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田大姐找回浪漫

梦幻影视演播厅里,江石教授来读这篇文章的第二部分《田大姐找回浪漫》。

田厂长离婚后,我们各忙各的,见面机会不多。一般来说,一年就是三、四次。有一年的一个国庆节,电话里响起田厂长的女高音:“喂,江石记者,我结婚了,请你与韩光到我的新家来玩。”我们坐车到江城市关山车站下车,进了一家军工研究所的大门,满面春风的田厂长迎上来。她带我们来到她家,这是一个带小院子的三房一厅。我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转,最后去看小院子。盆景、根雕,将院子点缀得有几分优雅,一个大鱼缸里,几条金鱼游来荡去,看得出主人的雅兴。接着,田厂长让我们坐在沙发上,在茶几上摆出她与鲁工的照片。我们一看:有搂抱着的,有挽着手的,顿时笑起来:“嘿,好浪漫。”

瘦高个鲁工回家了,田厂长上去挽着他的手臂介绍说:“这就是我的丈夫鲁工程师,看,我们两个一个胖、一个瘦,走到一起,像不像是说相声的。”他们一胖一瘦站在我们面前,我们看了忍俊不住笑起来:“田厂长,讲点你们的浪漫故事给我们听。”田厂长“哈哈”一笑:“好,我讲,我讲。”——

有一天下午,我到研究所工会图书室借有关技术书籍,是江城大学一位教授介绍来的。当时工会俱乐部正在举办舞会,由于女舞伴少,图书管理员张大姐劝我去参加舞会。我当厂长这么多年,见过世面,所以就大大方方同张大姐来到舞厅。别看我体胖,舞跳得并不赖,一会,张大姐陪着一个很有气质的高个子男人走过来,说:“田厂长,这是我们单位的鲁工程师,想请你跳一曲。”我们两个走进舞池,跳了一曲又一曲,步子越来越小,身体也越贴越紧。

鲁工知道我是个私营化工厂的女厂长,就贴着我的耳朵说:“田厂长,我对你办厂有些建议。我的家就住在前面,可以去坐一坐嘛。”我求教心切,满口答应:“好哇。”跟着鲁工一起到他家里,一看,房间里有小提琴、有书籍,我说:“鲁工,你还是个兴趣广泛的技术人才呢。”我们坐在书房里谈话,从科研谈到生产,从经营谈到市场,从天上谈到地下,越谈越投机。谈话中,我知道鲁工没老婆,是个快乐的单身汉。鲁也知道我离婚了,是一个“单身贵族”。我们双方鬼使神差,相互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

我回家后,头脑中老是晃着鲁工的影子。一天,我开始一个劲地给鲁打电话,就是打不通,干脆搁下电话。过了一会,准备再打,电话响了,我一接,是鲁工的声音:“刚才我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占线。”我“哈哈”笑着说:“我也在给你打电话呢。”鲁也笑了:“有意思,我们同时给对方打电话。”

鲁工邀请我一起到公园去照相。鲁不知道是从哪儿弄了一个尼龙绳吊篮,往两棵大树上一系,他躺上去,荡来荡去,要我给他照相。我觉得蛮有意思,也要躺上去照,就是躺不上去。于是鲁就来扶我,可能是人太胖的缘故,我人的屁股上不去,一滑落,整个身子砸下来。鲁来个英雄救美人的举动,想抱住我,结果,我的身躯一下压在鲁的身上。我半天爬不起来,鲁也动弹不得。我们两个人躺在地上笑起来。

我们从田厂长讲的故事中知道,第一个月,他们频繁约会。第二个月,他们打了结婚证。拿了结婚证的这天晚上,田厂长来到鲁工程师家里。鲁买了一斤瓜子,田厂长坐在鲁工怀里,他们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那瓜子壳在茶几上的盘子里堆起了一座小山。田小歌的脸上泛起青春的红晕,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甜蜜。今天,这段浪漫的婚恋还刻骨铭心。

一天傍晚,我到关山有事情,经过他们的家。进门后,看见鲁工睡在床上。田告诉我,鲁工的肩周炎发了,还有颈椎病,一直看不好。我问:“为什么不到大医院去求诊呢?”田说:“你不知道,WH市最有名的大医院我们都去了,好不了3天,旧病就复发了。”看来,鲁只有在病床上度过他的晚年了。我悄悄问田厂长:“田大姐,你打算怎么办呢?”她说:“这病看来难得治好,我要守他一辈子。”

我相信田厂长的话。在田年轻的时候,她的婚姻与爱情是扭曲的,受了人性的压抑;在田厂长晚年的时候,无意碰到青春时渴望的那种浪漫爱情,她永远不会忘记这段爱情的。我正在为田厂长丈夫鲁工的病痛着急,陪我同去的编辑王先生说:“我刚采访了一个中医,他是治疗肩周炎、颈椎病的高手。”我征求田的意见,她同意请这个医生来试一试。

几天后,三十多岁的顾医生被我们带来了。田对我说:“这么年轻,他有办法看好鲁的病吗?”我说:“我认为他有,不信,可以试试。”顾医生给病人拿脉后开了几副中药。一个月后,我的手机里传来田朗朗的笑声:“江石记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鲁工的病好了,鲁工本来办了提前退休的手续,现在他的病好了,单位又动员他上班去了。”我听了,高兴地说:“祝贺你们。”田的女高音:“有空来玩唦。”

出了研究所的大门,田拦了一辆的士,我对田厂长婚姻的回忆被打断。我们上车直奔她的工厂。这个厂有一定的规模,看来,田在生产上下了不小的工夫。她的办公室里,摆了一张铁床。我问:“田厂长,你晚上就在这里过夜。”她说:“不,我只是白天中午在这里休息,晚上,我还是回家。”

我又纳闷了,听她刚才的话,她与鲁好象分开了,每天是各吃各的饭,各开各的车。听她现在的话,他们睡觉却在一张床上,真是同床异梦。田带我们参观完了整个工厂,拿出几个小圆桶:“江石,你们今天一人带上一桶涂料回去试一下,这种涂料比进口的便宜得多,质量却一点不差,”我们拎了涂料桶要告辞,她对我们说:“你们刚才听我的话音,知道我与鲁工有分歧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饭,边吃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