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算和司马大锤朝兴安城方向慢慢赶路。
大锤道:“好想吃肉啊,嘴里要淡出个鸟来。”
张了算道:“这有何难,路边水沟里肯定有泥鳅,咱们抓来便吃。”
大锤拍手叫好。
张了算站在岸边四下看一看大叫道:“这里有人裸奔啊。”
等了一会儿见无人过来,张了算和大锤便挽起裤腿下到水里。
大锤兴之所起唱道:“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泥鳅。”
悠扬的歌声在原野上飘荡,远处的耕牛停下吃草的脚步,仰起头“哞哞——”叫起来,似乎是对这歌声产生了共鸣。
大锤把淤泥翻起,果然发现了不少泥鳅,他惊喜地叫道:“哇,好多泥鳅啊,阿算你真是料事如神!”
张了算道:“这不算什么,边上木牌不是写着‘泥鳅养殖’嘛。”
话未落音,“当当当”一阵锣响。
从东边涌出一哨人马,少说也有二三十条大汉,一个个手持木棍铁耙,前呼后拥,纷纷大叫:“休叫走脱了贼人!”
再看那西边,竟是一队妇人组成的阵型,也有几十号人,手里都轮着一个绳圈,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要将偷泥鳅的人逮住。
那北边跑来一群孩童,跑在前面的却是几十条土狗,龇牙咧嘴,吠叫不停。
南面却没有人前来合围。
大锤道:“糟糕,我们被当成贼了,快跑!”
张了算道:“从目前情况看,只有南面可以逃跑,但他们围住三面,故意将我们赶到南边,我推测那边必定有陷阱。”
大锤道:“先跑了再说吧。”
两个人拔腿向南跑去,毕竟两人都有功夫在身,越跑越快,渐渐地将追他们的人甩在身后,最后连影子也看不见。
大锤道:“咱们歇一歇吧,我胸口痛。”
张了算道:“也好。”
两人刚坐下,一个老头骑着毛驴突然出现。
老头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两个年轻人跑过去?”
张了算心想:“弄半天就派个老头在这里,实在是瞧不起我们。且慢,难道这老头武功高强,一个人就能把我们收拾掉?又或者是在唱空城计?总之要小心应对才是。”
大锤大步上前,一拳朝老头打去:“我打死你们这帮碰瓷儿的!”
老头被一拳击中,从毛驴上跌落。
那毛驴护主心切,横身拦在老头面前,仰天长嘶:“啊哦——”
老头挣扎着站起来道:“我们早就听说有两个歹人,沿路打家劫舍,偷鸡摸狗,没想到竟然公然殴打我老人家,简直无法无天!”
张了算道:“大锤,你莽撞了啊。”
大锤道:“事实摆在眼前,跟他们这些刁民不要废话。”
老头拍拍驴屁股道:“追云,快快去叫人!”
那毛驴立起两个前蹄,长鸣一声,扬尘而去。
张了算道:“大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走为上。”
说完两人就要转身离开。
那老头并不来追,反从腰间解下葫芦,不紧不慢打开葫芦嘴儿,轻轻抿了一口道:“好酒!”
这一切都被大锤看在眼里,他大喊道:“老头,你此时应该喊‘休要贼人走脱’,而不是喝酒!”
老头道:“此话有理。”便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几根干炸泥鳅,他捏起一根放到嘴里“嘎嘣”一口,再来一口酒道:“好酒!”
大锤立下脚步,跳脚大骂:“好你的头!不要脱离了小说情节自顾自喝酒好不好?信不信我把你葫芦一脚踹破。”
老头道:“你们‘黑风双杀’坏事做绝,就不怕天网恢恢吗?”
张了算实在气愤不过道:“老人家,不要给我们乱起名字啊,我们是好人。”
老头道:“好酒。”
大锤道:“算了,跟他也扯不清楚,反正他就在这一章露个脸儿,以后不会再来烦我们的。”
张了算道:“此话怎讲?”
大锤道:“咱们主要人物都有名字,你看他,叫‘老头’,明摆着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嘛。”
老人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竹笛便吹奏起来。
张了算大惊失色,他早就听说江湖上有一种用乐声袭击人的手段,200年前“五指琴魔”曾谱出一曲《抖瑞米致命八音》,此曲可令听众心魂迷惑,痛哭不已,直到哭干眼泪,让人脱水而死。
想到这里,张了算大叫:“大锤,快堵上耳朵,小心他的《抖瑞米致命八音》!”
然而一切都完了,就在大锤想要捂耳朵的时候,老头已经“嘟——”的一声,吹响竹笛。
说时迟那时快,张了算一个键步到大锤背后,双掌抵住其后心,500年内力汹涌澎湃,以翻江倒海之势冲入大锤体内。
大锤头上冒气一缕青烟,那轻烟越冒高,越冒越浓。从远处看,一柱冲天。
数里外一名画师正在采风,见此晴朗天气,万里无云,烟柱袅袅,当即铺开画纸,笔走龙蛇,顷刻完成一幅《青天白日炊烟图》。此图刚一完成,画家泪流之下道:“想我作画50年以来,从未有此佳作,今生能作出此画我已生无别恋。”想到这里他立即用双手将自己掐死。
这幅《青天白日炊烟图》如今藏在X国宇宙空间基地,用于向外星人展示人类的艺术造诣。
而当时周边的农民看到那个烟柱,纷纷跑回家中,因为有谚语道:“大白天冒烟,不会是晴天!”
再说老头将竹笛吹响一声后又把它放回袖子里,不一会儿一只金翅大鹏飞来落在老人肩膀上,老头道:“小毛,你回去一趟,告诉我老婆,让她再给我打点酒送来。”
金翅大鹏“小毛”有灵性,它点点头振翅飞去。
张了算此时才知道,原来老头并未吹奏夺命的音乐,只是在召唤大鹏鸟。
然而500年内力已全部输入大锤体内。
大锤道:“我怎么感觉体内很沉重,像是大便堵住了?”
张了算道:“那你先去草丛解决一下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锤回来了,神采奕奕,满面红光。将500年内力排出体外后,他的身体感觉很轻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眼看日已西斜,大锤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老头将最后一口酒喝下道:“好酒。”
大锤道:“好想吃肉啊,嘴里简直要淡出个鸟来。”
张了算道:“我知道你想吃肉,但不要每次都说这一句好不好。还有你,对,老头,就是你,你的‘追云’不是叫人去了吗,怎么还不来,还有那个什么‘小毛’,到底行不行啊,我们没时间等下去了,再见了您嘞。”
话未落音,金翅大鹏飞来,道:“累死我了。”话一落音栽倒在地上,就此死去。
大锤道:“有肉吃了。”
三人开始分工,大锤拔毛,老头捡柴,张了算找野葱。
很快篝火燃起,三人围坐一起,开心地烤肉。
张了算将之前烤信鸽被误会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头不住点头。
老头道:“原来如此。看来我错怪你们了,来,我再敬你们一块肉。”
三人越聊越投机,老头道:“咱们三人相聚即是缘分,不如就此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张了算司马大锤异口同声道:“我们正有此意,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老头道:“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褚农力,人送外号‘神出鬼没’,现年19岁。”
大锤道:“哎呀,你莫不是在消遣我们,你这须发斑白,怎么看都像79的。”
褚农力道:“惭愧惭愧,我小时候吃错了药,导致早衰啊。”
大锤道:“既然如此,我们要叫你一声三弟了。”
褚农力道:“大哥二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张了算和大锤忙将老三扶起来,老三又道:“两位哥哥保重,俺老三去也。”说完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夜色更加浓了,不是时间能轻易化开的。离别的悲伤完全展现在了张了算和司马大锤的脸上,张了算道:“不愧是‘神出鬼没’,果然厉害。”
大锤道:“与三弟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张了算道:“既然是‘神出鬼没’,那一定会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