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犯罪嫌疑人张尊儒指控的罪行不能成立,主张判死刑的尚勇气嘟嘟说道:“张老二,按你这种证据线的说法犯罪嫌疑人张尊儒,不能判死刑,有期徒行或其他刑罚都不能判,那我们这些人都错了,就这样放他回家是不是?犯罪嫌疑人张尊儒的地主老子还乡团首恶张凤山,也许躲在张家三堡偷冷笑!”
苏维埃政府裁判委员会审判员钟胜楼说道:“老张说的证据线也就是证据链,他说得没错,犯罪嫌疑人张尊儒编写的分田手册是怎样落到其父还乡团首恶张凤山手里的,法堂还没有找到证据链,这还是真的不能判刑。”“搞了这么几天,定不了罪,难道就这样释放犯罪嫌疑人,真的让他回到地主老子那里去?”飞鹰很不满问道。苏维埃政府裁判委员会邱迪说道:“犯罪嫌疑人张尊儒所犯罪责缺少证据链不能定罪,但是嫌疑人的身份不能排除。”
强烈主张判死刑的尚勇说道:“刑又判不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又不能取消,还让犯罪嫌疑人张尊儒留在政府部门工作?你们放心,我尚勇可放心不下。”
负责合议庭的老二叔说道:“犯罪嫌疑人张尊儒继续留在政府部门工作肯定不行,遣送回张家三堡也不可取,因为他的嫌疑确确实实存在。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离桥头不远有座犁头山,山中有一煤矿叫犁川煤矿。把犯罪嫌疑人张尊儒安置在煤矿做工,享受工作学习休息的工人待遇,行动自由,但不能离开矿山。找到证据链,裁判委员会再开庭审理。”
张家大院客厅。二大公张伯桓说道:“凤山兄弟,你小崽尊儒没事了。”张凤山环视众人双手抱拳说道:“承蒙各位鼎力相助,凤山在此谢过各位。”老秀才张伯礼说道:“谢我们倒不必要,当时我们这些人都是要求判刑的,要谢就去致谢张老二吧。就是他一句话把你儿子的大小罪行全部开脱了。”“张老二说了一句什么样的话?他开脱我家尊儒罪责的目的是什么?”张凤山心存疑虑地追问。
二大公张伯桓以考问良知口吻说道:“凤山,张老二开脱了你儿子的罪行,你不领情,不致谢,还在追问人家张老二还有何目的,你的心是不是和常人不一样长歪了?”张凤山不以为然继续追问:“既然苏维埃政府裁判委员会裁定我儿子的罪名不能成立,为什么不释放我家尊儒回家?他人在什么地方?身居何处?”
老秀才张伯礼说道:“凤山兄弟,你家尊儒的罪名不能成立,但他的嫌疑还没有解除。”张凤山满腹狐疑说道:“这共产党的名堂实在是太多了,既然定不了罪,就应该放我儿子回家!”
“当家的,尊儒保住了命,你应当感谢张老二啊。”二妈秀琴说道。“感谢他?他是我的大仇人!”张凤山咬牙切齿说道:“不要以为他提出的什么证据链开脱了尊儒的罪责,向我示好?我不领他的情!他带头寡分了我千亩土地,这个大仇我八辈子也忘不掉!”老秀才实在是听不下去,便说道:“凤山兄弟,你的嘴巴天下无敌,害人害己。”“我说错了吗?”“你说得很好。凤山兄弟你说得太好了,在这十里八乡谁也说不过你!难道你忘了?上次在宗亲大会上,你当着三大房几百的人的面,说两位英烈张小虎张山福是死心塌地跟着共产党跑,而你的二少爷尊儒是你安排留下来记变天帐的,他参加农会搞土地革命是假的,是你安插的内鬼。没有你张凤山的这些豪言壮语,那里会有前天苏维埃政府裁判委员会的三堂会审?你二少爷尊儒还在苏区那边。你这些话要是再传到那边,你宝贝儿子说不定又要被公审罗。”
老秀才的一席话,刺痛了张凤山那根脆弱的神经,他脸色苍白,脊背发凉,他像得了猪婆疯似的十指颤抖,他目光呆滞语无伦次说道:“各......各......各位,我.....我.....我.....我张凤山鬼迷心窍,就当我没说。”大家都不说话,没人搭理他,张凤山环视了众人一眼,见二妈李秀琴低着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肚子里的怨气怒气全部发泄到她身上。他居高临下用颤抖的手指着她大声喝道:“李秀琴!尊儒虽然不是你亲生,但在名份上也是你的儿子。你自己回来了,为什么不把尊儒带回来?”二妈李秀琴见二太公张伯桓老秀才张伯礼都在,便壮着胆子不软不硬说道:“当家的,你吼什么吼啊?你有本事有胆量到苏维埃政府裁判委员会去吼!如果你敢上法堂,证实那本分田手册是我家二苟在尊儒的书房无意中发现的,尊儒就会没有事。也许尊儒他就会当庭释放跟着我一起回来了。可是你胆小怕死不敢去出庭作证。把尊儒逼上绝境的不就是你这个做父亲的平常的所做所为造成的吗?”
被说得哑口无言的张凤山瘫坐在沙发上,他抬起右手有气无力说道:“李秀琴,我不跟你说那么多了。那我问你,尊儒定不了罪,人也回不来。你离开时苏维埃政府跟你说了些什么话?”“我离开前,裁判部的同志告我:尊儒的嫌疑没解除暂时还回不了家。苏维埃政府会保障他的人身自由。安排他到犁头山煤矿工作,享受劳动学习休息等矿山工人的有关待遇。”张凤山嘿嘿冷笑了一声说道:“漂亮话说得太好了无懈可击。漂亮话再好又不能当饭吃?在那荒山野林可怜我家尊儒从一个少爷公子变成了一个被人瞧不起的臭苦力!”
看着悲天悯人的张凤山,二妈秀琴说道:“当家的,说你心长歪了又不承认。尊儒在那里和工人平起平坐,行动自由.....”张凤山打断她的话吼叫道:“李秀琴!闭上你这张臭嘴!你懂什么?什么行动自由?什么和挖煤的工人平起平坐?你可知道?人分三六九等有贫富贵贱之分。我张凤山张家三堡不敢说我有千万家产,但百万身价足足有余。我家尊儒岂能和那些挖煤的穷苦力相提并论?就好像这世界上的老鼠,粮仓的老鼠吃的是花生豆子大米多么高尚,多么优越,多么有地位。茅坑里的老鼠吃的是大便多么恶心多么污秽不堪!你想想看,没有智慧的老鼠都有高贵低俗之分,何况我们有智慧有灵性的人?李秀琴,你说咱家的尊儒在那里享有劳动学习休息的权力,和挖煤苦力平起平坐,行动自由。啊!可怜可笑可悲的茅坑里的老鼠啊,你能体会出粮仓里的老鼠优越丰盛高品质的生活吗?不能!因为地位和环境决定了茅坑里的老鼠的命运。”
看着高谈阔论趾高气扬的张凤山,老秀才张伯礼以考问的口吻说道:“凤山兄弟,你平常不爱看书小时候在学堂老是逃课,你在那个典故里看到了老鼠论?”张凤山愣了几秒钟,说道:“先生教我的课本我左耳进右耳出,什么典故呀四书呀,秦皇汉武呀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唯有这老鼠论铭记在心终身难忘。”“为什么?”张凤山洋洋得意说道:“如果我是老鼠,我就是那优越丰盛高品质的粮仓里的老鼠。”
就在此时,尚红玉走了进来把一张纸条交给张凤山,说道:“这是你家尊儒叫我转交给你的。”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