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营。”
血如果浓稠到一定程度是开不出颜色的,那是深邃的黑,帕尔默不需要斗篷了,黑蒙蒙的天空给了他最好的屏障。
帕尔默在前头,一言不发,眼球布满血丝,一步步的向着城门走着,精灵们都不敢与之相随,抬起头,恍惚看到一个巨兽在团长身边弥漫,很模糊。
小队未到达城门,浓厚的血腥味引起动静,旁边的房屋纷纷扑腾扑腾的作响,有窗户拉下的声音,有人类走动的脚步......
城门驻守着十几个剑士,没看到大剑士的身影,想来是偷懒去了吧,城门上没有弯弓射箭的声音,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精灵缓缓前进,没有先前的警告声。士兵们不傻,火焰已经照到帕尔默的身上,血肉飞沫,士兵们不动声响让出一条路,精灵们走过,渐渐远去。
“队长,是那个佣兵团的人吧,这血腥味,(脏话),腌入味了都。”
“肯定是了,一个精灵,幸好我鼻子灵。”
大剑士转过去,手下还在楠楠自语,上去来上一脚。
“活阎王走了,快给我去守城门,去写个报告,我先去睡了。”
“队长,这不需要通报吗?这血腥味少说血洗了一个大帮派了吧。”
“不需要,这样事天天都有。”
大剑士回到简易的屋子,是石制的,战时这里摆满战略物资。上了床,侧身看着璀璨星空。
“头发碎屑,长头发,破烂布条,还有牙齿,小孩子与女人?剥皮团?还是贩病者?那群臭虫死了就死吧。睡觉。”
几秒后,呼噜声响起。
走过小路,因为天上两个月亮的缘故,也还看得清路,小队走了不久,远处一簇簇光亮出现,如同花团锦簇的花朵,争芳斗艳。上了坡,看到破旧的栅栏,众精灵渐渐放下警惕,回家了。
克内斯身穿戎装在不远处,正想跑来欢迎小队,唔!克内斯紧紧皱起眉头,目光转移到拉斯沃荷身上,快走几步,侧着身贴着耳,悄悄说道:
“你干啥了,这变化可太大了,我可是交代过你,要慢慢来。”
“不怪我,团长他自己决定的,手刃三十多个平民,渍渍渍,眼睛走了一路都不眨一下,他不干吗。”
克内斯没去管拉斯沃荷奇葩的关注点,他微微曲眼,面色却是轻松荡然,心里也是砰的落下。缓过神,连忙招来精灵。
“去,将上去帮团长搭那个洗浴室的两个家伙叫来,多搭几个。”
精灵听令点头离去,转身看向风尘仆仆的禁军,人人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煞气。
“我为你们准备了吃食,吃完再睡吧。”
走在平摊的土地,旁边一个接一个的火把从眼前闪过,帕尔默走的不快,抬起头,空中光芒四射,一个个小亮点晶莹剔透,漆黑的星空为他们拉上黑幕,更衬托星星的光芒。转过头,一名名准备睡觉的精灵瞬间起立,身体立正,巡逻队来到,迅速退到小路一边站的笔直,没有其他动作,如松树般挺拔笔直,精灵们没有任何不适,纵使血腥铺面,正值春季万物复苏,倒不至于一晚上变得恶臭。
帕尔默拉开兽皮,躺在专门为他准备的床上,身下的垫子全加羊毛的,身体蠕动,应该都是绒毛,软绵绵的。帕尔默没有脱衣服,转过头旁边的柜子上放着精美的食物,羊腿,火红的兔子,颜色微红的酒瓶......
盖上被褥,身上的血浆已经凝固了,闭上眼,帕尔默进入梦乡。
“这是哪?”
帕尔默疑惑问道,他身处一个神秘空间,抬头四处张望,混沌一般,各种颜色混乱的搅和,低头一看,一样,他好像漂浮与空。
精灵走了几步,那脚下的混沌忽然平静,一片黑色,放下脚,如同一块石子打入平静的湖面,波浪一波波向四周蔓延。
“哥哥,为什么?”
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想起,帕尔默迅速砖头,一个精雕细琢的小女孩,帕尔默一时记不清见没见过她,精灵现在脑袋一片浆糊。
“当我看到你们手持神兵利器,斩杀一个个暴徒,你们打破黝黑的木门,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妈妈,她睡觉时都会给我讲故事,那一刻,我试你们为英雄。”
话语一顿,小女孩的脚下荡起微微波澜,阵阵哭泣声想起,女孩抽屉着。
“为什么?我们是被抓来的平民,我们没有钱财,我们没有食物,为什么不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
哭泣声逐渐变大,变得粗壮,又变得尖锐,又变得老朽,那幼小的身子不停着重复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不该出现这里。”
声音已经听不出是什么了。女孩忽然抬起脸,原本精致的容貌忽然变换,从额头中间,出现一个裂缝,深邃黑暗,不停的冒着血,裂缝不断向下扩大,眉间,鼻子,嘴巴,脖子,还在向下,血也随着长长的裂缝疯狂涌出,已经看不出人的模样了,地上的血形成一个血谭,女孩在靠近帕尔默,身上的裂缝开始加宽,身体两半的血肉在脱落,已经可以看到苍白的骨架了。
不知为何,女孩脚下的血开始涌动,环绕着已经段成两半的女孩身边,视野被挡住,但声音越来越大,一直重复着,重复着。
嗖!一支触手飞快的抽来,帕尔默侧身躲避,脸上多了一道痕迹。手中神奇的出现战戟,没有犹豫,身子用力一跃,长戟半月重劈。触手被砍断,恍惚间好像又出现了几只,这面前的东西是一个怪物。
帕尔默手腕转动,战戟挥动,黑色的血不停喷射,怪物在不明的嗷叫,一刀接着一刺。转过身,背后只剩一小撮的灰烬,微风徐来,凉凉地,帕尔默疑惑不已。
顺着清风的方向不停前进,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宽大的身子诉说岁月匆匆,地上是一片草地,绿油油的,小草迎风飘洋,还有蟋蟀的声音,他们欢乐的叫着,喜气洋洋的。
一个身影渐渐走来,身着一身色彩鲜艳的衣服,带着一个大框眼睛,小小眼睛被镜片扩大了许多,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嘴唇,配上一头不及眉毛的秀发,好一个春风得意的少年。
少年手指着帕尔默。
“你不该如此,你完全可以放那两个女子走,放那些无辜的人走,完全可以在城主反应时离开这里,你个杀人魔,你个剁子手......”
少年口中的话语彬彬有礼,至少比矮人强了许多。帕尔默目光恍惚,眼前的少年还在不停的谴责他,精灵已经听不见了。
“放他们走将会放走消息,二百多名士兵的生命在我手里,犹豫带来变数,相比族人,那些可怜人微不足道。”
“喝!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利主宰他人的命运,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的选择,你就是一个魔鬼。”
“弱小即是原罪,江烨,你错了。”
说着,喋喋不休的少年突然戛然而止,少年疑惑向嘴巴看去,精灵的大手捏着,少年挣扎起来,精灵伸出脚猛击少年的膝盖,啪,半跪于地,精灵又腿前曲,身子倾斜,狠狠的将少年的头颅砸向地面,没有犹豫,一拳接着一拳落下,少年的手掌伸来企图格挡,手指骨折,一切皆为徒劳,绿油油的草地染上了一墨嫣红。
帕尔默站起身,那少年的头颅已经看不出形状,红里透着白色。
“我是帕尔默,我是天选,也是唯一”
精灵突然抬头,琥珀色的瞳孔燃烧着雄雄烈焰,火焰中间出现一个人影,他挺直腰板,仰天大笑,对着一个个身高十几米的庞然大物发起冲锋,疯狂,勇武,无畏,无惧!
啾啾啾,鸟儿飞过,明媚的阳光透过口子射入帐篷内,床上的精灵睡眼朦胧,眨了眨眼,看着头顶的帐篷支架,不知在想什么。
起身,柜台上的食物冒着热腾腾的热气,精灵微微一笑,不一会功夫,只剩残渣,那瓶酒被留在原处,拉开兽皮,阳光刺眼,一名名精灵来回走动,显然是在收拾物品。走到一平米的小空间,仔仔细细清洗身体,拿出皂角搓了搓,不久,换上新衣。
“团长!你醒了?”
“嗯,法蒂玛,发生什么事了。”
“哦,准备急行军,就等瑞尔斯与拉斯沃荷回来,诶呀,忘了,您还不知道,这是克内斯昨晚交待的。”
说完还偷偷瞧了瞧帕尔默,没有生气,跳动的心缓缓落下。帕尔默注意到身旁的目光。
“我走之前有交待。”
“啊?哈哈哈今天的阳光真明媚啊。那团长,我也去收拾行李了,再见。”
法蒂玛左手摸头右手摆手一蹦一跳的离去,帕尔默不禁摇了摇头。
“纯真?性格使然吧。”
骑上护卫迁来的马匹,环顾营地,有的精灵在维护武器,有的拆帐篷......
“克内斯,什么时候走。”
“等瑞尔斯回...”
“开门!”
大喊传来,转头一看,一个个马车穿过栅栏门。
“诶他们回来了。准备出发!”
克内斯高呼一声,精灵们快速吃下面包与肉类,飞速套上盔甲拿上武器,去寻找自己的队列。欣欣向荣,帕尔默走出营地,来到一个高坡,眺望远方,辽阔无垠,一支彩带横割,鸟儿在空中纵情舞蹈。
“黑色山脉,我来了!余,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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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包围了,四周都是绿皮。它们知道我们玩完了。然后牧师举起他的锤子,对着天空大声祈祷。当这些话回响在沉寂的战场时,闪电来了。我向西格玛发誓我们都没受伤。但是绿皮们都玩完了。”
——霍格尔·卡斯,第一团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