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二十一年
还是在那熟悉的大殿,在座的众人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每个人的容颜不再是十年前辛笙愉刚来的那样。
秦丞相:“哈哈哈,三公主刚来时还未满六岁吧,老臣可记得清楚的很,十年前的年庆上,三公主和大皇子的舞剑至今无人能效仿呢。”
秦羽:“君上,我提议,趁三公主及笄宴,再让两位殿下来一次可好?”
康德君王:“朕准了。”
两人起身,走到殿前,行礼,相视一笑:“儿臣遵旨。”
叶笙愉一身红衣坐在琴旁,白皙的手指放在琴上,轻轻抚过,琴音再度响起。
周翊身着蓝衣,他也不再是当初的雏儿。
她的琴音更入人心,他的剑气更加凌厉。
所有人沉醉于此,这是十年未见的经典。
就在高潮阶段,叶笙愉停止抚琴,从腰间拿出玉笛,与琴音无缝衔接。
叶笙愉运行轻功,与周翊共舞,红蓝衣摆相撞,就像众人缘分汇聚于此。
曲终,剑收,四下座中皆噤声。
良久,掌声响起。
秦羽站起:“妙哉!”
二人再创辉煌,依旧是无人可越的辉煌。
北国国君站起:“眼下三公主已及笄,本君膝下有一养子……”
“不行!”周翊和叶云晗吼道。
不等北国国君说完,众人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周翊:“父君,阿笙还小,嫁人一事急不得。”
叶云晗胆子小,但她还是说了不行,她战战兢兢道:“我,我不想姐姐出嫁。”
众人只知叶云晗从小就缠着叶笙愉,可没人知道,叶云晗对叶笙愉早已不是姐妹情感,就连叶云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康德君王示意两人坐下。
康德君王:“朕知道北君好意,不过祥乐的确年纪尚小,朕暂无此打算。”
北国国君尴尬笑笑:“是本君唐突了。”
今日,是康德二十一年的三月十二日,是那位小公主及笄的日子。
中原早已不似从前,一切都在改变,但周翊对叶笙愉的情感依旧那么热烈,只是不知道,叶笙愉又如何看周翊的呢。
叶笙愉是周翊宠着长大的小公主,那个北国国君他怎敢,怎敢替他那养子提亲!她是他的宝贝,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他自己都舍不得碰的人。
及笄宴中期,叶笙愉还是受不住宴会的嘈杂,出了大殿。
周翊拉住叶笙愉的手:“我陪你出去透透气。”
叶笙愉:“正好,我也找大哥哥有些事要谈谈呢。”
叶笙愉带周翊来到秋兰宫,那是康德君王赐予叶笙愉的寝宫。
叶笙愉关了门,对周翊说:“上衣脱了。”
周翊有些心虚:“阿笙,不妥。”
叶笙愉不听,自己上前扒开他的衣服。
周翊拉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阿笙这么着急?嗯?小孩儿看了哥哥身子可是会长针眼的。”
叶笙愉:“又不是没看过,你脱不脱。”
周翊乖乖褪去上衣,坐好:“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阿笙。”
叶笙愉看着周翊后背那一道伤,手有些颤:“这么严重吗?”
周翊嬉皮笑脸道:“也没有吧,就是划了一下而已,顶多留道疤。”
叶笙愉坐在他身后,拿着药膏给他上药,时不时瞥他一眼。
周翊:“嘶。”
叶笙愉:“疼了?受着。谁让你去摘紫幽桔梗。”
周翊:“这不是为了阿笙及笄嘛,阿笙不是最喜欢紫桔梗了吗?”
叶笙愉:“那你送紫桔梗不就好了,不知道摘这紫幽桔梗多危险吗?”
周翊:“知道啊,但这是给阿笙的及笄礼,多难得也无妨,只要阿笙喜欢。”
叶笙愉喜欢紫色,喜欢桔梗,更爱紫桔梗,而紫幽桔梗便是紫桔梗中的极品。
确实紫幽桔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它只是难得了些,好看了些。一般都是用于证明男子对女子的爱意多么浓厚。
不过极少有人采集,所以它的一项特别作用无人知晓:若送花者与收花者互相爱恋,则脖颈处会出现仅两人能看见的特殊标记。
紫幽桔梗,生在极阴之地,戾气逼人,。能打败紫幽兽者已是强者中的强者,而能过戾气者,这世上恐屈指可数。
周翊,一个仅18岁的少年,竟还能将紫幽桔梗带回来。
想来除了后背的伤,周翊身上应该还有不少伤处吧,受了这一路的戾气感染竟还能活着,命是真的硬。
叶笙愉:“大哥哥,别为我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不好。”
周翊听到叶笙愉声音哽咽,立马转身看她,拥入怀里:“好好好,哥哥以后不这样了。阿笙,你这一哭哥哥心都碎了。闯了这么危险的地方也换不了阿笙一个笑脸,哥哥真的好伤心的。”
又是这种语气,叶笙愉从小听到大的那种哄骗的语气,但对叶笙愉就是莫名的管用。
叶笙愉推开他,抹了抹眼泪,笑着说:“谢谢大哥哥,礼物我很喜欢。”
周翊也笑了,调侃道:“阿笙长大了,连抱一下都不行了。”
叶笙愉一字一顿道:“男女授受不亲。”
周翊坏笑:“哥哥还没亲呢。”
叶笙愉红了脸:“你,老男人不要脸,转过去,上药。”
周翊乖乖转身:“18岁就老男人了啊。”
叶笙愉:“你都18了还不老?”
周翊:“是是是,我家阿笙说什么都对。不过阿笙,你怎么不敢看哥哥眼睛了?做什么亏心事了?”
叶笙愉: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你眼睛太勾人了。
周翊小时候那一双丹凤眼就很好看,长大后更成为周翊颜值的突出点。
叶笙愉:“我,我哪有,你别乱动,都涂外面了。”
周翊语气有些冷:“有心悦的人了?”
叶笙愉翻了个白眼:“大哥哥,我要是有心悦的人肯定早告诉你了啊。”
“阿笙。”周翊拉长尾音。
叶笙愉:“干嘛?”
周翊:“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又来了,小丫头拒绝不了的语气。
叶笙愉:“哼,看在今天月亮圆的的份上,原谅你了。”
月亮:借口!
周翊:“好,谢谢月亮啦。”
叶笙愉怎能不知道他这位大哥哥对自己有多好。但她不知道,只要叶笙愉说,让周翊去死都可以。她也不知道,这些年屡屡冒犯她的恶人都被周翊亲手送去地狱。
叶云晗在宴会找不到叶笙愉,想着她可能出来透气了。
她走到池边看到了宁贵妃和安贵妃。
她想去问有没有见过叶笙愉,又怕打扰到她们,一直徘徊不定。
安贵妃:“姐姐,阿笙都长大了。”
经过安贵妃几年的陪伴,宁贵妃也解开了心结。
宁贵妃:“是啊,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
安贵妃:“哈哈,姐姐是指我第一次去将军府的事吗?”
第一次去将军府,那时候南国国君还是右丞相。元安当时5岁,一时逞强自己找茅房,将军府比她想象中大多了,结构与丞相府大不相同,绕了好久没找到茅房。
她听到有人说话,便想过去问问,但她见对方凶神恶煞的,转头想走。
“谁在那!”
元安见对方发现了她,鼓了鼓气,转身:“您,您好,我。”元安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夹带了些哭腔。
她也不想这样,但好像这件事不受她控制一样。
那人上下打量着元安,缓缓走来:“呦,小姑娘,不用怕。你是哪家府上的?迷路了吧,没事,叔叔带你去个好地方。”
那人猥琐地笑着,拉起元安便要走。
珂阮宁一鞭子抽来:“珂腾,你丧心病狂,连个孩童都不放过。”
珂腾见到珂阮宁,立马怂了:“阮宁,别告诉你祖父,爹爹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
珂阮宁又一鞭子:“一时糊涂?你当我傻吗?你根本不配在珂家。”她是咬牙说出的最后一句,对珂腾全是不满。
元安见情况不妙,抓住珂阮宁的手:“哥哥,我想去茅房。”
宁贵妃:“你当时啊,叫的我哥哥。”
安贵妃:“你当时一身男装,很正常不是吗?”
元安长大后才知道,那是珂阮宁的爹爹,是出了名的淫丨荡之徒。
宁贵妃:“我记得那日你走时还说长大后要嫁给我。”
安贵妃靠在宁贵妃肩上:“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进宫吗?姊妹们无论如何都不来的地方,你知道我为什么主动前来吗?”
宁贵妃皱了眉:“安安,这里不适合你。”
安贵妃眼眶湿润,她看着两个人的倒影,又笑了:“谁让姐姐偏偏喜欢那叶傅颜呢。”
宁贵妃:“我有悔,一悔嫁入宫,二悔未早发觉佳人情。”
安贵妃:“谁让我们都是女子呢。”
宁贵妃:“女子又怎样?谁敢说你的不是,我便让他后悔来这世上。”
叶云晗听着她们的对话,不自觉想到自己与叶笙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