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府上的管事。
“见过太子殿下。”
察觉到高怀修抬眸,那人并未敢抬头看他,只低头行礼询问:“两位将军请您去后堂,可要当下为殿下引路?”
“可说为何。”
“只两位将军,其他小人不知。”
不是说明日详谈,此时又是什么原因,高怀修没得细想,应下让他带路。
沈期听到外侧有人说话放下手上的被子走出来,正看到高怀修往外走去。
他欲随侍在侧,却被来传消息的管事拦下:“沈公子,两位将军只请太子一人。”
被阻拦的沈期心下有个底,看来是不想让他知道。
不必担心,高怀修侧身给了沈期一个放心的目光后,便被那管事领着走了。
夜色凉凉,沈期盯着那逐渐缩成一团的背影。
殿下你可以的。
沈期在心中暗暗为自家殿下打气,三年都熬过去了,眼看回宫近在眼前,可一定要稳住啊。
如他们二人在途中所想一致,是为了信函中的人。
一路沿途过来,悄无声息,奴仆皆散,踩着石子路映入眼帘的,是个船坊造型的亭楼,只有一层四周布着兵器架。
“殿下请。”这是到了地方。
与他所想一样,所谈无非告知来龙去脉,以及主要的问题是该怎么做。
话毕,高怀修梳理一番。
“二位将军所言怀修已经知晓,明日后我便带护卫与撵轿守在敏山上山各处。”
岑全遥和向贲对视一眼,一致以为:“不必,殿下只需带几个随从一路上山,如果到上顶还没有遇到人,便折返下山。”
楚友敛若真信守承诺,舍得将那孩子放手,自然会知晓他的用意。
“如此,岂不白跑。”
“殿下一日没有见到人,第二日再去便是。”
高怀修疑惑发问:“如此便好?”
对面两人闷声点头,看起来,这件事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不可疾言厉色,不可动武,途遇问路之人但凡所言有求必应。
这位名士还挺摆谱,在回去途中高怀修忍不住想,能让陛下这般有耐心之人,大概这人是第一个,来日见到后,定然要好生笼络一番。
商议好后高怀修心有底气的离开,屋内的两人却犯了难。
“与你相见后,我竟也是才知道,原来陛下这么些年还一直惦记着丹桂夫人,那孩子居然是被楚友敛那厮掠了去,现在就算接进宫去,怕是也与陛下不得亲近。”
向贲不以为然:“陛下未必对这个孩子有多少念想,怕是觉得心中对丹桂夫人有愧,这才想给她一份尊宠。”
念想也罢,有愧也好,这件事落到他俩头上,陛下肯定是不想过多人知晓,只想借着迎太子回宫的噱头,秘密将她接回宫中。
岑全遥倒是想起一件事,极为蹊跷:“陛下早年间就在城外的沁寺旁兴兵建造了一座园子,那里面可是说一直住着位重病的公主,那地方被围的密不透风,连你我也不得见。”
“那不是皇后母族一直差人守着的吗。”岑全遥这一说,向贲也并未放在心上建这个园子,皇帝没有交给他二人,而是定给了赋闲在府的柳闵。他当时忙于练兵,对这个更是不在意。
“这和此行又有什么冲突吗。”
向贲惯是看不了岑全遥这万事都要多个心眼的习性,有什么话直说不好吗,非要他猜。
“我们两人也不好露面,只盼太子能聪慧一些了。”
岑全遥留下这没头脑的一句,再不肯多说了。
“你这人话又不说完!”向贲神情奋起,也只顾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