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一盘一盘地上到桌子上了,黄平建议:“阿芳,我想帮你当好记者,但是,我对你不大了解,你边吃边谈完你的故事吧。”阿芳继续讲述下来。
到了南海省,我手头上的钱几乎全花光了,我必须马上找到工作,我看见一家饭店贴的招聘启事——招收女服务员,条件是包吃包喝还包住。我正好没有住处,就去这个饭店应聘。我白皙的皮肤,秀丽的相貌,一下就被老板看中了。开始,我的任务是每天坐在饭店门口招揽生意:“喂,老板,进来吃饭吧。”
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我就开始学着在餐厅端盘子洗碗洗菜。有的老板进来后,要你陪同他喝酒,对于一个没有结婚的女孩,是很难堪的。因为他会抓住你的手调戏你。一个高个子的人进来后,我也和这老板熟悉了。他问我:“阿芳,你想不想单独开个洗脚店。”那人说:“好吧,我有个房子给你用。”
我经营的洗脚店,有正规的营业执照,地点是在热闹的地方,虽然是一层楼,很宽敞,可以安排十多个躺的椅子,可以同时接待十多个人洗脚。我们给人洗脚,一个客人收三十到五十元,一个小时洗脚按摩脚,比较辛苦。
开了洗脚店,没想到我经历了更多的磨难。有一天晚上,来了几个流氓,开口就要钱,还将刀子掏出来了。洗脚的几个小妹吓得魂都没有了,一个一个脸变了色腿发软。我拿出两把大菜刀,冲上前,举刀就要劈这几个流氓中领头的一个。我吼了一声:“你如果动手将我砍死吧,难得跑出这条人群密集的街道,捉到了肯定是死罪。反过来,如果被我劈死了,我是自卫判个几年刑就够了本。
流氓头子不敢动了。那几个流氓更不敢动了,我将手中的菜刀搁在桌子上,说:“我求你们来捅我一刀。不敢吗,告诉你们,如果想死的话,可以动我的刀子,到时候有公安还有黑道的朋友会来找你们的。”那几个流氓听了,一个个赶紧往后撤退了。有人问我:“你为什么不怕死。”我说:“越怕死越危险,干脆豁出去了,反正我已经死了几次,无所谓了。”以后,很少有流氓来寻衅闹事了。
也有不了解我们的人,认为我们是冷血动物,还有人认为我们是性变态或者是性冷淡,可是,有一件事情改变了人们对我的看法。那是2004年春节后的一天,来了一个喝了一点酒的男人,他不要任何小姐洗脚,偏要我来给他洗脚,那天我的心情很好,就答应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好好地与我谈心,他的声音好象是救我的那个沈记者,我顿时对他有了好感。
我一边给他洗脚,给他按摩脚,一边听他谈话,在谈话中知道,这个姓魏的曾经下岗,他的老婆跟一个有钱人跑了,有一次,他在路上碰到她,想找她要一百元交房租,那个女的穿金戴银了,却说:“我没有钱。”十年的夫妻就是这样绝情。他来到南海做生意,饭是有吃的了。我在感情上很同情他,听他对我说心里话,觉得开始有人把我当人看,心里好感动,渐渐,我离不开他了。
一段时间后,我单独布置了一间房,与这个姓魏的男人同居。我给他买品牌衣服,给他买品牌鞋子。一旦魏回来晚了一点,我就控制不住情绪,要他交代他干什么去了,要大闹一顿。但是,一旦魏多喝了一点酒,我就不敢骂他了,他吼一声,我就站在一旁不敢动了。我知道他心里苦恼多喝了点酒,怕他失去了理智做些傻事。
魏是你们湖北人,前不久他对我说,家乡有事,要他回家,他就回去了。我想念魏,给他打电话,魏在电话里大声吼我,说我不该这个时候打电话,他说今天没有空。我气得在店里大发脾气,到处砸东西。还流着眼泪说魏没有良心。几个姐妹都说,你这人有毛病吧,有人对你有爱心,偏偏看不上眼。而这个魏虽然有时对你不错,有时又显得没良心,但你偏要死不悔改地爱他。
生活在这种高压之中,我这个当大姐大有时脾气变得很坏,有个小妹妹回来晚了点,说:“我还没有吃饭。”我看见几个菜还放在桌子上,就一下上去夺过来,将饭菜一下倒在垃圾桶里。我说:“你不按店里的规矩上下班,就不能够给饭你吃。”这个小妹气得发抖,过了几天,不辞而别。想起来,我有点后悔。
我骂起人来让人更觉得难受,什么难听就骂什么。不给人留一点情面。有个姐妹的男朋友来了,找那个姐妹要钱买烟吸。我说:“这种没有钱的男人靠女人吃饭,要他给我滚。”那个姐妹哀求:“你能够给我留一点面子么。”当时,我在气头上,谁的面子也不给,继续教训这个姐妹的朋友。弄得这个姐妹的男朋友掉头就走了。当天晚上,这个姐妹还在家里生闷气,她想辞职吧,确实与我有感情,我们是一起创业的。不辞职吧,感情上又受不了。我于是温柔地说了好多赔礼的话,说着说着,我的眼泪流下来了,那个姐妹的眼泪也流下来了,她原谅了我,也理解了我。
后来,沈记者无意来到我的点,我要免费给他洗脚,他坚持给了我50元。沈记者发现我能够辛勤劳动,又不走歪路,就对我有了好感,他还很是同情我的感情遭遇,就对我说:“阿芳,你干脆到我报社去搞发行拉广告吧。”我在报社拉广告搞发行,十分卖力,最后,我在报社读了函授大学,新闻专业的本科毕业,经过这几年的锻炼,我成为了一名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