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一脸不相信:“你胡说八道,坐堂那个大夫我见过,是个白胡子老头,你们家二爷,练的什么功?把头发的练白了。”
青浦眼角跳了跳,默默低头:那个,想都不要想,就知道不可能是二爷。八月这个傻子!玩跟他生什么气!
果然,官越一脸惊诧加愤怒加幽怨:“你他娘的什么眼神?”
八月懵,满脸无辜。
青浦不说话。两个大眼睛长着通气的…
官越怒火中烧:“咱们家从老太爷到少爷,哪一个不是翩翩佳公子,风度无双,才貌双全,你没瞎吧……”
青浦轻轻晃悠两下:“继续,继续,不要跟傻……心思单纯的人计较!”
八月心情舒畅:还是从小到大的兄弟靠谱,半路夫妻……咦喔半路杀出的兄弟毕竟靠不住。
青浦迷茫:这货高兴个屁,好赖话听不出来?人当面把你骂了你还傻乐?
官越扭头看了一眼八月,这人脑子有毛病!不跟你一般见识!继续:“那个……坐堂的大夫,是二爷的师叔,那个老不修,快六十了,居然还要纳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做小妾,跟他孙女差不多大,家里人不同意,他还撒泼打滚,把他老婆惹急了,提着菜刀狂追了七八里路,不敢回家,身无分文,药囊也不曾带,就一路走一路采野果或者给人看病混一顿饱饭,来京城投奔二爷。
那老小子虽然不大正经,却极擅长小儿急症,因无处可去,一路上师兄弟们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都不肯收留他,嫌他丢人现眼,只能委屈巴巴当坐堂大夫,晚上就带着一个忠心耿耿一路打听找过来的老仆人宿在后院。
他没来的时候,二爷每天兢兢业业看病,他来了以后,二爷经常溜出去十天半个月不见人,然后,就听江湖人各种传言,某某大侠劫富济贫散银于某某,夜捉采花大盗缚于某某衙门口,某某江洋大盗莫名被捕捆缚着躺衙门口。
老太爷问他,他居然老老实实承认,说什么“十年磨一剑,锋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还一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样子。说这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理想。
老太爷气急了,说他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是朝廷最不能容忍之事,你居然身兼二职,不低调行事还得意洋洋,蠢货。
二爷年轻气盛,不服气,跟老太爷顶嘴。
老太爷一气之下,说这是个祸害,迟早会祸及家族,与其到时追悔莫及,不如一刀两断,各走各路。
二爷也不肯低头认错。
于是,二爷就被老太爷赶出了家门,老夫人心疼,说了两句,老太爷就走了,把老夫人晾在屋里,老爷得了信赶回来,谁也没见到,谁也不见他。
当时,二爷就带着怀有身孕的二夫人走了,什么也没拿,老太爷一气之下,第二天,就回了老家,所以,很多人不知道这事。”
青浦凝眉:“不对啊,我记得,你们家二爷的两个孩子,都是在你们家老爷身边长大的吧?”
官越点头:“因为二爷嫉恶如仇,帮一个老头打抱不平,得罪了一个大官,又不肯跟家里求援,所以,没法在京里呆下去,二爷把夫人和师叔拜托给夫人照看,自己投奔了从军的大师兄。”
八月不解:“那个,大官,没有对平乐斋下手?”
青浦一个白眼利落的打过来:“他肯定不知道一直是我们家夫人打理的平乐斋是二爷的啊?”
官越扁嘴:“他们也不知道二爷是咱们家的二爷。”
两人冲官越瞪眼。
官越无视:“二爷到了军中,勤奋刻苦,踏实肯干,又有大师兄帮衬,没几年,就混了一个裨将,因为想念家人,也因为老爷说,母亲身体渐渐不好,精神萎靡,饭量日减,于是,二爷便回来了,但是,不肯回家住。”
八月一脸懵加一脸佩服:“你们家二爷是个人物!”
青浦心塞:“世家就是世家,即使是妥妥的一个纨绔也是文武双全的纨绔。厉害!”
官越一脸嫌弃:“可以松手了吧!”
青浦起身,顺便把他拉起来:“当年,你们家二爷到底救了谁家公子?”
官越叹气:“皇后的娘家侄子。”
青浦倒吸一口凉气:“就是那个被人挖坑从马上跌下来,说要变成瘸子的独苗嫡长子!?现在的大理寺少卿?”
看着官越点头,青浦了然:“怪不得,没人敢惹。”
八月郁闷:“不是说有钱人家的公子吗?怎么又变了!”
青浦看着他摇头:“当时可是连太医院的院正也没有办法的啊?”
官越一脸自豪:“咱们家二爷,有绝招。”
八月激动:“什么样的绝招?”
官越摊手:“我不知道,反正,那个人没瘸,走路骑马正常的很。”
青浦点头:“听说,那家伙天资聪颖,从小就是家族的宠儿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小就是当家族继承人培养的。这样的人,如果瘸了,会是整个家族的损失,所以,他们肯下死力气保你……二爷,在情在理,理所应当。”
官越不置可否:“好了,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
青浦搂着他肩膀:“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兄弟,咱们三缺一啊!”
官越叹气:“我知道,不过,你们也要为爷想想,他的身份,地位,如果再有军功,那,可就是众矢之的了!就因为咱们几个的将军梦,把爷置身险境……”
青浦脸色骤变,退后,行礼:“兄弟,我们鲁莽了,师傅当年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些年,咱们顺风顺水,误以为天下之大,不过如此,现在才知道,读书人,果然深谋远虑,从此,我们不再提此事,一切听夫人吩咐,兄弟,你放心。”
八月一脸懵逼,看着青浦:“搞什么,不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道上歉了,还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怎么了?”
官越扭身急退,躲开:“个人功名是小事,爷平安是大事,多谢兄弟成全。”
青浦一脸惭愧:“我等见识还不如夫人,更何况,夫人家里人,唉,惭愧。”
官越不服:“夫人可不是一般人,从小聪慧,又善良,遇事冷静,不是一般闺中女子可比。”
青浦再次道歉:“是,跟了夫人许久,观夫人行事,知她聪明能干善良睿智,是我口不择言。”
官越点头:“夫人说,没有三万,不能出门,绝对有道理,咱们稍安勿躁,就凭京城那几个的野心和动作,再勾搭上外人,可能迟早有一战,战事一起,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缺衣少食,那时,才是咱们出门的时候。”
八月一脸惊诧:“不能避免吗?”
青浦瞪他:“京城那几个,你能管哪个?”
八月摇头。
官越叹气:“咱们左右不了别人,只能尽力挽回,百姓的身家性命,所以,趁着这两年平静,多练,多学,多存点东西,说不定,能多救几个人。”
青浦拍了拍他肩膀:“果然,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们家出来的人,个个心怀天下啊!”
官越赧然:“从小耳濡目染,习惯了。”
青浦看了看八月:“如果,八月在府里长大,就好了。”
八月一脸懵:“我现在也挺好的。”
两人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点头。是挺好的。
八月则还是摸不着头脑,懵懂的看着两人打哑谜。
青浦问:“那个,平乐斋内堂的匾……”
官越点头:“圣上御笔。”
八月还魂了:“那块匾,在平乐斋?”
两人又默契的点头。
八月爆走:“皇上御笔亲书,皇后加印的匾,救死扶伤,居然在平乐斋?天啊?真是,晴天霹雳!”
两人再次默契的对眼神。
八月捂嘴:“这个,是不是,也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官越叹气:“能进过内堂的达官贵人都知道。”
八月松一口气:“那就好,不对,我没进过平乐斋!”崩溃。
青浦无语:“你有夫人。”
八月瞬间满血复活:“对,夫人会保护我。”
两人已经没有反应:这个二百五,他就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八月心口大石落地,恨不得跑到夫人面前赌咒发誓:“我不知道那块匾的事,一个字都不知道!还有,我也不知道平乐斋这个地方,听都没听说过。”
官越拍了拍衣服下摆:“兄弟,我自认不是聪明人,更何况,咱们家不缺聪明人,所以,夫人说什么,我做什么……”
青浦抬手阻止:“兄弟,我知道了。是我们莽撞了,从此,我们兄弟几个,唯夫人之命是从。”
官越得了保证,心满意足的走了,果然,少爷说的没错,必须得给他们掰碎了,揉开了,一点点讲,才能收服他们,从而孤立爷。
别的不说,不管京城闹成什么样,咱们安安稳稳过日子,封地的百姓,也是百姓。大不了,那几个把自己折腾死了,咱们王爷勉为其难,不得已而为之,回京承继大统,干嘛掺合进这些烂事里面?都是皇子,天潢贵胄,谁也不服谁,不死几个,怎么能安安分分过日子,凭什么,让咱们家小姐提心吊胆?
那几个傻东东,自以为聪明,还胆大包天,勾结外人,圣上和满朝诸公,不是吃素的。
还是少爷的办法好,一举两得,从此清清静静。内讧,内耗这种事,就不可能出现在咱们家。”
青浦摸着下巴:“八月,以后好生伺候媳妇,争取,多生几个娃。”
八月一脸懵逼:“哥,媳妇说了,现在不是生娃的时候,得等……那个……位子上做的人是咱们一伙的才是生娃的时候。”
青浦瞪眼:“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个,床…上头的事,难道,也是你媳妇说了算?”
八月一脸理所当然加意外:“那要不然呢?”
青浦无语:“行,那你自己看吧。”
八月扭扭捏捏:“哥,这个,我自己看不了,得听我媳妇的?”
青浦吐一口气:“行,我知道了。”
八月突然间兴奋起来:“哥,你们家事,都是你说了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