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难得的休息日,我和平常一样找师父玩耍,正巧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师父便要拉着我下山游玩。
正准备下山时,我突然看到了唐泽,便向她打了声招呼。师父也看向她,问:“你在学堂的朋友?”
我点了点他头,师父又笑着说:“那要不把她也叫上。”
“好啊!”我并未多想,只是觉得多一个人更有趣。我立即向唐泽招了招手,她满脸疑惑地走了过来,听了我的邀请,刚开始还有些难为情,但经不住我再三恳请,就答应了。
就这样,我们三人漫无目的地下山了。唐泽指了指师父,问:“他就是你一直说的师父?”
“是啊。”
“好年轻啊,真的是你师父?”唐泽半信半疑地问。
“哈哈哈,年龄可代表不了一切。”师父回头看了看唐泽,“你是住在学生宿舍吧。”
“嗯。”唐泽警惕地看着师父。我的房间是师父安排的独立房间,所以我不住在学堂的宿舍里。
“现在学生宿舍怎么样了?”师父似乎没有注意到唐泽的戒备。
“还不错。”我不明白为什么唐泽对师父这么警戒。
“何必说谎呢?”师父笑了笑,“我也是从那里出来的,十个人挤一间小屋子还不错吗?”
“嗯。”唐泽的态度稍微缓和了点。
“都是咱们的命苦啊,那些父母在身边的,哪一个让孩子去住的。”师父显得很伤心,“那些有钱人都自己或租或买房子住,只可怜了我们这些穷苦人啊。”
唐泽低下头,不说话了。
“不过没事。”师父提了提精神,说,“只要你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在以后对你的帮助更大,相信我。”说完,师父停了下来,看着她。
唐泽沉默了许久,抬起头,眼里含着眼泪,重重地“嗯”了一声。
师父挥了挥手,笑着说:“好了,擦擦眼泪,走吧。”
但师父怎么会关心人呢?我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不久,我们走到一个村子里,唐泽看了看周围,问:“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
“随缘。”师父看着唐泽脸上惊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我也没忍住,笑着说:“师父就喜欢这样,走吧。”唐泽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进了村子,在瞎转了一段时间后,我们看到了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们凑过去打听,原来是在处决犯人。一听这话,唐泽立马表示不要过去,师父环顾四周,走到一位远离人群的老人面前,弯下腰,微笑着问:“老爷爷,您知道那里要处决的是什么人吗?”
唐泽不满地看了师父一眼,悄悄对我说:“你师父好奇心这么重吗?”
老人抬头看了看师父,说:“可怜人。”
听到这个回答,我们都有些惊讶,师父就继续追问:“您能不能多讲讲。”
老人扫了我们几眼,缓缓开口道:“一个有钱的寡妇,拒绝了县官的敲诈,被安了个不守妇道的罪名杀了。”
老人的语气中没有悲伤或愤懑,仿佛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但这几句话却让我震惊不已,我从未想过一个人会因为这种事情被轻易地杀掉,生命在他们眼中似乎还比不上几两碎银。唐泽大概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我呆呆地看着师父,冒出了一句“为什么”。
师父并没有回答,他看向刑场的方向,直到传来一阵响声,人群开始散去,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我说:“正义并非随处可见,它如黄金般宝贵。你自己本身也经历过许多不公吧。”
我低下头,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猛抬头问:“我们为什么不救她呢?”
“我们不能干涉他们的事,对于她来说,我们的插手不仅不能救她,反而会惹出许多麻烦来。”师父仍然看向那个方向,人群渐渐走完了,老人也走了,只留下了一滩鲜血,很红,很刺眼,师父回过头来,叹了口气,“就算我们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没有深想师父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滩鲜血,它变得更红更刺眼了,我忽然感到一阵不安。世界向我展现了它肮脏的一角,我很害怕,不想面对它,便转过头来,央求师父立即回术士会,师父同意了,我没来得及看唐泽的表情,就急匆匆地往回走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我一闭眼,那滩鲜血便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很红,刺眼。最终,我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昏昏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