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外乡人的一记回头一笑打了东日技击馆那个管事的一个措手不及,此人刚想躲避,外乡人飞起一腿把这个东洋人的狗奴才踢得眼冒金星,瘫倒在地,脸颊上顿时现出一排黄麻草鞋印痕。看着这个东洋人的狗奴才一副狼狈像,外乡人收起招式,说了一句:“今天总算领教了东洋技击,原来不过如此,告诉你,做人不要太张狂,不然会吃亏的。”说完两个外乡人离去了。
东日技击馆管事的被外乡人打了,迅速就在鸡笼镇传开了。原来这管事的名叫温伯虎,因为平常喜欢巴结东洋人,才开起了东日技击馆。这一日竹叶帮老大郝四武,还有东洋武士鬼冢犬男,二人来到东日技击馆。东洋武士鬼冢犬男大为不解,他对温伯虎说道:“温先生,开技击馆的被外乡人打了这还了得?马上派人打听这两个外乡人的下落,我鬼冢犬男要跟他们比试,砍下他们的头颅为东日技击馆祭旗。”
看到鬼冢犬男等人肯为自己出头,温伯虎很是高兴,他感激地说道:“诸位,我温伯虎能在鸡笼码头立住脚,全是仰慕大家的帮衬。可是这两个乡巴佬我已派人到各处码头,货场,客栈,还有龙凤茶楼等各处去寻找了,但至今都找不见踪影。”
东日技击馆的温伯虎被外乡人打了的消息,同样也传到了阿宽和兰花的耳朵里。兰花对阿宽说道:“这两个外乡人胆够大的,要知道东日技击馆是竹叶帮的温伯虎开的,他依靠东洋人的势力在鸡笼镇为非作歹。这一次他决不会轻易放过这两个外乡人,而东洋武士鬼冢犬男又在找他们比武,可见他们两人处境已十分危险了。”
阿宽懊悔地说道:“这都要怪我,当时他们俩向我打听什么人和事,他们满口的大陆土腔,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我就把他们打发走了。”小七也听说了此事,便对阿宽和兰花说道:“阿宽和兰花,要赶快找到这两个人,要是他们真是我小七家乡的人,我还真有正事要找他们帮忙。”阿宽说道:“小七,你本事这么大,不会是要请他们给你看家护院吧?”小七神秘地笑了笑,看着阿宽和兰花说道:“不瞒二位说,看家护院倒不是,你们还记得以前我说的吧,我要挣钱回老家建大围屋,现在款子已筹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又脱不开身,如果这两个外乡人真是我们家里的人,不是可以叫他们把这批款子带回家乡去吗?要是建起了大围屋,也了却了我爷爷的一场心愿。”
阿宽笑着说道:“小七,你刚来台湾时穷得响仃当,现在做了二老板,玉妹又给了你不少私房钱,现在钱多得有点咬手了吧?”兰花瞪了阿宽一眼,说道:“我的傻老公,看你傻巴拉几的只会嚼舌根,有本事把这两个外乡人找出来了却小七的一头心事。”阿宽说道:“茫茫人海,到那里去找啊。”
常言道:居家靠父母,在外傍朋友。举目无亲的两个外乡人来到鸡笼镇已有些日子,两人身上的盘缠所剩无几,外乡人那个年少的对那个年大的说道:“老三叔,咱们来到鸡笼镇遇不到熟人,又找不着事做,这如何是好?”那个年大的叫着那个年少的小名说道:“飞鹰,活人总不会被尿憋死,我们可以想办法嘛!”那个年少的小名叫飞鹰的说道:“老三叔,我在老家是犯下事的人,要是在东洋人管着的台湾再生出点事来,我飞鹰可要走投无路了。”老三叔笑着说道:“飞鹰你这孩子,你在老家那点事也算不了什么好大的事,无非是在肥牛身上拔了根毛!”飞鹰说道:“老三叔,再找不到事做,我们只有喝西北风了。”
此时二人又来到了鸡笼码头,老三叔指着在码头上搬运货物的脚客说道:“飞鹰呀,我们有的是力气,大不了我们也做脚客去。”叫飞鹰的外乡人指着林家码头和阮家码头的招牌问道:“老三叔,林阮两家码头挨在一块,不知那一家好?”老三叔说道:“找工夫做肯定是阮家码头好。”飞鹰十分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老三叔老成地说道:“孩子,你看林家码头上做事没有几个人,冷冷静静的,说明林家码头生意清淡;要找功夫做只有到阮家码头去,那里人来人往,热气腾腾忙得很,说不定人家会录用我们。”
阮家码头热闹非凡,生意蒸蒸日上,旁边的林家码头死气沉沉,门可罗雀,阮世海看在眼里喜不自禁,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就在这时,下人来报:“阮老板,两个外乡人一副穷酸气,到我们码头来找事做.要留下他们吧?反正我们码头也缺人手。。”阮世海未加考虑没好气地说道:“外乡人?穷酸气?把他们轰走!”下人领命而去。但下人还没走出去几步路远,阮世海突然又叫道:“慢!带两个外乡人他们来见我。”阮世海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原来阮世海平常瞧不起外乡人,更不要说一副穷酸气的外乡人!可是话一出口,他一下子又记起了前些天有两个外乡人把东日技击馆的温伯虎揍了一顿的事,成为本地轰动一时的一场新闻,他想不会就是这两个外乡人吧?所以阮世海才改变主意要把这两个外乡人招来一见。
却说兰花正在库房算帐,阿宽兴冲冲跑进来说道:“兰花,好消息!好消息!那两个外乡人自动找上门来了!”兰花收起手中的帐本问道:“他们来了?人在那里?”阿宽说道:“阮世海准备把这两个外乡人招来码头做事,现在正在考问考查他们呢!”兰花着急地说道:“要是这两个外乡人真是小七家里的人,事情可就麻烦了。”
阿宽说道:“这有什么麻烦的?这两人要是真是小七家里的亲戚,叫小七跟他们相认不就就是了嘛。”兰花说道:“我的傻老公,事情那有那么简单,你不知道?阮世海这个人心胸狭窄,他勾结东洋人,背靠竹叶帮抢夺林家码头的生意,要是这两个外乡人真是小七家里的亲戚,阮世海岂肯善罢干休?说不定阮世海他又要从中作梗,给这两个外乡人小鞋穿?”阿宽问道:“我的好娘子,这可怎么办呀!”兰花说道:“我的傻老公,不管怎么办咱们先过去看看。”
此刻,阮世海正坐在竹椅上考问这两个来码头寻事做的外乡人,那个年纪大的叫老三叔的二十七八岁,身穿灰白千排布扣的短袖夏布便装,脚登一双破了口子的藏青色布鞋;那年少的叫飞鹰的约有十七八岁光景,光着膀子,着一件背褡,短裤下穿了一双黄麻打的断了边的草鞋,两个脚指头还裸露在外。看着两个土气穷酸的外乡人,阮世海架着二郎腿问道:“你们两个想到我码头寻事做?”问这话时,阮世海不断地摆动着自己的二郎腿。
望着阮世海傲慢的脸色,老三叔诚恳地答道:“是的,老板,咱们二人想到你码头找点活干干,能行吗。”阮世海望着两个寒酸的外乡人,提醒说道:“你们听着:台湾可是日本人的天下,当地衙门订有治安律法十五条款。不管你们触犯了那一条,都要拿你们是问治罪的!”听了阮世海的话,年轻气盛的飞鹰心里骂了一句:狗奴才,动不动就拿东洋人来压我们,看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便说道:“老板,我们都是老实巴脚的农民,只是因为老家遭了旱灾,田地颗粒无收才到台湾来谋生计的。”
阮世海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老三叔和飞鹰,说道:“你们是老实巴脚的农民?那我有话要问你们,你们必须老实回答我。”老三叔和飞鹰,千里迢迢到台湾来一直没找到活计,早已经囊中羞涩。阮世海再傲慢,脸色再难看,话再难听,为活计他们也只有放下身段,不敢正面冲撞。所以老三叔只好忍气吞声地说道:“老板,咱们确是老实巴脚的农民,有什么话你就问吧!”阮世海居高临下的看着老三叔飞鹰,那二廓腿还在不停地晃动着,他严厉地问道:“前些日子,在东日技击馆闹事的是不是你们这两个人?”问这话时,阮世海两眼死死盯着二人不放。
老三叔想了想,说道:“老板,那天在东日技击馆确是我们两人,但我俩没闹事。”阮世海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没闹事?那我问你们,你们联手打了东日技击馆的温伯虎吧?”飞鹰不服气地说道:“老板,那是事出有因,当时东日技击馆的人奚落咱欺侮咱,我们迫不得已才还手的。”阮世海哼哼又冷笑了一声,说道:“闹了事,打了人,还嘴硬强词夺理!我阮世海岂能容你们在我码头干活?给我滚!”老三叔和飞鹰也不说话跟他争辩,起身准备离去,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别走,我有话要说。”不知又来了什么人,他要干什么?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