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瑶一身艳红色华服,此时她看向身前的男人递过来的长剑,穆瑶抬起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这个男人。
男人很高,穆瑶刚好到胸膛的位置。
穆瑶好看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倒不像是正常女子的笑,倒像是个疯子的笑容。
此时,阿里廉赫迟疑的握紧了剑柄。
“若是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
男人微微垂下头,但是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他轻声提醒道。
穆瑶不由分说,便提起长剑,向前走去。
穆瑶的背影如同十年前的那日一般。
但……对于穆瑶而言……也许十年前的那个穆瑶已经死在了那一日。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死,而是心死……
穆瑶的躯体便已经空了。
穆瑶的这十年,手刃和毒害了许多当年欺负和陷害过她的人。
这十年她的双手早已经模糊,她提着剑的次数越来越多。
最后,穆瑶便成了现在这般的恶人。
穆瑶也知道了一个道理,在这诺大的皇城里,连至亲之人都能加害,更别说用自己的爱来驯服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穆瑶不用再过多解释,她的良善早在十年前就被消磨干净了。
有些话说了也是徒劳,倒不如直接杀了好……
在正充满阴暗的皇城里,善良才是最卑贱的东西。
穆瑶看着瘫坐在地的父亲,她笑的更开心了。
如果是摆开这个场面,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才能高兴成这样。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父皇……?”
穆瑶的眼神十分肆虐,她的长剑紧紧握在手里,她提着帝王的后劲便硬是拖拽进屋。
随后向屋外的人撂下一句话。
“你们去做你们的事情吧!别打扰我和父皇做个告别……”
语气十分轻快。
屋外的阿里廉赫没有挪步,只是对着手下吩咐道。
“你们把这间屋子围住,一旦屋内有任何动静,立马杀了中原的国君……”
语气毋庸置疑的坚定。
直到看见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就算此刻有一只蚊虫想进去,也会被抓走。
可……阿里廉赫还是不放心,于是就边听手下说西凉的消息,一边直直的盯着那扇紧关着的门。
不知为何,阿里廉赫居然紧张的搓手,手下有些懵。
立马要下跪,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阿里廉赫出声制止。
随即摆了摆手道。
“没事儿,你就站在这,和我看紧这扇门!”
手下是阿里廉赫最信任的亲信,两人开始了漫长的盯门模式。
……
屋内一片寂静。
穆瑶坐在屋内中央的软榻上,她弄着手中的长剑,途中没有一丝目光是看向跪在地上的帝王。
“父皇……怎么?你还要我扶您起来不成?”
帝王还未从震惊之余反应过来,随即他暴怒的看向正在温柔笑着的穆瑶。
“你……你、真是个毒妇!!!蛇蝎心肠,居然私通西凉!!!”
帝王从地上站起来,指着穆瑶的鼻子便骂道。
穆瑶刹那间,抬起一双好看的眸子,用在正常不过的语气说着,嘴角还噙着笑。
“父皇~你说我恶毒,亦或者是:蛇蝎心肠,可是你也忘了吧,儿臣及笄时,您送来的南川石珍宝里,怎会有砒霜呢?”
“还有,您还记得儿臣十岁那年失足落入井里吗?可惜儿臣查出了是谁,而且把宋公公的舌头拔了……”
“你想害死儿臣……还真是煞费苦心呀~!不过我念你一声父皇你敢应吗?哈哈,你不就是为了让所有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死吗?”
“因为……你不是穆秉行,你是…穆容……哈哈哈哈,你藏的还是……太浅了…”
穆瑶看着因为慌张而手舞足蹈不知如何解释的穆容。
穆容忽地抬起一双与往日神情不同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穆瑶。
“你……放了我吧!饶了我吧,求您保我不死……”
穆瑶似乎提起了兴趣。
“放了你?!当年我跪在您面前时,你也不曾放过被你冤害致死的南鞍王府上上下下一百五十多无辜的人。”
“还有南鞍王军的清白!十年呀!我用了十年!终于可以在今日这么美好的日子里。”
“昭告天下!还南鞍王军一个清白!”
穆瑶忽然十分愤怒的道。
“我的阿储,是你亲手害死了她,你就应该死。我的阿储命不该绝的……”
“她命不该绝……”
穆瑶提着剑围着跌坐在地疯狂磕头的穆容,她的泪水不自觉的划过脸颊。
剑锋划着地面,声音回荡在穆容耳边。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
“穆容,天有道,自会有人来罚你,我要你将所有的罪行写下。”
穆容看着被扔在自己面前的笔墨和纸。
穆容颤抖的手提起笔,写下了自己这一辈子的罪行。
穆容是先皇的孩子,但是穆容一直生活在宫外,不知自己是先皇的亲生骨肉。
而穆容的同一胎出生的亲兄弟却在皇城里受万人仰仗。
后来穆容被告知,自己是先皇的亲生骨肉,只是当年不小心被送去了下乡。
穆容从此每一日都在幻想,自己坐在皇位上,所有的子民们都要抬起头仰仗他的模样。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