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张尊儒说道:“父亲,兄长,你们到赣州城里躲一躲吧。你们害怕赤匪,我却不用怕,因为我是一个在校念书的学生,学校已经放假了,我无忧无虑无牵无挂。我留在张家三堡看看这些打土豪分田地的泥腿子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张凤山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尊儒啦,你决心要留在张家三堡,你就留下吧。我现在就交代你办一件事,此事只有你我还有你兄长几个人知道。都说赤匪要把有钱人的财产土地分给那些穷骨头,所以你留下来以后,给老爸记一笔细帐,张家三堡十里八村某家某户分了我们的田地,分了多少地,分在什么地方都给细细记下来留个底,此事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是你二妈也不能告诉她。你把这些明细资料帐目给我记好藏好,让那些穷骨头等着秋后算账吧!”
桥头农民暴动,像一声震天动地的春雷,把这沉睡了千年的大地震醒了。却说飞鹰和梁上飞被红军救出大牢后参加了桥头农民赤卫队。桥头最大的财主谢宝仁吓得躲到赣州去了。飞鹰跟着农民赤卫队打开粮仓,把仇人谢宝仁家的粮食全部分给了当地的穷苦百姓,然后一把火把仇人谢宝仁的大宅子烧了。飞鹰对梁上飞和尚红玉说道:“狗财主谢宝仁给他跑了,便宜这家伙了。估计张家三堡的恶人张凤山还在,这一次我们不能让张凤山溜走了,何不趁热打铁杀向张家三堡,把大仇人张凤山杀了,把他的粮食田土分了,再把他富丽堂皇的大宅子烧了,这可是大快人心的事啊!”尚红玉说道:“飞鹰哥,打张家三堡是一件好大的事,谁不知道你们张家三堡上下三四千人,是一个好大的村盘子,还是问问住在我家的老钟吧。”飞鹰问道:“住在你家的老钟是什么人?”尚红玉说道:“住在我家的老钟是红军队伍上的人,上次打登贤县城时挂了花,红军队伍开拔到兴国后,老钟留下来在我家养伤。现今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这就去请教老钟,攻打张家三堡可保万无一失。”
当飞鹰他们见到老钟时,发现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老钟头戴八角帽,灰色的制服领口佩带着红领章,腰上挂了一支驳壳枪。老钟以前是个教书匠,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他自我介绍说道:“我叫钟胜楼,以前是个教书的。听说你们要去攻打张家三堡,这很好嘛,我亲自同你们去,正好为红军队伍凑笔款子。”听说有任务,桥头农民暴动队队长邱迪兴冲冲跑来说道:“老钟啊,有任务怎么能落下我邱迪呢?”桥头农民暴动队长邱迪四方脸,中等身材,双眼炯炯有神,是桥头暴动的积极分子。
钟胜楼知道邱迪是一员勇将,便说道:“邱迪同志,桥头敌情很复杂,恶霸地主谢宝仁虽然跑到赣州去了,这家伙贼心不死,随时都有可能带着还乡团杀回桥头,所以你这员干将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必须坐镇桥头以防不测。当然等我们搞定了张家三堡,你抽空到那边看一看是可以的,革命果实少不了你邱迪一份。”
再说,张凤山带着一家老小和金银财宝当夜便溜之大吉。张家三堡一下子炸开了锅,自从张老大死后,老二叔脸上一直没有过笑容,听说张凤山带着家小逃往赣州城里去了,他心里一阵惊喜:张凤山这样的大恶人大强人都跑了,难道真的要变天?飞弓告诉老二叔说道:“我的二叔,难道你不知道?桥头农民暴动,专杀富人,把地主老财的粮食田地全部都分给了穷人。张凤山的财产土地看样子也保不住啦,他不跑走也必死无疑。”老秀才张伯礼说道:“我夜观天象,启明星亮得耀眼,我中华大地必将出真命天子,也许千年之变局就要到来了。”老二叔最担心的还是张老大借张凤山钱庄的那笔高利贷,所以老二叔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家老大他走了,可是前两天张凤山还派人来催我还帐,还说什么还不起债要拿我住的房子做抵押。”飞弓说道:“老二叔,等红军来了,张凤山的财产田地都要分给贫苦农民,你家张老大借的张凤山的高利贷自然而然也就作废了。”老二叔双手合十说道:“但愿如此,大救星红军啊你什么时来我们张家三堡啊!”
桥头农民暴动后,张家三堡有钱人都吓得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穷苦人个个眉开眼笑。这一日清晨蛮早,太阳刚刚升起,河坝上开来了一支队伍,红军连长钟胜楼头截八角帽,身穿灰色制服,腰挎驳壳枪骑着一匹黑马,飞鹰身穿农民赤卫队服装,戴着红袖标,肩扛马刀,得意洋洋骑着一匹白马,后面跟着惯偷梁上飞和三十位桥头的农民赤卫队员。这支队伍轻车熟路直奔恶霸地主张凤山的大宅院。可是张凤山在昨夜逃走了,整个大院只剩下二妈李秀琴,小少爷张尊儒及长工张来旺夫妇俩,修花工张金财等等一些打杂的,当然还包括躺在病床上的小妹尚红杏。
飞鹰站在大门前的石狮子旁,对着围观的人群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恶霸地主张凤山作恶多端夹着尾巴跑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我们要打开粮仓分粮给穷苦兄弟,同时把张凤山的千亩良田全部分给无地的穷苦兄弟!”听了飞鹰的话,有些胆小的无动于衷不敢说话,老二叔忍不住振臂一呼喊道:“乡亲们,有红军给我们做主,我们怕谁?不要白不要!”围观的人群火山爆发似的欢呼起来,齐声喊道:“分粮啦!分地啦!穷人要翻身啦!”此时,飞弓带着武馆三十多个学员有的舞着狮子,有的举着龙灯,敲锣打鼓向这边走来,队伍中还有人举着:打土豪分田地穷人要翻身的横幅。
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分粮分田,尚红玉找到二妈秀琴问道:“二妈,我家小妹怎么样了,他现在那里?”二妈秀琴说道:“你家小妹病了,在屋里躺着呢。”尚红玉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小妹尚红杏真的病了,所以张凤山老畜牲才没把她带走。小妹尚红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大概是人瘦了眼睛显得比平时大了许多。尚红玉心疼地叫了一声:“小妹,二姐来看你了。”可是小妹尚红杏失去光彩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尚红玉,好像已经认不出自己的二姐了。性格倔强平时不爱哭泣的尚红玉忍不住一行热泪滚下了脸颊,她失声地哭叫道:“小妹,我是你二姐!难道你认不出我了?”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一样,就连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叫的小麻雀也突然飞走了。
躺在床上一直不说话的小妹尚红杏的脸上突然现出诧异和惊慌的神情,她用食指靠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个怪相并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说话声音小一点,老爷听见了会要你的命的。”尚红玉哭着说道:“小妹,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真的认不出二姐了?天打雷劈的张凤山把你害成这样了,该死的张凤山,要是红军把他抓着了,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才解心头之恨!”
张凤山名下的田地分完了,粮食也分完了,张家三堡没有地的农民从此有了自己的土地,人们第一次尝到了翻身做主的喜悦和幸福感。在欢天喜地中张家三堡农民协会成立了,老二叔任会长,张金福任副会长,老秀才张伯礼任农会的文书。同时张家三堡农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武装,飞鹰任农民赤卫队队长,飞弓任副队长,大师兄张尊勇任武术操练教头,还有部分武馆的学员也参加了农民赤卫队。
新官上任三把火,刚做上农民赤卫队队长的飞鹰叫老秀才张伯礼写了一纸“关于烧毁恶霸地主张凤山大宅院”的告示,老秀才张伯礼的书法方圆几十里无人能及,他一边挥毫泼墨笔走龙蛇书写着,一边喃喃自语:这么好的宅子焚毁掉真有点可惜呀。飞鹰哈哈大笑说道:“老秀才,舍不得牛皮熬不成膏。”老秀才张伯礼听了,低头沉思了一会对飞鹰说道:“这么好的宅子分给大家住多好。”听了老秀才张伯礼的话,飞鹰又哈哈大笑说道:“老秀才,你我之间是隔朝隔代的人,这些革命道理一时间你是弄不懂的,不怕你是喝饱了墨水的人。将来等革命成功了,人人都住进了高楼大厦,说这话时,飞鹰昂首挺胸手握马刀胸中充满着自豪感。说完话,飞鹰高举火把带着农民赤卫队直奔张凤山的大宅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