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乡团长自鸣得意的样子,张凤上咕噜噜吸了几口水烟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尊勇呀,你发现了什么情况?”“我到梁上飞那里,发现尚红玉也在那,还清炖了一份鸽子汤伺候那家伙。”张凤山不以为然说道:“这又能说明什么?尚红玉这个人至今我没有为难她,是看在她姐夫张金福的份上,所以才没有把她扫地出门。”还乡团长张尊勇说道:“尚红玉跟梁上飞唱采茶戏走得近,我都不在乎,可是我今天看着梁上飞津津有味喝着鸽子汤,我突然联想内鬼的事,他们有没有利用鸽子传递信息,给桥头的赤匪通风报信?”
张凤山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把水烟壶摔在沙发上说道:“尊勇呀,你这个发现很重要!还乡团里内鬼肯定存在,内鬼用电话传递情报不能成立,但用鸽子把信息传给赤匪完全可能,甚可以说铁板钉钉。”“现在就去把梁上飞控制住?”“不不不,不要打草惊蛇。”张凤山摆着手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先叫李二苟到长工屋看看,尚红玉养了多少鸽子,把情况摸清再说。”
长工屋尚红玉和小妹住的屋檐下安装一只用竹条打造的鸽子笼。白天竹笼空空鸽子都到野外觅食去了。从梁上飞那里回来后尚红玉正在给鸽子笼打扫卫生。其实呢,梁上飞每次给她的情报都是用鸽子传递的。所以她每次从桥头娘家那边回来都会带一只鸽子回来关在笼子里。一得到梁上飞的情报就她会把情报绑在鸽腿上放飞鸽子。张家三堡到桥头也只有八里路,直线距离两仟米都不到。用鸽子传递情报快捷方便不留痕迹安全可靠。她准备从楼梯下来,李二苟身穿鹅黄绉绸衫,下着黑色绸裤手拿折扇走近说道:“红玉妹子,小心点不要摔着了。”
尚红玉没好气说道:“李二苟,离我远一点,这里没你的事。”李二苟用折扇向自已的脸庞扇着风说道:“你还不要说哩,今天我还是真的有事才到长工屋来。”尚红玉冷冰冰说道:“你有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李二苟死乞白赖说道:“红玉姑娘,我姐夫要一只鸽子炖汤。所以,我才来找你的。”尚红玉从楼梯上下来笑着说道:“你姐夫要吃我养的鸽子?恐怕他吃了会拉肚子甚至会成仙上西天。”李二苟收拢执扇指着尚红玉说道:“尚红玉,我姐夫在张家三堡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这样奚落他把你轰出张家三堡!”此时二妈李秀琴从屋里出来问怎么回事,李二苟说道:“姐,姐夫想要一只鸽子炖汤她不给还张口咒人。”二妈李秀琴说道:“红玉,凤山要吃鸽子就给他一只,到时候会算钱给你的。”尚红玉说道:“二妈,鸽子都到野外觅食去了,也只有到傍晚鸽群回来再说。”
李二苟指着鸽子笼里那只信鸽说道:“那笼子里不是还关着一只?”那是桥头拿来的信鸽是重点保护的对象,岂能给狼心狗肺的张凤山吃?尚红玉脸色一变说道:“这只鸽子不能吃!”“为什么?”李二苟紧追不放。尚红玉斩钉截铁说道:“那只鸽子不能吃,因为它是种鸽不能吃掉!”听了尚红玉说这是一只种鸽,李二苟忍不住放心大笑说道:“红玉呀,一只种鸽你就这么看重它,我还是种人嘞,你怎么就这么瞧不起我?”说着爬上楼梯去抓那只鸽子。
尚红玉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要是这只苏区带过来的信鸽被他抓去问题就严重了,说不定梁上飞和尚红玉的身份都要暴露。就在尚红玉不知所措时,小妹尚红杏从房间里冲出说道:“李二苟,种鸽你也抓去吃掉,吃死你!吃死你!”边说边用那双小手摇晃着楼梯。那只苏区带过来的信鸽本来巳被李二苟抓在了手里,被小妹这一摇晃贪生怕死的李二苟松开手本能地去扶楼梯,那只信鸽张开翅膀飞回桥头苏区去了。一场危机就被小妹这一摇晃化解了。李二苟颤颤悠悠从楼梯下来挥掌就要打小妹,二妈李秀琴说道:“二苟呀,为了一只鸽子你还打人啦?这鸽群马上就要回来了,那么多鸽子随你挑,为何就要那只种鸽?”
李二苟冷笑一声看着尚红玉说道:“她说是种鸽就是种鸽?我看这里面肯定有鬼!”“什么鬼?鬼你的头!”尚红玉回击道。李二苟离开后,尚红玉心中明白,还乡团已对鸽子产生了怀疑。以后传递情报必须再想办法。
张家大院,还乡团团部。张金福蹑手蹑脚来到张凤山身边说道:“叔公,张老二人跑到桥头去了,他耕种的十亩稻子已经熟透,如何处置?”“张老二耕种的十亩地在那里?”“在下垄湾。”“那是块肥田,十亩地至少可以收到伍仟斤谷子。”说到这里,张凤山用执扇敲了一下左掌心说道:“金福呀,不管什么事叔公都不会亏你。这样吧,你去把张老二耕种的那十亩地的谷子收上来,只要交给我四仟五百斤谷子剩下的都归你。”五百多斤谷子一个人一年的食粮足够了,张金福喜盈盈去了。
守大门的张再田来请示:桥头谢宝仁求见,要不要开门接客?提到谢宝仁三个字,张凤山火冒三丈挥着手说道:“谢宝仁无情无义无做人的底线,不见!”李二苟走进来说道:“姐夫,尚红玉在长工屋是养了不少鸽子,鸽群都到野外觅食去了,但有一只鸽子单独被关在一只笼子里,我怀疑这是一只信鸽。”“是呀,为什么不抓来看看是不是信鸽?”李二苟不好意思说小妹尚红杏捣乱抓在手里的鸽子又飞了,便说道:“那只鸽子已被我抓在手里,下来时楼梯摇晃了一下鸽子从我手里飞走了。”张凤山问道:“你看清了那鸽子什么成色?”李二苟说道:“灰白色,那双爪子是黑色的。”张凤山说道:“信鸽有金腿银腿铁腿之分,在你手上跑掉的是一只铁腿信鸽。张家三堡到桥头匪区只有七八里路程,这么近的距离不要说铁腿认得回家,就是普通的菜鸽子也认得回家的路。”此时守大门的张再田塞给张凤山一张纸条:凤山兄弟,约好今天你我见面,为何拒人千里?谢宝仁。
看了谢宝仁的字条,张凤山无可奈何对张再田说道:“放他进来吧。”谢宝仁提了两大包东西:两瓶章贡王老酒,两包石城黑老虎烟丝还有几盒名贵香茗。张凤山不屑一顾冷落说道:“谢宝仁,你拿这些臭东西来赶快给我拿走,不然我要把它扔到河里去!”看着冷若冰霜的张风山,谢宝仁厚着脸皮说道:“凤山兄弟,巴掌不打笑脸人,我谢宝仁如果做错了什么,在这里向你赔不是。”张凤山说道:“你在胡团长那里告我的黑状,把我张凤山说得一无是处我倒无所谓,把我家尊才团副的指标都被你捣黄了,实话告诉你这笔帐我给你记下了。”谢宝仁放下身段陪着笑脸说道:“凤山兄弟,当时我在气头上在胡团长面前说了几句气话,没想到连累到贤侄的仕途,实在是无意的。”此时,张凤山的心头之气已消了一大半。谢宝仁突然压低声说道:“凤山兄弟,我在胡团长那里听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国军聚集了五十万大军准备大举进攻匪区。你我的苦日子到头了。”一听此话,张凤山喜从天降心头之气早已烟消云散。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