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不信,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一样的和蔼,到现在都没有露出任何恐慌,好似她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只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萧榕心冷,她怎么能忘了,自己是师傅教出来的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如何,主要的具体框架未变,能教出来她这样优秀学生,他本事够硬,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推断出来自己的意图,并为他自己找到最合适的退路。
“绒绒,别玩了。”
显而易见,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萧榕不由得轻笑,果然师傅的眼睛比孙猴子的火眼金睛还要胜上一筹。
墨教授的弟子们见过大世面,眼观鼻鼻观眼,一点不慌,每次他们师徒俩见面都挺别开生面的。
这次,萧师姐又没骗过我们啊,经历过多次奇葩之后,早有更高心理承受能力,早已经可以接受各种奇奇怪怪,只要发生在师傅与师姐之间,一点奇怪都没有。
看来萧师姐真正在老师这里毕业,路漫漫其修远兮。
萧师姐已经在精神医学界闯荡出一片天地,早已经拿到各种奖项,毕业证也领了,但墨教授的每一届弟子都知道,萧师姐有一项特殊的毕业证。
考验者就是饱受摧残的我们,墨教授就是以此来作为标准评判师姐能否合格、能否毕业。
大部分人都在猜测,萧师姐修习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见教授松口。
“萧师姐,你这回可是没有骗过我们哦,差点就上当了呢。”
其他弟子表达着自己的意见,“师姐,你选的题材不好,教授对我们严厉是严厉,但对我们还是挺好的,教授的人品杠杠滴。”
“失真了,教授没结婚,不是渣男,好可惜啊,师姐表现的十分逼真,却拿不到毕业证,呜呜呜~。”
有些好笑,萧榕知道他们是在作妖,毕业证的事情每一次都会被拎出来单独说一顿,“得了,做做样子行了,你们的鳄鱼眼泪还是好好留着给你们男朋友吧。”
一阵大的哭嚎响起,“杀人诛心啊,师姐明知道我们是一群悲惨小白菜模样的单身狗,还在渗血的伤口上撒盐,我不活了。”
“单身狗没人权,我记得当初我也是其中一员,原来虐单身狗是这样的啊。”
话是这么说,萧榕无波澜起伏,并虐单身狗的快乐,只觉得嘈杂与无聊,但她像与朋友嬉笑般笑着,在外人看来,好似是真的在开玩笑。
墨教授阖眼,无人知晓他心里在想什么,“绒绒,你是到达这里的第一批医疗队的?”
“嗯,您也是来这里的?”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来这里的,不过天气原因,来的晚了。”墨教授的弟子之一道。
“这里的人排外。”
墨教授听到自己得意门生如此评论,心里有了底,能让她说出这样带有负面情绪的词,说明情况很不好。
可能排外都说保守了。
自己这回带来的弟子里有些难搞的,体验生活的有几个啊,面前这个省心是省心,但冷漠。
有时候没有共情是好事也是一件麻烦事。
在见面时,他发觉到了,她和以前一样,只是掩饰得更加巧妙。
世间万物有利有弊,能当正常人谁愿意当异类。
尤其大多数人对绒绒这样的不友好,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地方。
他的弟子大多知晓萧榕弊端,被教训过才安分,可与世隔绝的地方未必不是挑起事端的好地方。
他就说,那些企业老总怎么固执地往他队伍里塞人,原来绒绒也来了,他们想报复。
墨教授瞧着自己徒弟,不知是悲还是哀,他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他实在是不愿做恶人,逼着她去懂人的情感。
在这山里行走,萧榕除了注意周围可能潜藏的危险,还关注着众人,他们是与她有关系的人,她会背上照顾他们的责任,师傅脸上的复杂,她可以分析得出来。
这么些年,她早已经习惯了尴尬场面,师姐师兄师弟师妹们也习惯了,所以不过是尬演罢了,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师傅,懂不懂没关系,有时候大家认为正常就可以了。”
墨教授没说话,他自嘲:这么大年纪了还陷在以往的圈子里出不来,如今还需要徒弟点醒。
世间真真假假掺杂,真假有时候不重要。
“你毕业了。”
没有花里胡哨的礼仪典礼,一句话重若千斤,抵过其他所有。
“师傅,你永远是我的师傅。”
墨教授没好气冷哼,“怎么?毕业了,我就不是你师傅了,真是个欺师灭祖的坏徒儿。”
见到师傅气哼哼的模样,萧榕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一张网图,那是一只可爱的白猫,脑子发热冒白烟,可能是气狠了,真可爱,师傅比那还要可爱。
“师姐,你毕业了。”
“哇哇哇,我真没想到我竟然当了见证人,师姐真是不容易。”
还有人不太相信,回忆起之前师姐控诉师傅的场面,浑身一哆嗦,不信谣不传谣,去教授那里求证,原本想着去打击那些传谣的家伙,没想到失魂落魄的是求证者。
在教授手底下帮忙,什么时候见过那么老怀欣慰的表情,以前那些优秀的师哥师姐们都没有让教授如此骄傲。
那些跟在后边欲挑事的世家子弟见到那些前去求证的学生被教授抽查的场面,连忙遁走,他们早早毕业不需要重温以前的“美好”。
墨教授的弟子是那么好当的?问题是那么容易回答上来的?更何况他们已经毕业几年,该还的早已经还回去了。
能够记得“奇变偶不变”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有话语权的领头者摇摇头,故作深沉,其他人翘首以盼,等着他说什么高级法子,结果就这。
“好好跟着。”
就这?
“大哥,你是不是怂了,是不是忘了来之前老爷子是怎么交代的?”
少年意气说明正是心怀梦想的少年,被称作大哥的人冷眼一瞥,“命重要,守住命才会有完成任务一说,这个地方不安全,都不要轻举妄动。”
自家老爹输不起,要报复萧榕,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家老爹是怎么想的,生意场上弱肉强食,输了就是你本事不足,耍阴招是怎么回事。
他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爹会说,做人要光明磊落,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做生意要想走得长远就要如此,不然是自取灭亡。
如今他爹怎么就选择自取灭亡了呢。
他目前正是一个大小伙子,照萧榕的话来说,他已经算是小家族比较合格的家族子弟了,不会盲从,有自己的主见,不会轻举妄动。
“大哥,我去找点乐子。”
大哥点点头,“你知道分寸的。”
听到大哥批准,可算是能够解放一下了,装乖做乖孙子能做一时,终究不能做一世,能解放天性一会儿也是好事。
大哥为何同意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分寸,这些年全靠大哥领头,虽然有约束,但他们受约束也快乐,做纨绔靠自己有底气,虽然不赚大钱,但不用向家里人伸手要钱讨人嫌。
“你在做什么?山里野生的药草就这么拔了?赶紧走赶紧走。”
本来就是来找麻烦的,可被这么驱赶心里不舒服了,那股少年劲就上来了,谁说他们这群门外汉不行。
“萧姐,你看他们,净会帮倒忙。”
气得脸都红了,可见确实是气狠了,小心翼翼地挖,临门一脚的时候竟然失败了,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那几个男生只是被群殴了罢了。
鼻青脸肿,好好的一张脸几天之内是不能看了,鼻下还流着血,他们好委屈啊。
大哥一点事没有,还是那么丰神俊朗,好气啊,他们的脸,他们的脸面啊。
本就是来这里采些药草回去治疗,无意中遇见师傅,听说村落里的事情后,主动帮忙寻找。
师妹被萧榕逗笑离开,离开之前不忘恶狠恶狠地瞪他们几个一眼。
眼前几个更倾向于承认欲望,也会克制欲望,野心不大,坦诚够,率直够,惹祸了能够自省,根挺正。
“你们几个?对我敌意这么大?明人不说暗话,为什么?”
绕弯子,他们嫌烦,她也烦。
“当然是来见识见识你到底是何方人物,能让我们老爹亲自提溜着我们耳朵嘱咐我们给你使绊子。”
兄弟:你才被提溜了耳朵。
“见到了?”
几人不明所以,“见到了。”
“见到了,接下来就安分守己,你们老爹那里你们自己摆平,他们该退位让贤了。”
“不要。”几人异口同声,他们才不要去当鸡和狗,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猪晚,做纨绔不好么不香么。
“你们还挺有自知之明。”这么简单就进了她的套路,公司要是放在他们手里活得过几天。
几人气急败坏不与其纠缠,走了几步后才醒悟,他们为何要顺着她的话回答。
控诉地看着大哥,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了会出现如今的结果,才不去的,所以受伤的世界只有他们达成了。
幽怨地看着大哥,眼里满是指控,还是不是他们大哥了。
大哥眼神示意,你们会听?
“呵。”
大哥这声呵,是在嘲笑他们吧,是吧?
果然,这兄弟的小船说翻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