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有求必应

崔景昶紧紧握住了拳头。

姜疏桐眼眸冷了下来:“你若想讽刺我,大可如你愿好了,你不妨多说一些,是不是还要说我左右逢源,说我表里不一,说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萧怀逸微微慌了慌,没再开口,眼见姜疏桐生了气,他不知如何解释他没有讽刺的意思,只是对崔景昶难免的敌意。

“你看到了,仲华跟着我过来的,光明正大来的,”姜疏桐下定决心开口直言,“所以,你也应该清楚认识到了,我有了夫君,你我之间情分已经走到了尽头。”

闻声,崔景昶的拳头才松了松。

“所以,你还来做什么?”萧怀逸自嘲谑笑着问。

“你陪我立足,教我习武,一直护我周全,如师亦友,我如何能忘?”

姜疏桐自圆其说:“你护我,我也要倾尽全力护着你,但……这不过是……师徒之间的报答罢了。”

或者说,姜疏桐在自欺欺人,在骗萧怀逸放下,在告诉萧怀逸——他们之间不可能了。

“你总也会放下的,”姜疏桐开口,“傅家小姐很好,若是后面大瀛与西王庭有利益交换,许了你回去,我会让她跟着你一同去的。”

这属实是平白乱编了,她都未曾去见过傅嘉淑,却也能信口雌黄,不知到底是劝萧怀逸,还是进一步,在骗自己。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萧怀逸听到最后,冷声开口。

姜疏桐心狠狠被刺了一下,可她还要垂着眼眸掩盖情绪:“也好,也好,是我对不住你……”

“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萧怀逸转过头,不欲看她。

“我没办法了。”姜疏桐低声哭泣,她该试过的,都试了,不能再任性了。

萧怀逸心狠狠疼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姜疏桐,看她垂着眸子,没有抬头。

崔景昶走了过来,护在她身边:“夫人,回去吧。”

“崔大人。”萧怀逸喊住了崔景昶。

崔景昶朝他看过去:“南宫殿下有何见解?”

暗处,萧怀逸死死掐着自己,好让自己镇静下来,显得稳重、不以为然:“带公主回去吧,诏狱湿冷,不必让她再来了,我与她此前清清白白,此后,也不会再有纠葛联系。”

“我会的。”崔景昶认真回复,而后揽着姜疏桐起身

姜疏桐抬眸,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死死盯着萧怀逸看了好一会儿,才顺着崔景昶的意,出了诏狱。

……

萧怀逸颓废躺了下去,拿胳膊遮住自己忍不住流泪抽泣的脸,他清楚的知道,他与姜疏桐,是易遇而不易得,可望而不可及的无奈和消磨。

他知道,她,也知道。

两个人短暂相会,而后便是渐行渐远,再无可能。

出了诏狱,姜疏桐一直像丢了魂魄一般,在马车上,犹如行尸走肉,不发一词,直到回府之后,才缓过来。

崔景昶护着她回后院,眼眸里透露着失落和难过,但还是未曾与姜疏桐置气,接过青竹绿兰打的水,帮姜疏桐敷了敷微微红肿的眼睛。

这倒是让她清醒了许多。

清醒得让她自己想起,现下她已嫁人为妇,清醒她现下应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看着自己如今的夫君面色似有不愉,她愧疚感油然而生。

毕竟,她刚一成婚,便拉着新婚丈夫去见“前男友”。

天呐,她真会做事。

见状,姜疏桐先吩咐青竹绿兰出去,随后看着崔景昶,抬眸问:“夫君不开心了?”

“嗯,”崔景昶一本正经,“不开心,后悔了。”

姜疏桐试探:“后悔娶我?”

崔景昶猛然瞪大了眼睛,没好气道:“后悔让你去见他!”

此刻姜疏桐坐在梳妆台旁,崔景昶站着,替她拿帕子敷脸。

她只好拉着他的手,讨好地抬头看着崔景昶:“夫君?”

崔景昶愣了愣,而后居然不争气地消了一些怒气:“嗯?”

姜疏桐郑重道:“父皇说的没错,家国之仇远比儿女情长来得重得多。”

崔景昶没有回话。

姜疏桐继续开口:“定亲之前,我便与你说过的,想请你多给我些时间……我欠他的,太多了,我想还,我会尽力去放下。”

崔景昶看着姜疏桐脆弱的模样,一时没有开口。

姜疏桐抬眸认真看着他,又道:“我也欠你很多,我会尽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欠你的,我拿一辈子还,好不好?”

崔景昶叹了口气,无奈抚了抚她的头发:“你没欠我什么,何谈亏欠,好了好了,给你时间就是了。”

听到答复,姜疏桐放下了心,笑眯眯跟崔景昶开口:“夫君帮我卸钗环吧?”

崔景昶眼眸软了下去,抬手替姜疏桐松了发髻,乌黑秀发一散而下。

青竹绿兰在外见两人没再说话,才微微敲了敲门:“公主,姑爷,洗漱更衣吧。”

“嗯,马上就来。”

今日从早忙到晚,他们小夫妻俩累坏了,自要好好洗去满身疲惫。

女郎洗漱时间总归洗漱比儿郎要长些,好不容易等绿兰替自己擦干了头发,姜疏桐打着赤脚,绕过屏风,往床上跑去。

她最不喜欢沐浴之后穿的厚厚的,然后去床上还要脱一遍,索性跑快些,省时省力。

崔景昶看着她这般忍不住笑了,赶忙将被褥给她包裹住,往怀里抱:“着凉了怎么办?”

“不会着凉的,屋子里很暖和,”姜疏桐抱着他闷声开口,“倒是你,才想起来你今天衣服穿得特别单薄,忘记提醒你,怕是后面婆母要怪我没照顾好你了。”

“我没有冷,你不必担心,”崔景昶认真看着她,“嗯?夫人这般关心我吗。”

“关心夫君不是应该的吗?”姜疏桐笑着伸手抚过崔景昶的睫毛,“你给我做这么多次早膳,明日我给你做如何?”

“嗯?”崔景昶今日的愁闷眼瞧着就要彻底消散了。

“你想吃什么我做什么,”姜疏桐笑道,“绝对有求必应。”

“那现在呢?”崔景昶盯着姜疏桐的眼睛,满目宠溺。

“现在?”姜疏桐疑惑,“都这么晚了,吃东西怕是消化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