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部取穴比较】

1.古今均取头面颈项部穴

根据局部取穴的原则,治疗本病多取颈项部穴,致使头面颈项部穴在古、今文献中分别为145、2 179穴次,同列古今各部的第一位,分占各自总穴次的35.11%、28.70%,此又显示古代比现代更重视头面颈项部穴。就穴位而言,表3-3显示,古今均取风府、天柱、风池、百会,这是相同的;古代还取哑门、通天、后顶,现代则取相应夹脊、阿是穴,这是相似的;古代又取面部承浆、颊车,现代则取太阳,这是有所不同的

古代取头面颈项部穴者,如《针灸大成》载:“昔魏武帝患风伤项急,华佗治此穴(风府)得救。”《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称:天柱“治颈项筋急,不得回顾”。《针灸甲乙经》载,风池主治“颈痛项不得顾”,哑门治“项强”,通天治“头项痛重”,后顶治“项颈痛”。《神应经》曰:“头项俱痛:百会、后顶、合谷。”《循经考穴编》记:颊车治“颈项疼”。

在头面诸穴中,古代取口部穴较多,根据前后对应的观点,口部与项背部相对应,因此取口部穴可以治疗本病。其中最高穴次者属承浆,达16次之多,列全身诸穴第三位,十分突出。如《流注通玄指要赋》谓:“头项强承浆可保。”《针灸歌》曰:“承浆偏疗项难举。”《玉龙歌》道:“头项强痛难回顾,牙疼并作一般看,先向承浆明补泻,后针风府即时安。”古人又取口部水沟、龈交治疗本病。除了前后对应关系外,该两穴又是督脉末端部位之穴,刺灸之可激发督脉经气,循经抵达项背,起到调整作用。例如上述取督脉穴段落中,《循经考穴编》载“宜刺要穴人中”,《铜人腧穴针灸图经》曰龈交主治“颈项急不得回顾”,即为例。又因为前后对应,上胸部与项背部亦相对应,故《百证赋》道:“胸满项强,神藏璇玑已试。”

现代取头面颈项部穴者,如刘月芝治疗颈椎病,取C3~7夹脊穴、风池、风府、大椎、脑户、后顶、百会、前顶、神庭等穴,用针刺;王光月等则取风池、颈夹脊、阿是穴,注入复方丹参注射液与维生素B12注射液;张剑秋取手三里和阿是穴,用点压按穴法;张永臣治疗颈椎病之椎动脉型,取风池、天柱、完骨及风府,神经根型取C4~6夹脊穴,皆用针刺;张卫治疗颈椎病之椎动脉型,取率谷、上星、风池、百会、太阳等穴,据虚实施针刺补泻;金百仁进行实验研究,结果提示,在夹脊穴部位不同的深浅层次中有多种游离神经末梢,针刺对其产生的冲动通过躯体神经传递到脊髓后角,然后沿传导痛温觉的腹外侧索上传,最终到达大脑,从而产生相应的针刺效应。

2.古今均取上背部穴

上背部与项部相连,因此本病临床亦取上背部穴,在古、今文献中,分别为47、2 167穴次,分列各部的第三、第二位,分占各自总穴次的11.38%、28.54%,此又显示现代比古代更多地选取上背部穴。就穴位而言,古今均取肩井、大椎、大杼,这是相同的。就穴次而言,现代选取大椎、肩井、大杼、天宗的穴次较为集中,致使现代上背部穴次高于古代。

古今取上背部穴者,如明代《神农皇帝真传针灸图》载:肩井治“项强不得回顾”。《针灸集书》言:“项强背膊痛,针大椎五分。”晋代《针灸甲乙经》记:大杼主“颈项痛不可以俯仰”。现代张文明等治疗颈椎病,取阿是穴、大椎、大杼、巨骨等穴,用电针刺激;唐琼则取大椎、大杼、肩井等穴,用针刺;胡卡明等取肩井、秉风、天宗、肩髃等穴,用针刺捻转补泻法;王文远等取大椎、肩井等穴,用点、揉、压,及药物离子导入法;王道全治疗落枕,指揉双侧天宗穴。

3.古今均取上肢阳面穴

手三阳经循行经颈项部,因此本病临床亦取上肢阳面穴。统计结果见表3-7。

表3-7 上肢阳面穴次及其分占古、今总穴次的百分比和其位次对照表

表3-7显示,古代似比现代更重视手阳面穴,而现代比古代更重视臂阳面穴。就穴位而言,古今均多取手阳面后溪,臂阳面外关,这是相同的;古代还取肩部天髎,现代则取肩髃,这是相似的;古代又取手太阳经前谷、少泽、支正、小海,手少阳经消泺,现代则取手阳明经合谷、曲池、手三里,这有所不同。就穴次而言,现代取曲池、外关、肩髃、手三里等的穴次较为集中,致使现代臂阳面的穴次高于古代。在古代文献中,手阳面后溪、前谷分别达21、10穴次,分列古代诸穴的第二、第四位,十分突出。现代奚永江等提出“二级全息元”,其中该二穴位于项部投影区,为该二穴治疗本病提供了又一种解释。

古代取上肢阳面穴者,如《流注通玄指要赋》道:“头项痛,拟后溪以安然。”《八法八穴歌》道:外关主“头项眉棱皆痛”。《循经考穴编》曰:天髎主“项筋强急,项肿大”。《医宗金鉴》云:前谷治“颈项肩臂痛难堪”。《备急千金要方》载:“少泽、前谷、后溪、阳谷、完骨、昆仑、小海、攒竹,主项强急痛,不可以顾。”《针灸甲乙经》曰:支正主“实则肘挛头项痛”。《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称:消泺主“项痛,肩背急”。

现代取上肢阳面穴者,如李延芳治疗颈椎病,取双侧后溪穴,用针刺;蔡红则取肩髃、曲池、外关、合谷穴,用电针配合艾灸或神灯;雷秀珍取天宗、曲池、外关、合谷,用针刺平补平泻手法,配合神灯照射;张剑秋取手三里和阿是穴,用点按压法;苏锦花治疗落枕,令患者举臂,针刺手三里穴,施提插捻转泻法,并嘱患者活动颈部;归成则取合谷,用针刺强刺激手法;王远华用拇指尖掐压双侧阳溪穴,其中阳溪亦在上肢阳面。

4.古今均取腿阳面穴

足阳经亦循行经颈项部,因此临床亦取足阳经在腿部之穴,致使在古、今文献中,腿阳面分别为21、393穴次,分列各部的第六、第五位,分占各自总穴次的5.08%、5.18%,古今百分比相近。就穴位而言,古代取太阳经委中,现代则取阳明经足三里,这有所不同

古今取腿阳面穴者,如晋代《针灸甲乙经》曰:委中主“腰痛侠脊至头,然”,其中“侠脊至头”当包括项部。现代于颂华等治疗颈性眩晕,取足三里、丰隆、三阴交等穴,用针刺平补平泻法;周智梁等亦取足三里、阳陵泉、丰隆等穴,用针刺提插捻转手法;旷秋和治疗交感型颈椎病,针刺内关、神门、足三里;盛红光等治疗落枕,针刺足三里。现代还常将足三里用于辨证配伍,如高锋治疗颈椎病之气血虚弱与痰浊上扰型,均取足三里,用针刺。此外,王文远等治疗颈椎病,取中平穴(足三里下1寸,偏腓侧,位于腓骨粗隆与外踝连线的上1/3处),用巨刺法;高家亮治疗落枕,按压健侧承山穴5分钟。其中中平穴与承山穴也在下肢阳面。

5.古代选取足阳部穴

足太阳、少阳经循行经颈项部,终止于足阳部末端,因此古代治疗本病也取足阳部穴,共计45穴次,列古代各部的第四位,占古代总穴次的10.90%,常用穴为申脉、束骨、昆仑、至阴、京骨、足通谷、足临泣。如《针灸大全》载:申脉主“腰脊项背疼痛”。《子午流注针经》曰:束骨主“耳聋项急”。《针灸甲乙经》载:昆仑主“目如脱,项如拔”;至阴主“项痛”;京骨主“颈项强”。《针灸聚英·六十六穴歌》道:“头风并项痛,通谷可回生。”《八法八穴歌》云:足临泣主“头风痛肿项腮连”。而现代取足阳部61穴次,列现代各部的第十一位,占现代总穴次的0.008%,未被列入常用部位,不如古代。可见古代重视循经远道穴,现代不如之。

在本病的古代针灸文献中,申脉、束骨分别为7、6穴次,分列古代诸穴的第七、第八位,较为突出,而在现代奚永江等提出的“一级、二级全息元”中,该二穴皆对应于项部。《百证赋》曰:“项强多恶风,束骨相连于天柱”,乃取下肢“二级全息元”中的项部投影点束骨,配颈项局部穴天柱(远近相配)。而《针灸逢源》谓:“头面颈项四肢风,后溪申脉当详核”,这是取上肢“二级全息元”中的项部投影点后溪,配下肢“一级全息元”中的项部投影点申脉(上下相配,一二级相配)。就经络而言,该申脉、后溪又分别是督脉和阳脉的八脉交会穴,其中督脉循行于项部正中,阳从足跟发出,循外踝上行,进入项部风池穴,而《针灸大全》认为该两穴属“夫妻”关系,故两穴相配可治疗本病。

6.古今还取臂阴面穴

在古、今文献中,臂阴面分别为13、255穴次,分列古、今各部的第八、第六位,分占各自总穴次的3.15%、3.36%,均未被纳入常用部位。但表3-3显示,古代选取手少阴经少海、手太阴经列缺,而现代则取手厥阴经内关,可见本病临床还是取臂阴面穴的,此当是手三阴经上行邻近颈部的缘故。如明代《医学入门·杂病穴法》载:“项连肘痛,针少海。”《四总穴歌》道:“头项寻列缺。”现代张卫秋治疗颈椎病急性发作,针内关,施捻转提插复式泻法;张华平治疗落枕,针刺外关透内关,施捻转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