事。我们像是伯乐相马,他对我的情侣爬山的项目极为赞赏。
“韩老弟,很难想象,能够遇见你这个知己啊,我很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把这个文艺之路打造出来……”
我很愉快和她达成了合作,这也是男人的一份责任,因为他居然让我起誓就好,不用写合同的。
而在一旁的鹿溪和米彩聊的也是火热,可能都是孩子妈了,话题滔滔不绝。“韩太太,常来串门啊,我教你制服男人一百零八招~”
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也是狠角色……
我们在大理玩了几天,听说乔娇马上回国,我们便准备启程回青岛,关于老废物乐园酒吧,昭阳哥说找几个朋友去看看。我问他去哪,他说他要去爬情人谷的山,“和我最爱的女人一起~~”吾辈楷模啊………
和鹿溪求婚的事在这几天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我的手机也一直没停过,全是消息,其中,赵应柔的消息最多,真不知道怎的……
回去路上,鹿溪变得很紧张,好像是回去就掉虎穴似的,难道说出来玩还有别的目的~~
路过服务站的时候,鹿溪去上厕所,我拿出昭阳哥送的中南海点八,很疑惑他这么有钱为什么还抽这个烟,可能他也有故事吧,点上抽了一口,给吴罗阁打电话过去。
“哥,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别想太多,先回来吧,照顾好鹿溪,二两这两天天天喊着找爸爸妈妈,你们先回来吧……”
为什么他们对我敷敷衍衍?
为什么赵应柔会频繁找我?
为什么乔娇会去国外?
……
一堆疑问出现在我的脑海,让我思绪爆炸,到底在这三年发生了什么,我似乎需要去寻找一个答案。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抱住了我,我转过去,是鹿溪。她也是心事重重的,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给我说些什么…
“鹿宝,说吧,我听着…”
“韩二斤……不然我们结婚的事先等等……我……”鹿溪面露难色。
“傻瓜,我已经在栾雨墓碑旁发誓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的……”
我想要拥抱她,却被一把推开。
“先等一等吧,回去再做抉择吧……”
我没能明白她的意思,她又接着说
“你不要逃避…我哥来接我…你自己一路上慢慢回去……”
“逃避什么……鹿宝,到底有什么事,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起走……”
她没有说话,我现在感觉我的世界像一个大大的监狱,我只不过是从小监狱出来走进了这个大监狱……
鹿洺来了,把鹿溪接走了,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错,难道二两的存在还不能让我们在一起吗?
我又重新拿起来烟抽了起来,在监狱三年没能释放的烟瘾,随着我一根一根开始闯了出来,像个恶魔,永远环绕在我身上……
我拿出手机,想要知道真相。赵应柔,我觉得我必须和她见一面了。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她拒接,我就一直打。直到买了三次烟,电话终于打通了。
“你有病啊,你现在有婚约,你给我打什么电话,我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啊……”
“出来聊一下吧,我现在不想回青岛…”我又变得平静。
也许回去会得到很多真相,但那里充满着未知性,我从小监狱进入大监狱,从小城来到大城,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感觉到我不好的情绪,她也应了下来。我花了一天一夜赶到了BJ,跨越了南北,天也随着冷下来了,我没有多的衣服,连夜的赶路也让我累的够呛。给赵应柔回了个消息,便去开了宾馆,倒头睡了下去。
我似乎做了噩梦,梦里我是个无能的男人,看着所有人在我身边一个一个离去……
突然,敲门声把我惊醒。我洗了把脸,把门打开,赵应柔穿着白大褂就闯进来。
“感动吧,我下班就跑来,连衣服都没换……”
前台小哥正好来送东西,用崇拜的眼神望向我…我也不想解释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确定要听,我知道她们瞒着你是要干什么,我说了她们肯定不愿意,因为她们不想把你推进另一个深渊。”
“我已经可以面对了,没什么可以打败我…”
“好,韩潮,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也知道你成熟了,过去小城的事也没打败你,我知道你的那些女人会顾虑你,考虑你,不想让你再受伤,但是,我觉得男人,不需要女人保护。
”
她喝了口水,看向一脸懵的我。
“你出狱,没有见到你父母吧…”
我突然一惊,我……我颤颤巍巍点了一根烟。
“我爸妈发生什么了?”
“阿姨得了脑瘤,情况不太好,在我们医院躺着,是我在照顾治疗…任然姐也在,你大哥也天天跑,哦对,你那些女人也都来过…”
我瘫坐在地上,但又站了起来。
“全告诉我吧,她们不可能因为这个瞒着我…”
赵应柔叹了口气:“乔娇也生了个孩子,叫韩如愿,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把孩子留到了国外,你出来之后,她把孩子接了回来……阿姨说,她想在走之前看到你成婚……”
我恍然大悟,她是这样,对于我,她必须自私,一瞬间,我悲喜交加,瘫坐在原地,回想着鹿溪说的“你必须要平等的对待我和乔娇”“希望你不要逃避”,我不能逃避,我好像欠所有人人情,我欠栾雨,我欠左小薇,我欠乔娇,我欠鹿溪。可我无法分身,我该如何弥补他们……
赵应柔陪了我一晚上,我不断的抽烟,有些事就是想不清楚……
第二天,我喊醒她“先去医院看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