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哈,哈。”
精灵喘着粗气,不由骂娘,土壤太松了,他几乎是刚爬两米便掉下一米。本来用长剑借力,便可轻松上去的,但,摔了几次的精灵气不过,偏要好好训练一下自己攀登岩石的技巧。
忽然,呼啸声从头顶传来,精灵举手接下,是一瓶水。抬头望去,克内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缓了缓,精灵揭盖饮水,不一会儿,便见了底,将空瓶收起,向克内斯走去。
“怎么样,不好受吧?我都说了,那边土质松,你偏不信。”
“我爬上来了!虽然有点儿困难。”
看着笑出声的克内斯,帕尔默无奈抬头,望向头顶的璀璨星海。
“我喜欢这里,这可比我们前几晚的好上几倍。”
“怎么说?”
“碎石地东倒西歪,一滚便摔得全身酸痛。草原满是蝇虫。平原上,大半夜全是狼嚎蝉鸣,吵得人不得消停。”
“与你独行相比呢?”
“什么独行,抬举我了。我曾跟随商队奔走,谋得一份护卫工作,虽比不上鸟语花香的奥苏安,但也过得算是滋润。”
“后来经历风暴,我开始独行,运气不错,我遇到了你们。”
说着,帕尔默拿出果酒畅饮,一口接着一口,霎时,唯有吞咽声与蝉鸣回荡着。
“你为什么信我,克内斯”
克内斯闭上双目说道:
“——不但是一名领导者,还是一名天空系法师,其占卜术尤为精通,也是托——的福,我们才能在旧世界活下去。”
“你后悔恼怒过吗?”
克内斯忽然笑了。
“有吧,但现在,也释怀了,你比我做的更好。”
听罢,帕尔默递过一瓶果酒,克内斯余光瞄了一眼,接过。
“帕尔默,我们这次很难打。”
“我知道。超级难打,占据一个森林的大型地皮部落?那是逗小孩的,我们要面对至少2000的敌军,甚至一只——巨蛛”
“是...那种吗?”
“没错,快有城墙大的蜘蛛,但,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别忘了,我们还有两个特殊的盟友。”
精灵顿了顿。
“不要小看人类,无论与否,帝国实力当是霸主一阶。而,他们接了这个委托,就必定有所依仗,谁也不想经营半辈子的佣兵团一夜消失。——森林该热闹起来了。”
帕尔默两掌后顶大石头,抬头仰望星空,在他的眼中,那一个个星星相连,仿佛成了法蒂玛给予的地图......
“团长好!克内斯长官好!”
两精点了点头,告别巡逻队的人后,他们相互道别,便回到各自的营帐去了。向卫兵吩咐一句,拨开兽皮,进入营帐。看向正中央的“大木桌”,精灵找了一张被褥,铺了上去,熄了灯,身躺上去,扭了扭,不免感觉身下的异物如此厌烦——行军不脱甲。长夜漫漫,一夜有话!
“报告!”
大喊震耳欲聋,正睡着的帕尔默猛地睁开眼,顿时,两个浓厚的眉毛扭在一起,愁眉蹙额。
“渍,什么事。”
“斥候团传来急报!”
“什么!进来!”
兽皮再次被拉起,进来一位身披黑布的精灵。燃起油灯,驱散黑暗,帕尔默这才看清,哪里是黑布?那是泥巴!满身的泥巴...还没等精灵上前,一股特殊的气味儿先是来到。
“报告!帕尔默团长,法蒂玛长官特嘱属下将一物亲自交于您。”
“快快请起。”
帕尔默将勇士托起,接过物品,向卫兵说道。
“快去安排一下,让这位勇士快些歇息。”
“是。”
借着灯火,那起身的人神情满是疲倦,皮甲破损的竟找不到一块两巴掌大完好无缺的。腿上,胳膊上帕尔默看到不止一次的包扎痕迹,他转身一瘸一拐离去时,精灵更是看见他后背的一大片隆起,想到那应该是绷带吧?原本的长弓箭矢更是不知踪影,唯有一把无鞘的剑,孤零零的悬于腰间。
“哎...”
帕尔默重重叹息,他清楚斥候的重要性,更是知道情报的决定性,而又何尝不知其中的危险?收起软弱,展开物品,是团起来的一张纸与两张羊皮卷,拨开来,还有一个包起来的小圆球。抽出纸张,打开一看,是法蒂玛写给他的。
团长,我已与前锋军相见,预期地点有异,我寻得一处安居地,地图见上,请原谅我的逾越。同,敌军的大半情况已查明,皆写于地图之上,小河深处有异,猜巢穴所在。
——法蒂玛
看完,帕尔默立刻展开一个较小的羊皮卷,是前往安居地的地图。帕尔默迅速拿出身上的地图,那是标有索尔城一直到——森林的地图,精灵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找来尺子笔之类的,精灵的眼神便于两面地图来回挪动,拿着笔,又画又算,过了好会儿,他确定了队伍的前路。
“没想到,与那些水手厮混时听的大话派上用场。”
“——”
一名精灵走进营帐,他是帕尔默的三把手,实力在禁军排老四,与刚刚的一位卫兵是今天的岗哨。
“将这两张地图还有这张纸交给克内斯。”
“是。”
精灵躬身接过离去,帕尔默望着他的背影,拿起了最后一张羊皮,折了好几下,刚展开时快铺了一半的木床。
首先用目的便是三个大大的红圆圈。
“分据点推测有500余...”
地图呈长方形,与先前的一样,一条斜着的河流贯穿森林,西边一段竖直的山脉,东北边一段横出的山脉,东极还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东南角是一片平原,与西山脉中间隔了一小段树林。
在北山脉下有着一片丘陵,不是太远。西山脉隔一小段树林也有一片丘陵,但这丘陵破天荒的紧挨着河流,让帕尔默疑了好一会儿。
东北角是漆黑的,其余的皆是树木,树林间也不乏一些单独的小山包,小丘陵,峭壁,山崖等等。
法蒂玛的地图很详细,险要之地皆有标识,了解了地形,精灵才是查看那三个大大的红点圆圈。
是绿皮的分据点,一个在平原、河流、树林的交汇处,一个在西山脉正中央,一个在北面一片丘陵对岸的东北方向4 5厘米远。
下面两个皆有大概兵力的描述,但上面的只有一条信息——他们经过一次大规模战斗并失败。
“这么说,一支或两支佣兵团在北方?主营在哪?三角,丘陵,山脉,河流,东北山脉向西的终点与河流还有许些距离,难道在这不成?”
精灵迅速找来笔,画上一个大大的方块,并标明推测。看着地图上似儿童的涂鸦,精灵的脑袋飞快运转,假如这是一场攻坚战......
托腮沉思的精灵早已忘了那包着的小东西,火焰燃着,透过外面的纸张可以看到,那是一个弯曲了好几圈儿的绒毛。
...
“父亲,我必须走,国于危难之际,肮脏的绿皮度过了——,——战火燎原,战争四起。流的血太多了,我是西格玛的子孙,我是帝国人,我要手持利剑,歼灭异端!砍下一族的头颅!”
啪!
“混账!你是德克家族最后的子嗣,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正因为我是德克家族的最后一名有血性的男人,先祖的身影于我的梦中环绕,我不会忘记,我不敢忘记,一个个血染到发亮的字迹,祖训铭记于我的心中!”
“难道我忘记了吗?你这个混蛋,你记得祖训?当我在冰原血战,当我生吞老鼠,你(脏话)还没出生!”
“算了吧,别炫耀您曾经的荣耀了,父亲,睁大您的眼睛瞧瞧吧,黄斑已经遍布光芒,那曾经的辉煌,只能于斑斑灰尘中寻找。”
“父亲,父亲!您老了,看看您在畏惧什么?德克家族最后的子嗣?曾经的您到哪里去了!德克的男儿,当驰骋于草原,当奔驰于霜土,手持敌之头颅,高声呐喊。现在呢?而您呢?懦弱之辈!您的光辉呢!你告诉我啊!”
年迈的老人愣住,高举的手掌停在半空。
“看!父亲,您迟疑了,哼,曾想起你会将我的头按进泥沙,沙子灌满我的口腔。哈哈哈,德克家族的子孙,还有血性!还有勇气!”
男孩向老人大吼着。一粒白荧划过脸颊,转过身,拿起自己的配剑。低着头的管家挡在男孩的面前,碰,少年将管家撞开。
咯吱,门被打开。
“站住!德邦,带着他去密库,德克家族还没有没落。”
“是,领主。”
少年的身影擦肩而过,老人低着头,满脸沮丧。来到沙发,步履蹒跚,啪,一个手掌猛地拍向——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轮到小的教训老的了?哈哈哈。”
老人举起左手,那个手掌白花花的,没有皮肤的纹路,也没有指纹之类的,混沌一片。划过深深的沟渠,走啊走,直到一个圆状的坑洞,很深,留有两个小孔。老人又摸向清明的眼睛,中途又是一个空洞,不是上次的坑洞,而是一道峡谷。
“德克瑞,走,快走,你是跑的最快的,快走啊!”
“啊!队长他们上来了。啊!我和你们拼了,西格玛万岁!”
“队长,不,队长,放开我,不,不。”
新兵被绳索放下,远远注视着那个模糊的身影。
“格尔队长。”
“抵住!抵住!,我们身后便是玛利恩堡!前进,前进!”
“德克瑞,小心!啊。”
“墨查。”
“杀!不要畏惧,西格玛保佑着我们,西格玛的荣光就在我们眼前,冲啊!”
“德克瑞长官!后面!”
“小尼。”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脑海中飞快转过,有士兵,有长官,有朋友,有亲人。
老人弯下了身,摸了摸小腿,裤子下有一个冰冷的铁棒,滋滋!老人握紧拳头。
“德克家族没有懦夫!”
老人缓缓站起身,走向一个通道,那通道,深邃黑暗。
老人的命运不得而知,但,许久之后,已经身居高位的少年得知,帝国境内出现了一位勇猛非凡的猎魔人。
——————
“我们的职责很明确。如果你们抵挡不了他们,那就由我们去消灭这些试图捕食你们的老鼠怪物。现在让路吧。”
——荷斯剑圣阿丹娜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