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善良的奥桃堆跟往常一样,每天都是太阳刚露脸便将牛牯牵到山坡上放牧,太阳落山了才将牛牯牵回栏。一天,太阳西斜,黄昏降临。奥桃堆砍好了柴,回头却不见了小牛牯,她心焦如焚四处寻找,浑身汗流,才在悬崖险处找到那头牛牯,她发现,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蟒正在扑向小牛牯,她急得大哭,一声箭响,巨蟒中箭翻滚,堕下山崖。对面山头走下一个手持弓箭的青年猎手。奥桃堆说,原来是这位英俊剽悍的猎手救了牛牯!青年猎手热情地说:“你好,我是帕洛,天快黑了,路上不好走,我送你一程吧!”
害羞的奥桃堆说不出话来,临分手时,才怯怯地说了说一声:“再见。”
从此,奥桃堆常常和帕洛见面,日久生情,一棵大榕树下,奥桃堆向帕洛倾吐了内心的爱慕,帕洛也跪地折箭向奥桃堆立下了山盟海誓。一天傍晚,奥桃堆在牛栏旁和帕洛分手后,便哼着山歌轻快地朝自己的小破屋走去。当她经过哥嫂家门口的时候,听到屋里有个陌生的声音在说:“你把奥桃堆嫁给帕冲‘奥雅’,你就发财罗”。
哥嫂贪婪的笑声使她觉得天旋地转,赶紧奔回牛栏,伏在牛身上失声痛哭。突然,牛牯懂事地舔了舔她那乌黑柔软的长发,说:“好心的奥桃堆,你不用哭,和帕洛结婚,你就能躲过这场灾难了!”
奥桃堆惊奇地睁大眼睛,望着牛牯那真切的眼神,难过地说:“我身边连条新筒裙、头巾都没有,怎能结婚呢?”
牛牯说:“好心的奥桃堆,只要你用红藤饲喂我,筒裙就会有了。”奥桃堆听了,又惊又喜。她半信半疑地背起刀篓上山去砍回一大捆红藤,放在牛牯嘴边,让它慢慢吃。不知不绝地便偎在牛牯身边睡着了。第二天,鸡刚叫过第一遍,奥桃堆便醒过来了,朦胧中,她觉得自己身上沉甸甸地盖上一层细软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五彩鲜艳的新筒裙和头巾!顿时,她乐得手舞足蹈,对着牛牯谢了又谢,便将那些新筒裙和头巾贴在胸口上拿回自己的破屋里。
贪婪的哥嫂发现了秘密,当天晚上,他俩便端出了私下酿的山兰酒,软硬兼施地将奥桃堆灌了个大醉。待到鸡叫第二遍,那贪婪的哥嫂便蹑手蹑脚地出去了。一到牛栏,他们惊呆了:嗬,牛栏上早已挂满了色彩鲜艳的筒裙和头巾!他们看看左右无人,便将筒裙和头巾都裹好,悄悄地溜回家,锁在大木箱子里。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渐渐地,筒裙和头巾便装满了他家所有的大木箱子。
这一天,他们将奥桃堆打发出去后,便将房门拴上,想取出筒裙和头巾试一试,可是,当箱子打开时,他俩全愣住了:哪来的筒裙、头巾?箱子里装的尽是牛屎!当下,他们气歪了嘴,发誓要将这头牛宰掉,出出心中这口气。
第二天一早,歹毒的哥哥和几个赤膊汉子手持利刀往牛栏奔来了。他们发现牛牯不见了,料定是奥桃堆昨夜将牛牯牵到山里藏起来了。哥哥咬牙切齿,带着人顺着牛脚印朝山里奔去。终于,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奥桃堆和那头牛牯。奥桃堆看着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刀刃,知道牛牯难以逃生了,便抱着牛牯的脖子痛哭。
贪婪歹毒的哥哥举刀将牛宰了,请来那几个赤膊汉子将牛肉吃了个精光,哭肿了眼睛的奥桃堆强忍悲痛,借着朦胧的夜色,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牛骨头一根根地捡起来,带回自己那低矮的破屋里埋好。她闭着眼睛啜泣,双手合掌,为死去的牛牯祈祷。耳边仿佛响起了牛牯那亲昵的声音:“好心的奥桃堆,请将我的骨头取出来,它会给你和帕洛带来幸福。”
奥桃堆迷迷糊糊地伸手向前摸去,眼前出现了一堆金光灿灿、银光灼灼的金元、珠宝、项圈、耳环、手镯……她愣住了,她记起刚才梦中牛牯说的话,便颤抖着双手将那堆金元、珠宝、项圈、耳环、手镯全裹好,推开门朝村寨的大榕树急忙走去。
不料,竹门发出的“吱哩”声惊醒了嫂嫂。她一骨碌爬起身来往窗外看去,发现奥桃堆神色匆匆地夹一团东西出去,心里犯了疑,顺手披起一件麻衫,尾随出去。这一天晚上,帕洛来会奥桃堆。在大榕树下,奥桃堆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伏在帕洛的胸脯哭泣着,断断续续地向他诉说了牛牯惨死的经过,诉说了那个贪婪、歹毒的哥哥与嫂嫂邪恶用心。
奥桃堆仰起满是泪痕的脸,深情地说:“挑个吉祥的日子娶我过门吧!”
帕洛说:“不,等我上山去猎到77只鹿,77只山猪,77只熊,换回许许多多东西,那时,我再娶你!”
帕洛的声音像是他射出的弓箭,铮铮作响。
奥桃堆说:“不用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奥桃堆解开衣襟里包着的金元、珠宝、项圈、耳环、手镯。帕洛高兴极了,他与奥桃堆约定:农历十五那天叫帕洛的母亲到奥桃堆家去“接新娘”。奥桃堆说:“要记住,我家门前搁着5个猪槽,屋后搁着5个狗槽,叫阿妈千万别走错了门!”
这一切全被躲在大榕树旁的嫂嫂看得一清二楚,待奥桃堆和帕洛一分手,她便抄近路跑回家去。农历十五这一天,奥桃堆一早就将里里外外的事情都干完了,便倚着门边望寨外望去,指望帕洛的母亲早些到来。这时,他哥哥走了过来,吩咐她到山里头找10个野鸭蛋和鹧鸪蛋给嫂嫂作药。这不是明明能为难人吗?奥桃堆正想推托,却遭到了一阵叱骂:“不识好歹的贱货,爹妈死后全是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现在,你嫂嫂病了,求你却不动。你良心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