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化被动为主动

第五章 化被动为主动

“下九流的行当？”

李成元惊叫一声，当注意到路人投来的怪异目光，并且下意识捂住了腰间的荷包，才意识到他好像说错了话。

周围人多嘴杂，长孙冲把李成元带到了僻静处，将自己了解过的娓娓道来。

世人皆知，有一种见不得光的职业，学名叫‘他人财物的搬运工’，通俗的说法叫盗贼据长孙冲所言，那本《移花接木》不知出自哪朝哪代，作者却是个有名的惯偷，手法娴熟至极。

坊间传闻，有人与他擦肩而过时，身上的财物会消失的悄无声息，毫无察觉，盗业同行提起他的事迹，无不拱手叹服，还送了个‘盗王’的称号，以此表达敬畏之心。

等这位‘盗王’金盆洗手，闲暇之余，把自己一生中琢磨的偷盗技法汇集笔下，便有了《移花接木》一书，深得晚辈后生的追捧。

由于，盗贼与娼妓、走卒、媒婆、衙役等等列为下九流行业，人人提防，避之唯恐不及，长孙冲才觉得奇怪，李成元为何会对讲解偷盗的书感兴趣，莫不是也要学做那梁上君子？

完喽，被误会了！

天地良心，李成元完全是被系统误导了，他根本不知道世间有讲偷盗的书——小偷小摸还好意思著书立作，怎么好意思？

正急于无法解释，他干脆使出了三十六计中的第三十七计——倒打一耙！

上前扯住长孙冲的衣袖，便厉声发出质问：“好小子，你居然知道那是本教人行窃的书，是不是看过？快从实招来！”

闻言，长孙冲一阵无语，心说：不是你提出来的吗？咋和我扯上干系了？

但又怕引起误会，赶紧作出解释：“哪哪有啊，我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需知人言可畏，这事一旦弄假成真，传进自家老子耳朵里，他免不了要吃一顿‘竹丝炒肉’，想想都疼！

李成元岂肯就此了事，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等下回见了你爹，我得和他说道说道！”

真假暂且不论，被人拿住把柄，长孙冲不禁有些心慌，只好放低了姿态，抱拳道：“李兄，没你这样冤枉人的，要我说什么，你才肯相信呢？”

“其实，你是否看过那本书，和我毫不相干.但想要我不告诉你爹，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此刻，李成元对长孙冲的心态把握相当精准。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稚嫩的皮囊下藏着个成熟的灵魂，深知这小子害怕家法，只需稍加引导，便会对他言听计从。

沉思片刻，长孙冲决定忍一时之气，心有不甘的说：“李兄所求何事？能办的我一定办！”

“一桩小事而已，你帮我搞来那本《移花接木》就行。”嘴角微微上扬，李成元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

“这可是给我出了道难题。”

嘴里嘟囔着，长孙冲一百个不情愿，他比李成元大也就大了两岁，让他去搞那种书，难度可想而知。

“那我不管，怎么做是你的事。两日为期，到时候我可找你兑现承诺，别想耍赖！”

毕竟，系统只给他十天时间，晚了可来不及。

鱼儿已经上钩，可以收杆了。李成元给出了期限，转念又觉得初次相见，便把人家玩于股掌之上，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李元成踮起脚，勾住了长孙冲的肩膀，笑道：“咱俩年纪差不多，你帮我一次，我不会亏待你的。”

“事成之后，我做几道拿手菜，保证都是你没吃过的，像什么葱爆羊肉、红烧鱼、锅包肉、软炸里脊.”

听着菜名，长孙冲虽然感到陌生，但觉得很好吃的样子，两眼顿时放光，口水已经忍不住溢出来了。

“算你够意思，成交！”

横下一条心，长孙冲和李成元碰了下拳头，表示答应了。

“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计划顺利施行，李成元付之一笑，心说：到底是个没啥心眼的小屁孩，许诺一顿吃食就给忽悠了，真有趣！

“糟了——咱们快走！”

无意间看到了东方升起的朝阳，长孙冲拔腿便跑，似一支离弦的羽箭，临了不忘提醒李成元跟上。

“干啥那么着急？”跟着跑了几步，李成元不解的问道。

“我爹说，先生要我们俩卯时三刻前到学堂报道，刚才耽搁了会儿，没准要迟到.听说是一位博学鸿儒，脾气大、架子也大，一不高兴便要戒尺伺候。”

“呵呵.”脚下加快了速度，李成元没来由苦笑几声。

今天算涨了一回见识，原来唐代的学子也挺苦啊，稍不留神，就得挨先生打，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若到了二十一世纪，由于种种因素，各家的孩子都不多，大部分父母和长辈对自己孩子当心肝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哪容许受一点委屈。

在学校，挨了老师的教训，家长都要气冲冲上门‘问罪’，根本惹不起.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半刻钟，当俩人跑进学堂时，教书先生已坐在中堂，桌上摆着戒尺，神情冷漠严肃。

“你们两个小娃，既是来读书明礼的学子，就应该懂得尊师重道，第一天就迟到，成何体统！”

这位先生，姓傅名文，年龄早过了一甲子，脸上皱纹沟壑纵横，鬓眉已见斑白，但生气时须发张扬，面沉如水，样子怪吓人的哩！

“请先生饶恕，我二人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因此未能准时来拜见您。”

一进门，长孙冲便说明了缘由。到底是大族子弟，教养良好，面对未来的师长，礼节和用词上无可挑剔。

见状，老先生火气消了一半：“算了，念你们年幼，下不为例！”

他埋首读书几十年，虽然学有所成，可苦于没有出头的机会，蹉跎半生，穷困潦倒，家里快揭不开锅了都。

昨天夜里，有人登门造访，要他到这教人读书，每月三十贯钱，别的没问.但雇主手面阔绰，便觉得这俩小子是富家子弟，可不想因为一时之气，砸了饭碗。

随即，傅文抚须而笑，自卖自夸的说：“你们家里的大人，选我做教书先生，算是有眼光。”

“老夫自幼饱学诗书，熟读经史，博古通今，不敢妄言穷尽天下之学，但也知道的七七八八。”

说着，神色微微得意，腰板挺的笔直，那意思是要受入门的拜师礼。

李成元很不情愿，但长孙冲怕惹恼了先生，赶忙使了个眼色，硬拉着他弯腰行礼。

“弟子李成元（孙冲）拜见先生，还望您不吝赐教。”

“嗯，不错！”

傅文满意的点头，先让两人落座，继而笑道：“我看你们年纪不算小了，应该读了点书吧，为师考考你们可好？”

长孙冲立马起身，毫不迟疑的说：“请先生出题。”

“那就从你开始，先说说自己读过什么书？”

“弟子年幼，但有家中父母谆谆教导，也曾读过东汉蔡邕的《劝学篇》、顾恺之的《敏蒙记》、周兴嗣的《千字文》以及《论语》之类的。”

说着，长孙冲晃着脑袋，当堂背诵了几篇比较熟练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