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四十七(三)展开新方式志愿工作

“师傅,我在试探您。”

萧榕直言直语,不掩饰她的目的,从刚才的回答里萧榕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以前忽略未重视起来的问题。

“您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些是什么或者说您没有观察路上情况。”

好似未见到墨教授的欲言又止,“后者不成立,我在您身边多次见您仔细查看情况,亲眼所见。”

“我故意将我的担心流于表面,故意让您和我一样担心,甚至以蛇为饵,一路上出现了许多与蛇形相似的枝条,故意扰乱您的认知,是想验证我的猜测。”

眼神淡淡,萧榕语气淡淡道,“要么是您早就察觉到我的意图故意配合我,要么您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之所以现在拆穿是因为她忍不了了,“最开始我拿自己致命弱点不惜让您以为我不在乎生命要挟您不去,之后一路上强调其中利害,最后无意中看到之前那条陪伴我们的蛇,用计策希望您能够自己承认眼睛出现了问题。”

“而到现在您都不曾开口,一个有可能需要救助的人和一个实实在在一定需要救助的人,您选择了‘有可能’,师傅,您的眼睛不重要?”

一个人对世界的感知百分之九十来自于视觉,眼睛很重要,萧榕不懂他的选择。

萧榕讥笑:“是要以此来展现您的大义?您的奋不顾身?您的大爱天下?为了大爱,可以不顾自己?”

“为了一个安心可以不顾自己情况?舍己为人?”

墨教授面对质问他的徒弟,没有言语。

他的眼睛出了问题,被点出来他心虚。

他不敢把想法告知萧榕,他不是为自己安心,而是希望成长之后的萧榕安心,万一以后为她现在的所作的决定后悔了呢。

怕她聪明得猜到真相,怕她以后得知他为了她将来不后悔延迟对眼睛的治疗后自责。

“我的眼睛还能撑一会儿,再说,我自己的情况我能不知道吗?”

墨教授打哈哈试图让萧榕降低对他眼睛的担心。

“眼睛看不清东西了还不算严重?在洞里时,你就拿错过东西,当时还以为是你故意拿错不让生活无聊,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反应迟钝。”

萧榕有在意的东西,她早学会了点点在意,墨教授就是她在意的人之一。

担心在意的人身体是否健康如故,会多关注在意的人一些。

对于不知有没有、可能不存在的人,萧榕并不在意,有的只是微弱责任感,来自她的职业,她的身份在这个地方是个志愿者,现下其他人远不如墨教授来得重要。

“救灾是救灾人员的工作,我们要做的是将本分做得漂亮不惹麻烦,每一个人都已经划分好该做什么,通力合作有条不紊,放下该做的去做别的会出乱子。”

不等墨教授说什么,萧榕做下决定,“你也是伤员,总不能救了别人伤了自己吧。”

“在情感方面,我是很差,远远不及您,可是我找到了适合我生存以及接纳我的圈子,在理智上,您却远远不如我,做决定往往感性。”萧榕如此告诉墨教授,是想告诉他她即使有致命缺点也会有接纳她的真心朋友和人际,不用时时刻刻为她操心。

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自己,接受就好,不必强求自己让每一个人喜欢、接受自己,总有适合她的存在。

萧榕利用周围便利寻找适合缓解眼睛与蛇伤口的草药,起效得快一点,两个伤员等药效慢的说不定到起效时由于病情发展不再适合,药草白采白费一番功夫。

蛇心再急切也得先处理一下伤口,没到目的地先去了天国受这伤有什么意义。

磨刀不误砍柴,处理伤口不误去目的地。

他俩没有话语权,现在最有话语权当属三个之中最健康体健的。

墨教授受到的待遇不如蛇,谁让他不如蛇听话,隐瞒病情知情不报。

对眼睛好的萧榕多多少少弄了些,有的是直接吃,有些是要敷,有些需要榨出其中汁液。

捏住蛇身固定,疼肯定是疼,皮开肉绽了能不疼,没有麻醉剂麻醉,再疼也得忍,萧榕心狠不顾蛇剧烈挣扎处理嵌在肉里的石子拔掉要掉不掉的蛇麟最后抹上药液。

墨教授想帮忙被勒令休息好好吸收药草带来的药性。

远远望去,地势地下,而那里有居住点,不是发出“轰”倒塌之地,却有一样的风险。

离得近了,可以看到灯火,作为当地人,不可能不知道危险在他们周边,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家,也在侥幸危险、厄运不会降临到他们头上。

萧榕想好了,此次事件非议众多,与其让不明事实的人胡乱猜测,不如将一切透明化。

“我们同意。”

代人走这一趟萧榕不是没想过此行不顺,但哪个人不希望事事如意平安顺畅一帆风顺,她免不了俗。

“谢谢你们能同意。”

怕出事,怕有无妄之灾,更何况他们只是做了一个直播,是他们分内之事,换了个方式罢了,图片可以作假、视频可以拼接做手脚,直播是直接面向大众,真实情况实时呈现,公平正义公道自在人心。

“我们同样不希望背黑锅、无端被黑。”

信号不好?没关系,创造信号。

没网?没关系,创造网络,只要想办法就没有做不到的。

被人黑然后被人肉,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所以齐思广义齐心协力,不管什么困难必须克服,他们不想一辈子洗脱不掉污名。

来这里之前有做好心理准备,但能不被骂谁想被骂,不过是条件差了点,没关系,可以创造条件。

富二代们手机流量都是哗哗哗地充,不愁直播过程中断网。

有优秀大学生贡献技术增强信号。

他们有共同目标:那就是做好此次志愿工作,绝不给自己留下污点机会,哪怕出现了问题矛盾不可调和,直播不会将事实扭曲,拒绝一切非合理攻击。

做志愿总会有污水莫名泼出来,他们不为名不为利,只为身正不让影子斜。

多人直播,而非单一一人。

“你们在干什么?伤害了我们村里人现在还要迫害我们吗?”

医疗设备损害的损坏,没有把这些故意在直播里卖惨,不会带有个人情绪故意引导走向,主打一个实事求是,哪怕再气也得稳住情绪。

“我们在进行常规治疗,不是在迫害你们,可以在旁边看着若是我们有任何伤害举动可随时制止我们。”

“你们现在就是在做伤害人的事情,拒绝你们口中治疗,走,赶紧走,不需要你们假惺惺。”他们不信任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萧榕来到山下后没遇到师傅所说的需要救助之人,反而与其他人会合,商量好对策和方向后进行实施,连天暴雨摧毁不少地方,离就近位置开始他们工作。

同样沟通不畅,不期待指望最开始隔离他们驱赶他们还和他们一起逃命的村人,只能耐心解释。

“村长,不去帮帮他们吗?”

逃出来的人看着发生的一幕幕好像在看昨天的自己,人家好心,可是他们亲手推开了好心要对待他们的人,还曾做出了那种要置人于死地的举动。

那个直播就是外来人拿来证明他们做好事的手段,是在提防着与他们不可沟通的被授予帮助的自己。

口口声声说爱那片生养自己的土地,在大难来时不还是逃了,外来人也许鄙夷过吧,看着仿佛自己影子一样的人,突然想弥补,为了自己弥补,做错了改正以求得到自我宽恕。

隐隐期待着看到另一种可能,和他们这些强烈排外做了错事的人不一样的结局。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未发生的还可以扭转。

那一具具尸体掩埋于土地之下,外来人将他们挖出来并安葬,得感恩。

有怨气,顶多是讥讽、不信任、孤立,在几日前逃亡途中外来人不愿意但还是施以援手救下他们。

亲自感受陌生物件作用于他们身体,感受到身体状况好转,才信了,为时却已晚。

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团队的医疗救助者,他们看似有情和谁都能相处得来,却已经划分清楚界限,实际上冷冰冰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一点不插手。

问过其中一人,他说,“选择是你们做的,我们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同时遵从你们的选择,如果劝不动那就是你们为自己选择的命,无需我们多情地为你们负责,做什么样的选择就要负责这个选择所带来的后果,你们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

那时村长明白,吸引他注意的一群人有着他们自己行事规则,将一切划分好责任,仅为责任,他感叹着说不定他们才是掌握世间生存办法的一类人。

是啊,他们排斥外来人,造就的后果他们已经看到,怪谁?怪外来人不尽力?人家尽心尽力,还遭到他们报复。

他们做出了选择,如今无法挽回的后果他们也得承担。

总说外来人不好,到头来坏人是自己,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把外来人往绝路上逼。

不想眼前和之前的他们一样的本地人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