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安宁

——忽然之间下了大雨,雨持续了很久,当人们把下雨当作常态之后,骤然天晴,于是曾经习以为常的东西都变得不可思议——

江柏川跟着江行舟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不过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江柏川嫌江行舟教的不够好,便不愿再学。江行舟无力吐槽,明明是他志不在此!于是到现在,江柏川也只会弹那一首曲子。

夏淼是会弹钢琴的,在国外留学时,拿音乐相关的奖项是常有的事。但回国后除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练过手,后来便没怎么再碰过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先生身上,再加上工作原因,能弹琴的时间少之又少。

夏淼上一次弹琴还是在学校的晚会上面,当时江柏川换了便装坐在观众席。假如他穿的是学生装,几乎可以很好地混进学生堆。

夏淼在台上演奏,江柏川在台下欣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夏淼身上,江柏川的眼里只有夏淼。音符随着指尖跳动而起舞,旋律飘进耳朵醉了听者。若千军奔袭,万里绝尘,又如同风吹柳絮,婉转悠扬。

一曲终了,谢幕。江柏川带着头号粉丝的热情,上台给爱人献上一束玫瑰,台下的学生们纷纷起哄。

这天江柏川回家拿资料,在书房偶然发现了那本琴谱,是爱人曾经练的曲子。书页有些泛黄,但很干净,上面还有一切圈圈点点的笔记,都是出自夏淼之手。

兴致来了,江柏川便让保姆把家里的钢琴收拾出来。钢琴单独放在一楼琴房。房间朝阳,冬暖夏凉,落地窗代替了一整面墙。窗外就是后花园,江柏川和夏淼刚结婚的时候,江柏川在花园浇花,夏淼就在琴房练琴。

阳光正好,煦风带着花香吹进琴房,他们隔窗相望。

琴房打扫出来和最开始的没两样,江柏川抚上琴键,跳动的黑白键回忆着时光。小乖也被吸引过来,窝在一旁。

夏淼回到家,刚推开门便听见了断断续续的琴声,顺着声音来到琴房,微光洒在演奏者的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金芒。

是啊,他本就是微光。

夏淼走进和先生并排坐着,两人合奏一首曲子。小乖跳上琴键,插入新的音符,江柏川笑怪它不懂事,却没有阻拦。

另一边,宋明瑞写完手稿之后便放下笔,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云卷云舒。直到屋外传来下人的声音:“少爷,您要求的点心已经做好了。”

“知道了!”

宋明瑞光速起身跑出去,拿起打包好的点心就往医院走。

路上碰见江行舟和自己的妹妹,宋明瑞脚一顿,眼睛里的阳光变成了杀意。

江行舟和宋明芸约会,顺便看看家乡的变化。两人刚从饭店出来,江行舟背后一凉。堪堪转过身发现是宋明瑞。

江行舟:“宋,宋哥,好巧哈。”

宋明瑞冷着脸:“不巧。”

宋明芸一巴掌拍宋明瑞身上:“装什么呢,不许这么对行舟!”

宋明瑞立马换了个笑脸:“这是在树立哥哥的威!严!”说着还叉起了腰。

江行舟扶额,要不是自小跟着大哥玩儿,见识过宋哥的呆样子,他就当真了。

三人寒暄了几句,宋明瑞便不再多扯,他还赶着给云凝送点心呢。

宋明瑞到医院直奔温云凝办公室,后者也刚好查完房回来。两人相视一笑。在没有人打扰的办公室,两人边吃着点心,边聊着过去。温云凝靠在宋明瑞的肩上,说来也巧,组织派来与她交接的人居然他。

温云凝含着点心,抬眸看着宋明瑞,嗯,侧面比正脸要正经得多......后者察觉到视线,笑着问:“怎么了?”

温云凝:“明瑞,是巧合么?”

宋明瑞笑笑:“是不是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够了,所以我支持你所做的一切。”

乱世宁静的午后真的很具有欺骗性。

恍然间所有的一切都盖上了一层朦胧,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眼前和身后哪个世界是真,哪个是假。好像之前的一切繁复、苦难,都是一场梦,好像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安稳,只要揉揉眼睛,便会醒来,他们依然是岁月长河里不起眼的沧海一粟。

相互扶持,相互依靠,平凡而美好。

【江柏川办公室】

萧明乾:“老大不是回去拿资料了么,怎么还没回来?”

陆年:“嫂子下班了。”

萧明乾:“这么肯定吗?”

陆年:“也不是第一次了。”

萧明乾:“小可怜。”

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