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妈秀琴不肯做张凤山的帮凶,又怕失去自己的名份和地位,左右为难不知所措。一直在挣扎哭喊的小妹尚红杏突然安静下来,她含泪说道:“二妈,我知道你为难,我不连累你了,我也不闹不吵不反抗了。我尚红杏生来命苦要遭这罪孽,大不了也就是一个死。”听了小妹尚红杏的话,二妈秀琴愣在那里,张凤山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他向二妈秀琴挥了挥手说道:“李秀琴,既然她不反抗了,这里也就没你的事了。你呢,出去把过道的横门插上,有人敲门你就说我在睡大觉,有事我会喊你的。”
二妈秀琴要离去时,突然对张凤山求情:“当家的,她还小你就放过她吧。”张凤山眼珠子一下子鼓得牛卵子那么大,他指着二妈秀琴叱喝道:“李秀琴,我张凤山什么时候允许你管我的事了?你别不知好歹!”二妈秀琴吓得不敢多言匆匆离去。
登贤县大牢,坐在地铺上的飞鹰烦躁不安地骂道:“两个师兄都身怀绝技,可是没有一个敢出头来救我。”惯偷梁上飞说道:“兄弟,你的功夫这么好,你的两个师兄的本事一定不会亚于你,甚至比你更好,要是他们聚集一班人来救你出去保证十拿九稳。兄弟,我们在一起蹲大牢这么久,是货真价实的难友,如果你两位师兄真的来救你,到时候一定要帮我,带着我一起出去。”飞鹰爽快地说道:“梁兄弟,要是我飞鹰能出去一定带着你一起走。”惯偷梁上飞心中想道:飞鹰兄弟功夫非同一般,浑身透露出一股浩然正气,现在何不跟他结拜,也许他日能混出一片天地来。想到这里,惯偷梁上飞说道:“兄弟,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如不嫌弃,你我可否结拜异姓兄弟?”飞鹰看着惯偷梁上飞高大的身材和诚恳目光说道:“兄弟,你我都受官府的欺压,又是患难兄弟,结拜为异姓兄弟正合我意,有何不可以。”于是二人在大牢里朝着天井方向双膝跪下盟誓结拜。
两人跪在地上正在结拜时远处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惯偷梁上飞说道:“兄弟,我们的结拜感动了天老爷,你看风暴没来这雷打得真响啊。”飞鹰指着天井刺目的阳光说道:“兄长,日头当空照那里有风暴,这那里是打雷呢?”惯偷梁上飞说道:“是呀,这样的大晴天,既然没有风暴怎么响雷呢?”轰隆!轰隆!远处又传来一阵阵炸雷似的巨响,紧接着又劈里啪啦响起炮子声和嘈杂沸腾乱哄哄的喊杀声。惯偷梁上飞对飞鹰说道:“贤弟,炸雷这么响炮子这么密,外面不会是在打仗吧?”飞鹰说道:“兄长,如果是在打仗的话,那一定是土匪打进来了。”说话间,大牢里的看守个个神情紧张,像剁了头的鸡窜来窜去。
飞鹰和惯偷梁上飞及监牢里的囚犯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时,只见大牢里的看守丢下手上枪械警具,发声喊都跑了。大家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时,冲进了一群拿着刀枪棍棒和梭镖的人马。惯偷梁上飞神色慌张地说道:“贤弟,大事不好,真的是土匪打进来了。”飞鹰神态自若说道:“兄长,坐牢的都穷得叮当响,相信土匪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此时飞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这边走来,那不是尚红玉吗?她穿一件花格子衣裳满面春风对飞鹰说道:“飞鹰哥,你可以出去啦!”飞鹰满腹狐疑问道:“红玉妹子,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会放我们走吗?”
尚红玉指着那些身穿黑衣服戴着红袖标手拿梭镖的人说道:“他们是桥头农民赤卫队。那些头戴八角帽佩带红领章的就是红军。”飞鹰一头雾水说道:“红军?不会是传说中的赤匪吧?”尚红玉说道:“飞鹰哥,怎么跟地主老财一个腔调?红军是咱们穷苦人的队伍,他们带领穷人,专杀地主恶霸是咱穷人的大恩人。只有那些有钱人坏人才骂红军是赤匪。”就在这时,有个红军的头儿来登记囚徒的案情和名字,听说飞鹰是欠租坐牢的,马上就被放出来了。当讯问惯偷梁上飞时,飞鹰代为说道:“他呀,跟我差不多,他欠老财主的钱还不起,所以才......”飞鹰“才去盗窃”的话还没说出来,那个红军的头儿说道:“欠钱还不起,他也是穷苦人嘛,放!”于是飞鹰和惯偷梁上飞当时就被放出来了。
飞鹰和梁上飞被放出来后,两人像脱缰之马一路狂奔离开了登贤县城。尚红玉问道:“飞鹰哥,出来准备干什么?”飞鹰说道:“先报大仇吧,先杀掉害你坐牢的狗财主谢宝仁,再杀为害一方的张凤山,把你小妹尚红杏救出来。然后就当红军去。”梁上飞说道:“贤弟,我现在也没那里去的,跟着你一起干吧!”尚红玉说道:“飞鹰哥,先到桥头我家换身干净衣服,填饱肚子再说吧。”
软弱胆小的二妈秀琴敢怒不敢言,只好躲在客厅沙发上咳声叹气。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凤山幽灵似地进了客厅,道貌岸然的他侧着身子用命令语气说道:“李秀琴,去把我房间整理一下。”听到张凤山直呼自己的名字,二妈秀琴知道张凤山还在生自己的气,都怪自己刚才多了句嘴。可是当二妈秀琴走进张凤山卧室时,心里一酸,喉管一硬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原来小妹尚红杏对二妈秀琴的进来竟毫无知觉和反应。二妈秀琴咒骂道:“天打雷劈的,这样虐待人造孽呀!”说着说着二妈秀琴拿手绢擦拭眼泪,一直没吭声的小妹尚红杏突然带着哭腔说道:“二妈,你不能哭,被那恶魔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的!”二妈秀琴把小妹尚红杏紧紧抱在怀里说道:“可怜苦命的孩子。”二妈秀琴把她抱回小妹自己的房里,给她盖好被子说道:“我去给你打个蛋花精肉汤,我知道你还没吃饭。”小妹尚红杏不知是感激还是伤心,只是默默无言暗自落泪。
却说从赣州方向飞奔驰来一匹快马停在张凤山大院内,从马背上跳下大少爷张尊才,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张凤山面前说道:“父亲,前些日子桥头农民暴动,赤匪已打下登贤县城,我们张家三堡也危在旦夕了。”张凤山大惊失色问道:“那怎么办啊?”张尊才说道:“三十六策走为上策。收拾细软带着老祖宗到城里避一避。”张凤山说道:“那先到县城躲一阵再说。”张尊才说道:“老爸,既然赤匪能打下登贤县城,我们的县城也不保险了。要躲就躲到赣州去吧,何况我们在赣州还有房产呢。”
张凤山坐在沙发上咕嘟咕嘟抽着水烟,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哑然失笑说道:“尊才啦,想不到我以前走的几步棋到现在还真的起作用了嘞。你看,以前在赣州购置的房产现在正用得着,这时候有难来了,我们一大家子都可以搬去住;你的同年老庚张尊勇早就在我家看家护院,养兵千日嘛,在这非常时期毫无疑问他是该留下来看家了。”大少爷张尊才问道:“老爸,还有那些人要留下?”张凤山想了想说道:“长工张来旺夫妇俩,修花工张金财他们等等一些打杂的都可以留下。还有你二妈也留下。”
“什么,二妈也留下?为什么?”大少爷张尊才吃惊地问道。张凤山说道:“把你二妈留下来,我有两个考虑,赤匪来了不会对她怎么样,因为她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地位没有权势的偏房。但是在张家三堡在穷骨头眼里你二妈却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父子俩正在说话时,下人来报:小少爷从赣州回来了。张凤山埋怨说道:“真不是时候,这孩子真不懂事这个时候回来干吗?”
只见二少爷张尊儒腋下挟了本书走进来说道:“见过父亲,见过兄长。”张凤山看着小儿子悠然自得的样子,跺着脚说道:“儿子呀,我们都要去赣州避难了,你怎么跑回来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这一带农民搞暴动,赤匪要造反?”二少爷张尊儒若无其事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离我们家不远的桥头一夜之间变了天,农民举起刀枪搞暴动,打土豪分田地,还把登贤县城打下来了,有钱人都往赣州城里躲。”大少爷张尊才左手叉腰,右手按住挂在身上的手枪劝说道:“我的好老弟,你真是年少无知,要知道这些造反的赤匪个个青面獠牙杀人不眨眼,难道你就不怕?还是跟我们回赣州吧。”不知二少爷张尊儒是否留下?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