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笔皆为“湘味”词——杨跃伟的歌词艺术赏析

据我所知,作为湖南报业集团资深报人的杨跃伟,涉足词坛只是近几年的事,而且并非职业需要,完全出于一种业余兴趣爱好。可就在这短短的几年中,从创作第一首歌词开始,一发而不可收,连续创作了数十首脍炙人口、广受作曲家青睐的优秀歌词,而且这些歌词,没有像其他词作者那样仅停留在文本上供人书面阅读欣赏,而是每每一经出炉,就被作曲家拿去谱曲,被歌手拿去演唱。这不能不说是杨跃伟可喜可贺的一种幸运,让我等同为写作歌词的人,羡慕不已。

前不久,杨跃伟先生从网上传来了他创作的歌词作品,诚邀我为其写点赏析文字,我有幸集中研读了他的全部词作。综观杨跃伟的歌词作品,我读后总的感受是:主题鲜明,立意高远,形态简明,形象集中,形神灵动,意蕴深厚,明白晓畅,富有音韵感,谱曲能唱,离曲能诵。除此之外,我认为还有以下突出亮点:

题材选择独辟蹊径。文艺创作重在创新,切忌人云亦云、跟风克隆,歌词创作也概莫能外。而创新迈出的第一步就是题材的出新,这就要求作者要用敏锐的眼光,从身边日常生活中或生活积淀中捕捉新题材。杨跃伟从步入词坛开始就深谙此道,在题材的选择上不嚼别人嚼过的馍馍,不重复别人说过的话,更不去跟风克隆,而是独辟蹊径,从熟悉的生活入手,立足湖湘,围绕“湘”字大做文章,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湘味”系列品牌,这在湖湘词坛乃至全国词坛均不多见。现只要读一读他歌词中的标题,就可领略到杨跃伟在题材选择上独辟蹊径的执着探索精神。请看:《湘商之歌》《湘女多情》《火辣辣的湘菜火辣辣的人》《神韵湘绣》《湘茶香天下》《湘瓷之歌》《湘酒醉神州》《湘橘之歌》《湘莲》,一首首带“湘”字题材的歌词,既出新又出彩,将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湖湘文化,从不同角度一一展现在世人面前,令人耳目一新,拍案称奇。

谋篇布局角度独特。角度,在歌词写作中是突破口,是进入渠道,具有十分特殊的地位和意义。如果有了好的选材和立意,准备写作一首歌词时找到了好的切入角度,可以说就找到了写词的入门途径,甚至是捷径。

请看他的《神韵湘绣》:

华夏有仙葩/芬芳名湘绣/诗书绣画熔一炉/绣天绣地绣春秋/绣啊绣/绣啊绣/绣啊绣/绣啊绣/绣一幅百鸟朝凤来/绣一幅潇湘八景游/绣一幅巍巍长城永不倒/绣一幅万里长江天际流/绣一幅清明上河图/绣一幅福禄寿喜全都有……

作者在这首歌词中,起句用“华夏有仙葩”“芬芳名湘绣”作比,将“湘绣”生动形象地比喻成“仙葩”,这一角度的捕捉着实新颖独特。三、四句用“诗书绣画熔一炉”“绣天绣地绣春秋”承接起句,开启下文,而后展开丰富的想象和联想,用一组排比句具体描绘湘绣的美妙神韵,由此可见作者的匠心独运。

再读他的《湘莲》:

泥土里安家/风雨里长大/冰清玉洁最数她/撑一把伞/摇一个童话/开一朵花/映一道彩霞/啊 无私装扮大地/芬芳播洒天涯……

作者在这首词中,先从湘莲的生长环境写起,然后诗意灵动地描绘了湘莲的艺术形象,由于进入的角度找得精准别致,故作者笔下的“湘莲”形象生动传神。以上充分说明,谋篇布局的独特角度,是构成杨跃伟歌词艺术特色的第二大亮点。

意象运用独具魅力。诗重意境,词重意象,正如《周易·系辞》所云:“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圣人立象以尽意。”歌词写作的过程,从某种角度说,就是意象排列组合的过程。故有人感喟:词好写,写好难,难就难在意象的选择和运用上。杨跃伟所创作的“湘”字系列歌词作品,很讲究意象的选择和运用,化抽象概念为具体形象,使歌词中的“意”表达得更加鲜明形象。

请读他的《湘酒醉神州》:

湘酒美名天下扬/湘酒香醉天下客/催婆酿酒传秘方/胜过酒圣赛杜康/三湘福地扬酒旗/四水洞天摆酒坊/酿得那武陵醉德山/酿得那酒鬼笑声朗/酿得那雪峰涌湘泉/酿得那浏阳河响四方……

作者在这首歌词中,选择运用了“催婆”“酒圣”“杜康”“酒旗”“酒坊”“武陵”“德山”“酒鬼”“湘泉”“浏阳河”等一系列采集自日常生活的意象,生动形象地表达了“湘酒香醉天下客”这一“意”。

再来读他的《火辣辣的湘菜火辣辣的人》:

天下名菜尝不尽/火辣辣的湘菜我最钟情/坡子街美食无数种/火宫殿的臭豆腐最诱人/辣椒炒肉家常菜/毛氏红烧肉香满唇/家人团聚全家福/百鸟朝凤迎客人/蝴蝶过河闹洞庭/剁椒鱼头红透天/湘菜无辣不成席/湘菜的旗帜辣染红/湘菜的世界辣铸魂……

作者在这首歌词中,同样选取和运用了“坡子街美食”“火宫殿的臭豆腐”“辣椒炒肉”“毛氏红烧肉”“百鸟朝凤”“蝴蝶过河”“剁椒鱼头”等一系列人们耳熟能详、极富湘菜特点的意象,充分表达了“火辣辣的湘菜我最钟情”这一“意”,让人感到这首词写的就是身边的事物,亲切自然,韵味无穷,凸显出独特的艺术魅力。

当然,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如果要对杨跃伟的歌词“鸡蛋里面挑骨头”的话,我感觉个别词作篇幅过长,写得太满,给曲作家谱曲留下的空间太小;个别词作中语言臃肿,也有待精练。但是“瑕不掩瑜”,杨跃伟精心打造的“湘味”号歌词品牌,必将会像湘菜、湘茶、湘酒、湘莲、湘绣等品牌一样,扎根湖湘,走向世界……

行文至此,特赋打油诗一首,对即将召开的“杨跃伟歌词作品研讨会”以示祝贺:深谙音律心灵犀,落笔皆为“湘味”词,声声传递正能量,唱得湖湘天下知。

【原载北京《词刊》2017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