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家的路

张了算和司马大锤决定擦亮眼睛,找到真正的剿匪队伍。

就在此时朝廷下了一道命令——限期内,所有流民必须回家,各地官府分发钱粮。

本来就无心为盗的人纷纷放下武器回家了。就这样一时的匪患涣然冰释了。

于是张了算和大锤只好打道回府。

这天在路上,大锤肚子饿得“咕咕”叫,他道:“嘴里要淡出个鸟来,好几天没吃肉了。”

张了算道:“想吃肉还不简单。”

只见他爬到树上撅下一个树枝,拿菜刀三下五除二削削砍砍,然后将草和树皮拧在一起搓成绳子,系在树枝上。

大锤道:“你这是做的什么东西?”

张了算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绳子缠了几圈道:“我这样甩出去,就能击中猎物,咱们就有肉吃了。”

两个人趴在路边的草丛中等待兔子或者野鸡路过,但此时天气寒冷,绝少有动物经过。

大锤小声道:“要不算了吧,咱们接着赶路。”

张了算道:“我张了算就没有算了这一说!你等着,我去挖一个蚂蚁窝,那东西富含高蛋白。”

张了算挖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忽然他闻到一股烤肉味道,他顺着味道走过去,发现竟然是大锤在烤鸽子。

大锤道:“那啥,你刚走这只鸽子就飞来了,我不是想吃独食,正准备喊你呢。来,咱俩一人一半。”

张了算和大锤吃得不亦乐乎,大锤道:“对了,这里还有一个你的字条。”

张了算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算算,你什么时候回兴安城?我很想你。回信绑在信鸽腿上就行。崔小玲。”

看罢,张了算将纸条投入火中道:“这个不用写回信,免得惹来麻烦。”

大锤道:“我就说嘛,吃着不像野生的,肉柴得很。”

两人吃完,扑灭火堆,准备上路。忽然听见有人唤道:“小黑,咕咕咕,小黑,回家了小黑。”

随即走来一名老妇人,她道:“你们两个小伙子有没有看到一只母鸡啊?”

大锤道:“不曾看见。”

老妇人看了看地上的羽毛和骨头道:“你们吃了我的小黑!”

张了算道:“你误会了,我们吃的是一只鸽子,信鸽,就是送信的鸽子,并不是你家的鸡。”

老妇人道:“你们看我是个老太婆就想抵赖是不是?告诉你们,我虽然上了年纪,但不是好欺负的。”

说罢她从背囊拿出一个铜盆“咚咚咚”敲起来,接着边敲边唱道:“老身离了塘前村,将身来在大路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村里转,与我那村民把信传,言说小黑把命断,请大家帮我把公道追还。”

不一会儿,过路的人三三俩俩聚集在一起,将三人围在圈子里。

大锤道:“大家评评理,我们烤了一只鸽子,这老婆婆非得说是她丢失的小黑鸡,我们真的冤死了。”

张了算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大锤道:“阿算,你倒是说句话啊。”

张了算指着地上的鸽子骨头说:“大家请看,这就是我们刚才吃的信鸽,我现在已经把它的骨头拼起来了,大家凑近看一看,一看便知。”

路人纷纷伸头细看,边看便纷纷道:“这么小的母鸡还没开始下蛋,被人吃了确实可惜,难怪老婆婆那么伤心。”

突然人群里站出一个面目黝黑的小孩道:“刚才你说它是一只信鸽,有何凭证?”

大锤道:“信已经被扔到火力烧掉了。”

黝黑小孩道:“哦,这么巧,物证竟被你们提前焚烧掉,分明是强词夺理!”

人群纷纷道:“小包说得对,这也太巧了。”

张了算道:“且慢,刚才老婆婆说她丢失的鸡是小黑,大家看,我们吃的鸽子毛还在这里,都是灰色的,这是证据。”

老婆婆道:“我那苦命的小母鸡虽然叫小黑,但毛却是灰色的。”

大锤道:“岂有此理,明明灰色的毛却叫小黑,讲不通嘛。”

黝黑小孩道:“错错错,我长得也很黑,但我却姓包,所以颜色和姓名并非完全一致,这并不能成为你们的理由。”

大伙轰然一声,为小包精彩的反驳叫好。

张了算道:“大妈,事到如今我们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老婆婆道:“要么还我的鸡,要么陪钱。”

张了算道:“好吧,一只鸡三十文钱,我们赔给你。可是我们身上没带钱,能不能等我们回家取了钱再给你呢?”

小包道:“你们偷吃别人小鸡在前,抵赖在后,现在又想溜之大吉,没那么容易!”

张了算道:“那该如何是好?这样吧,我这把菜刀还值点钱,压在你们这里,后面我拿钱来赎好不好?”

老婆婆道:“菜刀我家里好几把呢,谁要你的。”

张了算急得头上直冒汗,突然人群里有人道:“床前明月光不光。”

张了算定睛一看,一个戴斗笠的人正冲他挤眉弄眼,他一步窜过去小声道:“疑是地上霜啊霜,你怎么才来。”

原来斗笠客正是狐十三,他化妆成路人混在人群中暗中保护张了算,方才说的正是两人的接头暗号。

狐十三小声道:“切不可引起别人注意。”

他转而清清嗓子道:“你手里这把菜刀似乎有些来历,能否借我一看?”

张了算会意,马上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宝物,我时刻带在身旁的。”

狐十三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儿道:“没错,这正是商朝的古物,我出五两银子,你卖不卖?”

张了算道:“十两,少一分也不行。”

狐十三道:“好,看你我有缘,十两我买了。”

张了算把一两银子交给老婆婆道:“这一两足以买下你十只鸡,都给你。”

老婆婆道:“一只鸡三十文是你说的,我可没同意。”

大锤道:“老人家你不要得寸进尺。”

老婆婆道:“我家小黑祖上十八代都是我一手养大,它被你们残忍吃掉,是多少钱都弥补不了的。”

张了算道:“既然如此,别怪我出绝招了。”

只见张了算脚下一点,身形便如鸿毛般飘起,缓缓立于路边树颠之上。

狐十三暗暗叫道:“好俊的功夫!”

众人齐声大叫道:“贼人要跑,大家快快将树围住!”

小包道:“我回家取锯和绳子,你们将他看住了。”

张了算气沉丹田,捏住鼻子,模仿着雄鸡的声音“勾勾勾”叫起来,这一声融入了500年内力的叫声,远达百里。

不一会儿,就有许多的母鸡从四面八方跑来,各种颜色,各种大小。随着鸡跑来的还有鸡主人,他们不知道自家的鸡怎么回事儿,突然发疯了一样往外跑,所以跟着跑出来。

眼看几十上百成千的鸡越聚越多,一时间人声鼎沸,鸡鸣盈天。

张了算道:“老婆婆,方圆百里内的母鸡都被我唤来了,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家的小黑。没有的话我再把千里之内的叫过来。”

老婆婆道:“这么多鸡,我哪能找得到啊。”

张了算第二次气沉丹田,捏住鼻子怪叫一声,再看群鸡吵吵喳喳一阵,扇扇翅膀,摇摇头四散而去。当真是来得快,去得急。

最后只孤零零地留下一只灰毛的小鸡。

老婆婆大叫:“小黑小黑,是你么,你跑哪去了啊,可把我急坏了。”

小灰鸡闻听主人呼唤,高兴地扑入老婆婆怀中。

张了算从树上爬下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大锤道:“算兄,你上去的时候那么帅,为什么下来的时候如此狼狈?”

张了算道:“刚才在上面内力消耗殆尽,实在没法再飘落下来。”

大锤道:“那刚才你到底耍的什么把戏,怎么能将百里之内的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张了算道:“我方才以鸡语宣布此地有公鸡王子选美,请母鸡们快来。然后又告诉它们消息有误,公鸡王子只是路过,并没有什么选美。”

大锤道:“那它们岂不是很扫兴?”

张了算道:“所以走的时候一个个骂骂咧咧的,有的还说要把造谣的人撕成碎片。”

大锤道:“看来喂鸡的时候还是应该告诉它们,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老老实实下蛋,坦坦荡荡做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