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弄巧成拙

李萧待在房内,不住地看向窗外夜色。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心想:“现在不溜更待何时?”

他收拾好衣物,带了一点干粮,将包袱跨在肩上。接着拿起宝剑,悄悄打开房门,往楼下走去。姜雨黛所住房间在楼梯口边,李萧若要下楼必然要经过那里。他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抬脚,一步当作两步走,生怕一不留神闹出响动把姜雨黛吵醒。

眼见楼梯口就在眼前,李萧加倍谨慎,却在越过姜雨黛房门口时,隐约听见屋内传来少女的娇喘,并且伴随有翻来覆去的异动。他还以为姜雨黛发现自己要逃,正在起身阻拦,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屋中动静虽然越来越大,却始终不见她打开房门,兴师问罪,李萧提在嗓子眼的心不由得渐渐放下,心想她准是在做恶梦。于是继续前行,可刚走了两步,又听见姜雨黛轻声在喊:“好难受啊,我好难受。”尽管她努力压低声音,却还是传到门外。

李萧吃了一惊,寻思:“难道姜姑娘她生病啦?”他陷入迟疑,双脚如灌了铅一般抬不起来。“我现在开溜是不是太不仁义?师父可不是这样教导我呀。”又想:“可我现在不走,恐怕再想走就走不了啦。哎呀,到底该如何是好。”

姜雨黛虽然欲火缠身,全身酥软,但不经意间还是瞧见门外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此刻她已经猜出缘由,心知问题出在那碗粥上。她以为门外的人是胡三,欲对自己行不轨之事,又羞又怕,几番尝试起身锁门,却实在使不上力气,只能竭力喝道:“是谁?谁躲在门外。”

李萧叹了口气,咬牙打消溜走的念头,回话道:“是我,姜姑娘。你生病了吗?”他推了推门,噫了一声,道:“噫,姜姑娘房门没锁呢。”

屋外之人虽然并非胡三,可姜雨黛仍然惊恐不已。她怕李萧见了自己这副模样,色心又起,恐也会实施侵犯,不由得叫道:“别,你别进来。”说话间,李萧已经推门而入,反手又将门关上,这一举动,更是叫姜雨黛吓得浑身发抖。

夜色正浓,李萧仅凭着少许月光,瞧见姜雨黛蜷缩在被子里,扭来扭去似乎极为难受。

那姜雨黛药性发作,几乎不能自控,见李萧“强闯了进来”,心里虽然十分抗拒,身体却不听使唤,抵不住要掀开被子,扑入他怀中。

李萧心下焦急,但不敢贸然上前查看,矮身坐到桌旁,问道:“你是不是着凉啦?”

姜雨黛连连喘息,恨声道:“你出去,快出去。”

李萧道:“不,不,我不能走。你喘息声那么重,是不是发烧了?”

姜雨黛自知在劫难逃,紧闭双眼,欲哭无泪,只盼自己失控之时,李萧能行君子之风,守住二人底线。但在她看来,凭李萧那副德行,是绝对会趁人之危,占尽自己便宜。

李萧等了一阵,忽然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可又怕出去之后,姜雨黛病情突然加重,无人照料。便想着自己做点其他事,分散二人注意,彼此间也不至于那么尴尬。然而,鬼使神差的是,他竟然端起那大半碗粥,自顾吃了起来。

“姜姑娘,你这粥不错,还有余温,要不要喂你吃一点?”

姜雨黛听他言语不禁浑身发颤,急忙阻止:“不,不要吃。”

李萧只当她的意思是没有胃口,不想吃饭。于是自己毫不客气地又吃下几口,且越吃越有味,不一会便将大半碗粥全部灌入腹中。

此时距离姜雨黛喝下半碗粥后已经过去两个半时辰,姜雨黛终于再也坚守不住,顷刻间便如决堤的潮水,一股脑儿喷涌而出。她面色潮红,浑身炽热,一把掀开被子,柔声喊道:“你……你过来……”

李萧哎呀一声,连忙起身跑向床边,说道:“你怎么把被子掀了,快盖上,千万不能再着凉。”

姜雨黛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肚兜,纵使这件肚兜也可能随时会被扯掉。她那滚烫的肌肤瞬间贴住李萧手臂,只是这么一贴,身子犹如电震,情欲再难自控,忍不住双手死死抱住李萧。

李萧发觉她浑身发烫,只以为是高烧不止,病情加重,不忍强行推开,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有别,连忙说道:“姜姑娘,你病的很重,我去为你找医生吧。”

其实,这方圆几十里处只有一间客栈,他哪里找得到医生,这么说不过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急于脱身罢了。

姜雨黛连连说:“不”,忽然亲吻起李萧脸颊。李萧大为骇异,依旧以为她只是因为烧糊涂才做出荒唐之举。“姜姑娘,你别这样,快别这样。”

姜雨黛身不由己,流出两行热泪,心里却是在不住地感激李萧,转念一想,却又在心里怨恨,心想你为什么不狠心一掌把我震开呀。那泪水流入李萧嘴里,颇为咸涩,他劝慰道:“好好,我让你亲就是,你别哭了。”只是他嘴上虽然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似翻江倒海,魂难守舍。毕竟他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面对少女投怀送抱,体香诱人,哪里有不动心的道理。

……

三个时辰后,那始作俑者胡三悄悄地从后院偷摸到大堂,起初心里还有些愧疚,可一想到姜雨黛那曼妙绝伦的身子,整个人便兴奋不已,全然不再顾及仁义道德。

他快步爬上楼梯,才上到楼梯一半,突然感到身后生起一股寒风,接着袭来阵阵剑气,他急忙侧身一让,纵身跃回堂中,瞪向大门方向,厉声喝问:“谁?”

黑暗里,四条人影缓缓现身,其中一人冷冷地道:“我们来找一个人。”

胡三问道:“找谁?”

那人说道:“一个姓李的小子,单名一个萧字。”

胡三心道:“原来是他。”此时他并不在乎眼前四人是何身份,有何目的,只想着快快打发走好去找姜雨黛“共度良宵”。没有半点犹疑便说:“不错,他是在本店。麻烦几位客官在堂中稍等片刻,我去把他找来。”

那人冷笑道:“不劳烦你动手,我们自己去找。”

胡三心知来者不善,自然不肯让他们上楼,冷哼道:“楼上房间那么多,几位客官找得过来么?不如……”

他话未说完,那人却打断道:“今晚过后,玉门客栈所有人都将是死人,死人又有什么难找的。”

胡三大吃一惊,当下不敢再贪念姜雨黛美色,旋即吹出哨声,大声质问:“既然是来动刀子的,何不自报家门,以真面目示人?”话音刚落,后门口随即出现两道人影,其中一道又高又大,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且寒光毕露的铁斧头,另一道矮着身子,左右手各提一把铮亮的菜刀。

“老夫在边关开店数十年,几乎从来没有与人结仇。老夫与四位英雄素未谋面,你们却要在玉门客栈大肆杀戮,莫非是受了无义大人的指使么?”那康掌柜不知何时已立在西侧房门口,心下怀疑是外侯府的人回来报仇。

四人愣了一下,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说道:“人都来齐了么?倒省去了一个个去找的麻烦。”

胡三怒道:“康掌柜,今个是什么打法?留不留活口?”

拿菜刀的矮个哼道:“留什么留?连着下了一个冬天的雪,储备的肉早就吃完,四个汉子虽然肉少了点,但省着点吃至少可以撑半个月。”

四人笑道:“想不到玉门客栈背地里居然干这等勾当,今晚把他们一举铲除也算是为武林除害,干了一件大善事。”

高大伙夫蹬蹬几步杀到四人眼前,一把巨斧抡在半空四处转悠。他这一击毫无章法,全凭蛮力扫开一道屏障。四人虽然看出他武功一般,但也不敢贸然上前迎击,均向后退了一步。那胡三到底心里还在惦记着楼上的姜雨黛,急忙飞身扑到柜台,一把抓起算盘,大呼道:“今晚本店的所有的损失就用你们身上的肉来偿。”接着转动算盘,抠出四粒算盘子一一弹出,分别射向门口四人。

那四人心头一惊,心想这几个伙计平日里给人大老粗的印象,没料到竟然各个身怀绝技。不由得提高警惕,拔出大刀护住身子。

伙夫抡了一阵,手上突然生出变化,抬手举起斧头,朝最近之人劈去。那人防备不足,来不及躲闪,慌忙举刀格挡。在他旁边之人深恐凭他一人之力挡不下巨斧,急忙大刀上扬,试图助他一臂之力。

“铛”的一声巨响,铁斧去势分毫不减,竟然硬生生斩断两柄银刀,离他最近那人更是被从头到跨劈成两半。

余下三人大为骇异,还没来得及考虑下一步打算,又是四枚算盘子唰唰唰地射来,当中一枚正中旁边那人的眉心,眨眼间额头便露出一个透明大窟窿。

那两人吓得脸色惨白,收起银刀转身便逃,刚刚奔到约三丈开外,后背突然一阵刺痛,那矮个伙计身形晃动,快如闪电,顷刻间已经将两把菜刀砍入二人后背。可见轻功确实不俗。

不到一个时辰,原本目中无人,杀气腾腾的四位不速之客却都永远闭上了嘴巴,去到阴间。

康掌柜看着眼前的残局,冷笑道:“快快把这几道开胃菜收拾妥当,一会还有大餐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