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张凤山痰迷心窍

张家大院。张凤山这些天心情特别烦躁,张老二死也不肯交出分田手册,老秀才张伯礼的分田帐本又起不了作用。于是他把还乡团长张尊勇,团丁梁上飞和原农会副会长张金福叫到自己身边说道:“你们三个当年都参加了分我的田,现在都跟我张凤山走得近,跟着我张凤山混饭吃。你们都知道分田帐本是老秀才弄出来的。但是他没有参加编写分田手册,那我就很纳闷?这十里八乡又没有几个文化人,那我就要问你们三个:张老二他目不识丁,这分田手册是谁编写出来的?”还乡团长张尊勇和侄孙张金福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欲言又止又都不说话。团丁梁上飞自告奋勇说道:“我知道分田手册是谁编写的。”张凤山迫不及待问道:“是谁?是谁?是谁编写的?快告诉我。”看着张凤山心急火燎的样子,梁上飞说道:“还有谁?在这张家三堡谁最有文墨?除了老秀才就是你家的二少爷张尊儒。”张凤山半信半疑问道:“梁上飞,你不会说这分田手册是我家二公子尊儒编写的?”梁上飞回答道:“一点不假,千真万确。”

听说分田手册是自己小儿子张尊儒一个人亲手编写的,张凤山惊得目瞪口呆,双眼毫无表情望着天花板半天不说话。突然他放声狂笑!这笑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这笑声充满仇恨沮丧无可奈何和对自已儿子背叛自己的失望!笑过之后,张凤山怨天忧人指着还乡团长张尊勇,自己最信任的侄孙张金福问道:“张尊儒年轻不懂事,你们说,是谁鼓动他参加共产党领导的什么土地革命?究竟是谁把他引入歧途的?”大家都不说话。特别是还乡团长张尊勇和张金福都不敢作声,怕张凤山怪罪自己。梁上飞却若无其事说道:“老爷子,你小儿子要求参加土地革命是他自已选择的。你还记得你带还乡团回到自家大院,当时你脸都气紫了,你看到自家大院的墙上斗大的字......这字本来是叫老秀来写的,不知为什么老秀才推三拉四,一会说手会抖,一会说眼会花。我估计老秀才是怕你报复他才推掉没敢写。谁知你这个宝贝儿子自告奋勇站出来说他来写!老爷子,你真是教子有方,只见你宝贝儿子他大笔沾上石灰水在你家围墙上抖动手腕那字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张家三堡的一条条大标语都是他写的。”

张凤山咕噜噜抽了几口水烟,低着头有气无力说道:“梁上飞,这小子还胡说了些什么?”梁上飞想了想说道:“你宝贝儿子信誓旦旦说道......接着他振臂高呼......”梁上飞说这话时慷慨激昂加上肢体动作,让人如身临其境。说着说着梁上飞发现张凤山那边没什么动静了。大家发现这时候的张凤山身子僵直双眼翻白,他指着梁上飞语无伦次说道:“梁...梁...梁上飞别...别...别...别...”说字没说出口,只见他痰迷心窍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一时间大家吓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张家大院长工屋。梁上飞哼着小曲来找红玉,小妹尚红杏赶快跑到自己住房喊道:“二姐,还乡团的梁上飞来找你呢。”见到尚红玉梁上飞喜形于色说道:“好消息,大快人心!刚刚张凤山气得吐血罗。”平常沉默寡言的小妹尚红杏瞪大眼睛问道:“气得吐血?死了没有?”梁上飞笑着说道:“死倒没死,就是去了半条命。”尚红玉问道:“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张凤山气得吐血?”梁上飞得意洋洋说道:“还有谁,本大侠梁上飞!”于是梁上飞把张凤山查找分田手册,从张老二那里查到老秀才,又从老秀才那里查到他小儿子张尊儒那里。他一开始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去编写分田手册,后来我干脆告诉他,你儿子不但编写了分田手册......”我本来还要学着他儿子口号演示下去,突然发现他四肢抽搐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小妹尚红杏拍着巴掌说道:“吐一口血太少了,多吐一点,吐死他,吐死他!”

大家手忙脚乱时,还乡团长张尊勇运口气,在张凤山后背拍了一下只听哇的一声,张凤山吐出一口浓痰脸色才慢慢由紫变红苏醒过来。狗腿子李二苟说道:“姐夫,你吓死我了。尊儒也太不像话把你气成这个样子。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张凤山坐在沙发上抽了几口水烟,缓缓说道:“别骂他。尊儒这孩子聪明能干,也许他编写分田手册另有企图。”

国军营长张尊才气呼呼说道:“父亲,平常你宠他我无话可说,如今他死心塌地跟着共产党跑,还说什么要把你打倒在地,把你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他的胡言乱语把你气成这样你还帮他说话?”张凤山苦笑了笑说道:“去年红军打来时,尊儒不肯跟大家回赣州躲避,而是要坚持留下来。当时我灵机一动,给他留了一笔钱作活动经费。交代他给我详详细细记一本变天帐,而且告诉他谁分了我家的地,分在什么地方都给老子记下来。日后国军杀回来好秋后算帐!也许尊儒就是按我说的去做的。何况这分田手册比变天帐还要记载详细明白。记变天帐要偷偷摸摸而且风险大甚至有生命之忧。而编写分田手册可以正大光明操作,还能获得共产党红军的赏识,真是两全其美的事啊。我现在不但不气了,而且感到万分的欣慰。儿子岂有不听老子的?找到我家尊儒要来分田手册,穷鬼们一个都跑不掉统统老老实实给我把租金交上来。”国军营长张尊才摊开双手问道:“尊儒他跑到桥头高兴乡农会去了,到那里去寻找?”

张凤山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尊才呀,你是国军营长社会上的事应该比我清楚。你说我家尊儒他参加共产党搞的土地革命是真心的还是一时冲动?”国军营长张尊才说道:“这很难说。当时尊儒留下来时父亲要他记变天帐。”

政治上的事张凤山自然搞不明白,但他清楚要把自己被寡分的千亩田地的地租顺顺当当收上来,只有找到分田手册!而要找到分田手册的唯一办法就是要找到小儿子张尊儒。国军营长张尊才说道:“自从尊儒参加土地革命以后从未和家里联系,到二妈那里看看说不会了解到他的一些近况。”张凤山敏感地说道:“尊才,你提醒得好,尊儒他参加农会编写分田手册是手段,而他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完成老子交给他的任务记变天帐。”“父亲到长工屋尊儒他的住处去搜寻,如果找到了分田手册,说明父亲的分析推测没有错。“

自从还乡团回乡以来,张凤山还未去过长工屋。今天他身穿长袍马褂手攥着那根暗藏杀器的文明棍,度着方步一摇一摆来找二妈秀琴。长工屋不过是一排平房,共有七八间房间。二妈秀琴看见张凤山来了,慌慌张张从房间跑出来说道:“当家的,你看这屋子乱糟糟脏兮兮落坐的地方都没。”站在后面的狗腿子李二苟说道:“姐夫到这里来,是问二少爷尊儒有没有消息?”二妈秀琴看着张凤山脸上的表情说道:“有,有,尊儒他还来了信呢。”听说儿子来过信,张凤山脸色一变大声说道:“尊儒来过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二妈秀琴看到张凤山生气了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