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忘忧果(Black Lotus)

在晚上6时许,报社经理急匆匆地带着几页纸张来到道连的宅邸,拿到新的支票后又步履轻快地离开了,离7点还差近1个小时呢。

不过也无人称赞《一便士报》的记者们工作效率优异,道连三人拿到报告后马上研究了起来。

[黑莲花酒馆周边没有扒手帮,据说是因为黑莲花酒馆与东伦敦港口区某帮派有关系]

[黑莲花酒馆的实际拥有人据勤杂工说,是一个法国佬,但这个老板已经有整整3个月未来酒馆巡视过了]

“怎么会是一个法国人?”杰基尔博士叫道,“我记得按照1869年出台的法规(The Wine and Beerhouse Act 1869),英格兰地区的酒馆的营业执照,基本只会批给、或转让给退休军官与前公务员。其他人应该很难拿到执照才对。”

“也许这个法国人和审核人员关系密切,或是他有独到之处。既已经发生,那定然有某种原因存在。”柯南医生摇摇头,接着看下去。

[黑莲花酒馆的酒类供货商,是东伦敦港口区的一家粮食进口兼酿酒商,名字叫“Hermès三角佳酿有限公司”]

“赫尔墨斯三角佳酿有限公司?”道连看着纸上的信息,说道。

“道连,这个词是法文,应该念‘爱马仕三角佳酿有限公司’。”柯南医生纠正道。一旁杰基尔博士则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吧,我该去学一门外语了。”道连调侃了一句。

三人接着看下去,还有一些信息。

[据周边的一些酒客说,黑莲花酒馆内偶尔会有打黑拳的赌博活动]

[隔壁有一家低档剧院,几个女演员和琴师常来酒馆内兼职表演歌唱,赚取一些赏钱]

[黑莲花酒馆内的总负责人,是一个被叫做‘荷叶夫人’的三十来岁的东洋女人,据一些酒客说,曾见到荷叶夫人给一些看起来比较有钱的客人推销什么东西,谈着谈着就谈进了仓库……]

“唔,勋爵肯定被这个荷叶夫人推销过,从她那里肯定能打探出点什么。”道连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柯南医生用略带玩味的口吻突然问道:“道连,你有谈过恋爱么?”

“还没有,怎么了吗?”道连的神色一冏,回答道。

“他是对你的……意志力有点担心,毕竟你看起来太单纯了。”杰基尔博士取下眼镜擦拭着,“我不喜欢那种地方。”

“……?”道连懵了几秒。

“不开玩笑了,先生们,我们该出发了。现在应该还赶得上最后几班地铁。”柯南医生起身招呼道。

……

今夜的伦敦依然没有下雨,下城区的街道上三三两两地矗立着煤气路灯,不时地有醉酒的民众从一些酒馆中离开,巡逻的治安官徘徊于居住街区和商业街区的中线上,警惕地留意着是否有醉鬼在寻衅滋事。

从地铁站出来,道连三人根据记者提供的地址,很快找到了这家临近移民街区的酒馆。黑莲花酒馆正门的装饰有着浓厚的东洋风格,让道连回想起曾见过的一些进口自远东的艺术品,独特的弯曲线条与色彩用法令人惊叹不已。

装裱着木制黑色莲花的门框一侧的墙上,贴着酒馆的广告,上面写着:“星期天不营业,其它日子营业至晚上10点。既有便宜的麦芽酒和啤酒,也提供金酒和高档威士忌!常有专业女演员与琴师进行演出,更有其它精彩‘活动’,欢迎来黑莲花享受生活!”

门口那一嘴黄牙,穿着件花哨马甲的拉客者热情又谦卑地对道连三人招呼道:“三位绅士,酒馆还有不少空位,我们的好酒包您喜欢!今晚还有女演员与琴师的表演,请进来坐坐,包您欢喜!”他说着,为三人拉开门,做了个请进的礼。

道连点了点头,礼貌地回了一句:“谢谢。”接着率先走了进去。

杰基尔博士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柯南医生撸了撸胡子,从口袋里掏出三便士,抛给了这个拉客者,笑着说道:“劳烦给我们三人找最好的位置,我们是听朋友介绍来的,听说荷叶夫人有比美酒更好的商品。”

满嘴黄牙的拉客者利索的接过抛来的便士,塞进裤袋里,然后说道:“当然,当然,那先生请跟我来。”

进入酒馆内,拉客者领着三人穿过外围拥挤杂乱的粗木圆桌,此刻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喝着酒,抽着烟,大声聊着天。然后又经过了一块显然是为演员表演而开辟出的小舞台,绕过几个东洋风格的镂空屏风与装饰板,来到一个小吧台旁边,这里的桌子和椅子明显做工比外围的更加精制,有三四个看起来是商人,也可能是下班后的政府职员的男子正用玻璃杯喝着酒,小声交谈着,不时地向空荡的小舞台撇上一眼。

“先生们,这里是本酒馆最好的位置,有什么需要请跟酒保说。荷叶夫人一般会在最繁忙的八点多出来管理店内运转。再过十几分钟,演员和琴师应该就会来场内表演了。”拉客者说着,有些滑稽地行了个礼,然后回去正门口了。

在吧台旁坐下,道连看着外围的那些酒客,穿着朴素,拿着木制大杯子,豪饮着杯中物,然后兴高采烈地和周围的人大声聊着,不时地发出哄笑声,像是没有忧愁的样子。酒馆的勤杂工接过几枚便士后,就会帮客人在酒桶旁重新接满一整杯。

“哪怕是低度数如麦芽酒或啤酒,过量酗酒也会导致肝脏受伤。”杰基尔博士沉声道。

“如果他们不喝酒,他们还能找些什么乐子来缓解生活的重担呢?购买并享用价格极其低廉的麦芽酒与啤酒,恐怕是他们拮据的收入唯一能承担起的娱乐。”柯南医生反问道,接着说了下去,“如果你去约克郡或者曼彻斯特看看,就会发现那里的情况比伦敦更糟糕。杰基尔,这不是你我能改变的,你应该把目光放在更现实一点的事情上。”

博士与医生的小声交谈,道连默默地听着。

半响,道连出声说道:“先生们,也许我们该点几杯威士忌或者金酒了,酒保在看着我们呢,来酒馆不喝酒显得太奇怪了一点。”

“哦,那最好点威士忌。金酒的度数太高了,小心喝醉,道连。”杰基尔叹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