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犹豫着：“唔……”
“工资也更高。我们花总聘人可是非常舍得的。”唐元笑着补充说。
“嗯。”九月点点头。
“行。我先让小星——就是刚才喝奶茶的女孩儿——带你转一转，熟悉一下。一会儿一起吃午饭。”花园园点下桌面，不一会儿，小星就端着飞碟造型的杯子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嗨，九月，咱们走。”小星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九月朝花园园示意，走向小星。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唐元向前探身：“这么好看的人，你在哪里找到的？”
“这么八卦？‘桃气’系列还想不想上线啦？”花园园关闭当前的窗口，打开桃花形状的文件夹图标。
“想——您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呢？”唐元坐端正，一副等待评判的样子。
九月随着小星的脚步，从各个部门一一参观过去。大家安静地忙着手中的工作，偶尔会有人在打电话时提高音量，但其他人并不介意。
“下楼。”小星带九月走进电梯。
“十五层主要是设计师们的工作间，他们会在这里交换意见、完成草图、会客等等。每个季度的系列产品在花总签字后，可以制作样衣。设计师们就转战楼下，选材、打板、调整，最后送到工厂批量生产。对了，我听花总说你是唐的专属模特，那你就在这个办公室吧。”小星敲敲旁边挂着写有——花满天下合作设计师唐元——木牌的纯白木门。
开门的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
“这是唐的助理——小维。小维，这是花总刚招进来的模特，她叫——”小星忽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九月的名字，眨巴着眼睛看她。
九月礼貌地笑着说：“我叫九月。小维、小星，以后要请你们耐心教我。”
“好。”小维咧着嘴憨笑。
“我看你的样子很聪明，不需要学什么的。而且，花总说你以前也是模特，这儿的工作应该难不倒你。对啦，系列获批之前，你不用全职上班，和唐报备就行。因为系列上线之后有的忙，连熬四五天都不在话下。比如今天，‘桃气’系列还要调整，你吃完午饭就能回家啦。”小星在大大的办公室里转悠着，颇有条理地进行说明。
“好。”九月认真地点头。
“小维，交给你，我撤啦。”小星说着，对九月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端着飞碟造型的杯子，离开办公室。
“九月，你坐这儿。”小维指了指靠窗的工作台。
“好。”九月拨了拨裙子，在软布椅里坐下。
“九月，你刚入职，办公器材要明天才能领。明天上午我带你去后勤部。”小维用湿巾擦了擦有些薄灰的桌子。
“好。”九月看看窗台上的两盆植物。一盆是绿萝，还算坚强，另一盆只剩半根枯枝插在干巴结实的土壤里，看不出是什么。
“这是之前的模特留下来的，离职快一个月了。还好花总赶在系列上线前招来人，不然就麻烦了。”小维走回自己的工位，拿了瓶西柚味的能量饮料，递给九月。
“谢谢。你们只有一个模特吗？”九月接过饮料，问。
“唐的标准比较高。要健康，要活泼，要成熟又年轻，要美丽又普通。有点离谱吧？但我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你看过他的作品就会明白。他希望穿上那些衣服的女孩子能感受到花儿的美好和力量，相信自己能像那些花儿一样自信又从容。”小维说这些的时候，眼里闪着崇拜的光。
九月双手托着脸：“那我可能要让他失望了。”
“不会呀。我看到你，就想起我妹妹，她管起人来，严肃又有气场，玩起游戏却笑得没心没肺——不好意思，不是说你。”小维真是个热情的人。
九月立马坐直：“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对啦，你加我，我拉你进工作群。”小维在屏幕上画了个圈，手机顶部有个黄灯开始闪烁。
九月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同样在屏幕上画了个圈，把闪烁的黄灯对准小维的。当两个灯都变成绿色，那就是加上好友啦。
门被敲响，被推开——是唐元。
“唐！这是我们的模特，九月！”小维热情地介绍着。
唐元礼貌地微笑：“在花总办公室见过了。今天没有什么工作要交给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坐在办公桌前，打开随身电脑，与桌面显现的全息屏幕连接，分屏，开始工作。
“小维，我可以看一下之前的系列吗？”九月觉得如果对之前的设计理念有所了解，能够更好地投入工作。
“小维，过来帮我调色。”唐元面无表情地说，他的目光仍然专注于全息屏幕。小维皱着眉头看看九月，露出为难的表情。九月微笑着摆摆手，慢慢走出办公室。在关上门前，她听到唐元嘟囔着：“花总怎么招了一个对花满天下一无所知的人？”
九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若无其事地参观起这个展示间。刚才小星带她下来的时候，她一眼就被这个巨大的展示间吸引了，无数的布匹和材料被整齐地收纳在墙面和木质抽屉柜中。抽屉柜身由原木制成，一个个吐司面包大小的抽屉则是透明的塑料材质，同时贴有中英文标签，方便寻找。
九月慢慢踱步。
这个展示间应该也是按照设计师的要求做的吧。看这颜色、材质分类的细致程度和整洁程度，足可见设计者是个有着极高要求的人。
九月不禁回想三年多前与唐元的相处。
“我想吃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不要糖。”
“那不成了醋溜排骨？”
“好吃的。相信我。”
“好。那就糖醋排骨不要糖。”
“酸菜鱼，酸萝卜和酸辣土豆丝不要辣。”
“醋溜土豆丝。”唐元无奈地笑笑，却还是按照她说的下了单，并且点了两杯无糖柠檬水。
“原来你爱吃酸。”唐元喝了一口柠檬水，已然酸得皱起了眉头。他得平复好心情，更平复好味觉后，才能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