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七马一直向南走,每个时辰更换坐骑。跑了四百里,渡过淮河,在黄昏时份,来到了诸侯九江王英布的国境边界,淮南州。巢湖南岸庐江家乡在望,只有不到八百里,马快的话两天可达。
跑了两家小客栈也都是全满,店二告诉他们,昨天来了几帮大人物的马队,叫他们尝试去城西门最大的悦客楼,踫踫运气。
悦客楼坐落淮水南岸,是当地最负盛名的酒馆客栈。掌柜说:「大爷夫人,真是抱歉,客房全满了。昨天来了大人物,我等忙得没空招待你们,或许你们去城东门那边看看。」
两人一望,酒馆内坐满乡绅贵人,水泄不通。韩照问:「掌柜老兄,是来了什么大官吗?」
掌柜抚弄羊鬚,得意地说:「小店真是荣幸,楚王,不是不是,是楚义帝要迁都,一行百人,途经本地,在小店住两天。你看不见吗,附近的豪杰商绅,都来见了看皇帝,献上财物和路费,请求赏赐个官位或封号。」
韩照探头望入去,在大厅门外有长枪侍卫站岗,在厅内最后位置,果然坐着几桌仪容非一般百姓的贵宾。忽然间,他被人轻拍肩膀,转身一看,是一位中年男子,有点面善。
中年男子拱手说:「是华阳君吗?我是楚国的田爽,你认得我吗?在虞姬夫人的寿宴中,坐在你身旁的那一人。」
韩照拱手,说:「啊啊啊,你是,你是楚王的上大夫,田大人,竟然在这里相遇。」
田爽拉着韩照的衣袖,走到旁边的一角不当眼处,说:「华阳君,韩王被项羽斩杀,我国众人心表愤慨。六国王侯宗室,竟然被一个武夫操弄凌辱。」
韩照惊慌地问:「田兄,你说什么?」
田爽发觉韩照原来是不知道近况,于是把近日发生的种种简略地告诉他。韩照听后,招手宝儿过来,一同在地上向北三拜。
他站起来介绍,说:「这是贱内大妻。宝儿,你来见过楚国上大夫,田大人。」宝儿向田爽一礼。
田爽惊奇地问:「除了拥有绝美的华阳夫人,你还有大美人大妻。华阳君,你真是我等在朝为士大夫的学习模范。」宝儿羞涩的站在丈夫背后。
田爽知道自己咀巴不检点了,正经地说:「你们有房间吗?这里全满了。」
韩照两人摇头。
田爽招手掌柜过来,吩咐说:「掌柜哥,你把我的房间给这位大人,把我的物具搬去屈大人的房间,为我准备一床双人被铺。」
韩照拱手说:「那真是感谢了。田兄,楚王南迁路过这地,为何地方官府不来招待,你们会在酒馆投店?」
田爽叹气说:「项羽假借推举楚王为「楚义帝」,所谓「义」即是名义,再无实权的意思。他逼迫楚帝南迁至边疆山地,我国的令尹丞相和柱国将军,他们都是看风驶舵,背弃楚帝投靠项羽或其他诸侯了。如今,只剩下我等三位上大夫誓死跟随楚帝南迁。
这里虽然是九江王英布的封地,但是与项羽的领土只是一河之隔,本地的州官,那个敢在府衙里招待楚帝呢?他们只是派几名士大夫和校将来酒馆问候,打点一下食宿开销就告退了。」
韩照也叹气说:「堂堂一个天下共主的楚帝,竟然也要受尽人情冷暖。」
田爽拍一拍他的臂膀,说:「趋炎附势比比皆是,雪中送炭就难了。天下大乱,大家只好保命为上。」
这刻,小二哥走过来带走马匹,宝儿向她的几个小喽啰轻声吩咐说:「你们跟随小二哥去马槽吃草睡觉,要乖啊!」七匹马点点头,开心地跳着小步走,门外众人看得张大咀吧。
田爽抓着头皮,笑着说:「韩夫人,你真是厉害呀,可以当一个女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宝儿回报一礼和灿烂一笑。
田爽说:「华阳君,有关贵国之变,我王万分忧心,正所谓唇亡齿寒的呀。你在此稍等我一会,我去请示我王。」
片刻,他快步回来,说:「楚帝请两位到内堂一同用饭。」他领着两人绕过大厅,来到后堂的厢房雅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