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灯杆换上了新的中国结，街道上各家商铺都提前张灯结彩一片喜庆，超市的引流区摆出来各式各样的年货，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星期，过年该有的气氛和年味都蔓延开来。
期末考何千溪考了全年级第一，林文兰心情不错，少请了几个家教给何千溪补课，空闲的时间安排了钢琴和小提琴的学习，之前的何千溪钢琴和小提琴学到了六级，可之前方祈钰的音乐细胞只停留在了小学音乐老师教的几首儿歌上。有些东西真是小时候没有的长大就很难有了。看着那些和蝌蚪一样的音符，何千溪看的头晕眼花是一个也记不住，只能装病弃学。
林文兰看着躺在床上的何千溪也是很无奈，怀疑女儿是不是之前车祸伤了右脑，导致现在没有一点艺术细胞。
何铭军开导妻子：“艺术是增加生活情趣的东西，实在学不会，懂得欣赏也就行了，咱也不是要成为什么艺术家是不是。”
听到爸爸不强迫自己去学音乐，何千溪一下子头就不疼了，“术业有专攻嘛，我觉得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徘徊不前就是浪费时间，还是不如多看几本书来的实在。”
“现在真是越来越贫嘴了，音乐课可以暂时不上，礼仪培训课全部补上，现在越发没有规矩了。”
“啊，妈，这寒假本来就短，我就不能玩两天。”
林文兰不喜嬉笑，表情严肃：“礼仪课两个星期就上完了，一次只有两个小时，学点社交礼仪和餐桌礼仪还有举止仪态，一个女孩子总要有点气质的。”
“这个课程挺轻松的，老师不来家里，去培训中上。”何铭军给女儿使了个眼色。
何千溪竟然能会意，知道如果自己不去，说不定林文兰又给自己安排什么更难学的，出去学和出去还能兼得。
“好的，妈妈，我会认真学的。”
第二天下午，冬日的暖阳伴着街上人潮涌动的人群，异常的热闹。
方祈景和方祈呈在卖年杂货的摊位旁边搭了一个小地摊，摆上批发来春联和福字年画。
年轻朝气的面孔总是更让人向往一点，加上方祈呈古文学的还不错，碰到问对联字义的总能给别人解说一二。有开店的想要生意兴隆的，住宅的想要平安家和的，还有创业的想要事业蒸蒸日上的，方祈呈都能一一对应给人家挑出来最合适字意的对联，一会小摊位的人气比旁边的卖杂货的还好。
卖年杂货的大叔刚开始没把这两个小孩当回事，一看是毛还没长齐的两兔崽子，学大人摆摊，估计卖不出三瓜两枣。这一块摊位是租的，本来生意就一般般，现在竟被两个小孩抢了生意。
“哎哎哎，两小孩，摆摊找别的地方去，这一块是我租的。”卖年杂货的大叔把两装货的盒子移到小摊位上。
“大叔，这块地方这么大，你又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就给我们摆一下午呗。”方祈呈讨好的和大叔商量。
“滚滚，现在我这边要放箱子了。”大叔又把箱子向外推了推。
看到大叔的货箱快压到自己摊位上的东西了，方祈景急了：“这么大个地方说是你租的就是你租的啊，我还说是我租的了。”
“哎嘿，我在这租了好些年，看到边上的分阶线了没，和划分车位一样，一人一块按月交租金的，小丫头说话都不带脑子啊。”
方祈景还要吵，方祈呈拉住了，“不好意思大叔，我们刚过来没问清楚，实在不好意思了。”
“快走快走，别影响我做生意。”大叔看两人收拾东西了，就招呼起客人。
两人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街上人太多了，想找个好点摊位有点困难。
“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们刚去的时候怎么不说那边是他租的，看我们生意好就眼红赶我们走。”方祈景心中愤慨。
“那毕竟是人家的租的，抢了人家生意确实也不好。”
方祈景奇思妙想：“不行我们挨家挨户的去推销吧，送货上门服务。”
方祈呈摇摇头：“现在很多小区都有门禁不给进，能进的一些老小区，我们拖着两个装满货物的行李箱爬楼不得累死。”
“我们这漫无目的找个摊位也得累死，哎，讨生活可真不容易。”方祈景哀叹一声，尾声拖得老长。
所谓的礼仪培训中心的课程只能用无聊至极来形容，来上课的都是一些贵族子弟的小孩，都还在上小学，这群小孩当过家家一样学，左一句您好，右一句您请，装模作样乐此不疲的重复联系一系列的动作。一本书何千溪看一遍里面的内容就记得七七八八了，实在呆不下去，趁着上厕所的功夫说服吴姨，让吴姨装作妈妈给老师打电话说小孩之前学过，现在就巩固一下，两个小时的课程一个小时就够了，一样的价钱，花一半的时间，老师欣然同意了。
从培训班蹓跶到街上，何千溪看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喜欢这人间烟火气，随意在街边买了几样看起来还不错的小吃，边吃边逛，记忆中这么清闲的日子还是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光。
每次和奶奶还有小叔把捡来的纸壳和瓶子卖了钱后，奶奶都会上街给小钰买个零食吃，不管吃什么都会分点给小叔，想给奶奶尝一口时，奶奶总会说，“奶奶老了，牙咬不动了”“奶奶吃不了甜”等等。何千溪想那时奶奶应该是这个世上最疼小钰的。
童年所得到温暖，任何时候想起心都是热的。
就在何千溪挑选着路边摊上的手工编织品时，方祈呈和方祈景拖着行李箱走了过去，尽管两人质量不好的行李箱和地面摩擦发出哐铛铛的声音，仍旧被掩盖在喧闹街道里。
方祈呈的行李箱装的东西多，被路上的石块卡住轮子时，下意识的就拎起行李箱，结果咔嚓一下，行李箱的把手直接断了，两人看着行李箱倒地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方祈景笑着指着路边：“年行李箱都罢工了，我们就地歇一会吧。”
方祈呈把倒地的行李箱抱到路边，拿出里面两个小小都折叠凳，坐在路边歇息，今天生意估计是做不成了，小小都沮丧在两人的心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