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晓的校园关系圈很意外的不在同班班级,他与自己班中的同学以及同专业另外两个班的同学其实都不是太熟。他觉得班级用朝代来形容的话,那他班应该就是五代十国,大政权没有小集体许许多多,整体的团结分崩离奇,总不会在一件需要全班一起参与的事上一致对外。
作为大一下学期从摄影转数媒转专业的陈华晓,在进入这个班时还正好遇到疫情网课的重要阶段,这让他真人真面接触这个集体已经晚了一年之久。虽然他并没有“统一政权”凝聚全班的宏伟志向以可惜自己迟到,但多少也耽搁了他寻找与融入自己的小集体中。这样一来,他在班中最常一起行动的便是老鲍鲍庆昌了。
再者他的朋友圈同样也不在宿舍,在大三下换到另一个宿舍前,他之前的宿舍就如同三国演义,五人间的宿舍分了三派,两个人爱好打篮球及出门喝酒泡吧鬼混,生活习惯其他人完全融入不进去。又两人则是游戏兼技术宅,都喜欢打游戏和研究相机,在陈华晓的角度看来两人的专业素养都很强大,又因他转专业与摄影前期研究方向不同,不易一起深入交流,也难融入其中。自成一派的陈华晓生活学习就很独狼,自己喜欢打打红警打打植物大战僵尸一干的单机游戏,再者写个小说批个奏折,每到晚上又会扛着二胡拎着笛子洞箫去操场练习去了,三派互不干涉互不交流。后来鬼混的两兄弟行为逐渐过分,导致主游戏兼技术宅的两位前后相继搬走,又后来出了次越界的事件后也由辅导员帮助让陈华晓搬去了一楼的宿舍。
新宿舍没啥好说的,其他人不跟陈华晓经常熬夜的坏习惯一样,都早睡早起生活规律着,每每陈华晓在各位熄灯后电脑接了耳机调低亮度,而他一觉睡到中午睡醒后,其他四位也已经打了一上午的游戏了。
抛去了班级和宿舍,陈华晓的朋友们就在他参与的两个社团中了,也因此他认识的社交的都是不同年级不同年龄的同学们,同时专业也五花八门,不只局限在艺术学院的小圈子里了。
关于两个社团陈华晓倒也也有代表其现状的朝代,那个他曾经做过会长管理带领过的民乐社团,后续会长的管理他只有用晚清政府来代表形容。他上任时极力去创新去带动新生的兴趣,问题都是自己和同事一起处理,而后来的会长却让陈剑干预教学管理活动等等事宜,陈老板如同慈禧一样在垂帘听政,掌握很大一部分权力操控社团。他明明都在陈华晓退休那年已经毕业,却依然指挥新任的会长按他的意思工作,这一来新会长们自己缺少经验实践,而内部工作分配不均又不团结不创新,遇到如管理部一类上级部门施压,他们就开始妥协“割地赔款”。
就这样陈老板还想拉陈华晓回去当免费劳动力继续教课,又要他白干活又不看重他。陈华晓大三期间还为了自己的热爱带了新大一的学生,好言好气教到几人都忙了累了懒了没什么兴趣了才算结束。而到了大四,陈老板一声不响撤了他二胡组长的名头,并安排了那几个学二胡的新生中群聊活跃也最不用功练琴的一个作为组长,当即就叫陈华晓生了一顿脾气并寒了心。他将备注改成“雷山小过·九四”,然后放出话说:我再管社团再主动教二胡,我他丫的是那个!
谁是组长谁教呗,陈华晓的表示如此,并且新生学二胡来的那个也很有诚意,和全学校唯独能教并曾经愿意教的陈华晓处了个很好的关系,一学期快要结束二人关系已经达到了一面之缘。
所以当陈华晓回到学校暂住宿舍电费用光寻找帮助时,就没想过这个社团里的各个同学们。
文学社团属于陈华晓入学就混在里面待到将近毕业的,每一代会长以及骨干人员即使不算是熟络,起码也可以说都有交情。
文学社团倒团结也不争权,却是少活动少动力,又有管理部一视同仁对社团施加压力,这样一来,文学社团在陈华晓认为的朝代代表中算得是汉初,人才紧缺百废俱兴,邬绒想着办法从前任前前任留下的资源人脉中努力让社团有所发展。
从与陈华晓同一届会长的乐颖到现当任的邬绒,许许多多老会员和新会员都还聚在新一届的群中瞎扯闲聊,也许在这里找未毕业的骨干人员,抛去看到消息的时间问题应该都能找到。
老陈平时电费都是由室友全程搞定了,他只需要出钱即可,完全不知道购买电费的程序。这不来学校没多久电费用光了宿舍停电,并且室友除自己外一个都没回来,他清楚知道鲍庆昌那家伙不可能靠谱不会知道这一程序,就只好另找别的外援。于是陈华晓记得乐颖曾经在前某届社团群中提过他充电费的过程,就想到去文学社团中寻求帮助,就算乐颖这个二十四小时都可能睡觉的家伙一时不在线毫无痕迹的失踪,还有像邬绒、顾南洲、沈卿之等等等等大三大二其他届的长老们也可以看看谁空闲着能提供帮助。
那几位平时活跃的没请到,倒是已经大三的胡默幸瞧了瞧消息,发现了陈华晓的购电求助。
这个学妹只与他相隔一届,曾经在乐颖担任会长与陈华晓同任会长期间培养提带的几人,同届的沈卿之、李雅馨同属其中。胡默幸经常让乐颖连同沈总、李老板一同带着出现,陈华晓又经常混在乐颖与文学社团这边的老带新团体中,就与这些小一届的孩子们混个脸熟。
说起来胡默幸平时不怎么爱看群聊消息,这下正好赶巧,就约了她下课后教老陈购电流程解他的燃眉之急。
陈华晓就等到了中午下课赶去学生事务中心,还跑错了方向来到了不开门的一侧等,叫胡默幸吐槽了一番也好歹学会并把电费充上了。
“哎你现在不是大四了嘛,你不去实习什么的吗?”胡默幸问,“我以为你们应该已经出去了,大四的还在学校,是有课吗还是?”
“没课了,就从上学期的毕设做完,然后学校里就没课了,然后下学期就弄个实习证明就行,学校他就要那个实习证明盖的那个章,其他的自己安排。”陈华晓和她并排往回走着,“实习证明弄出来了就等着改论文等着答辩就行了,像什么考研的什么找工作的和学校也没什么关系了,后面自由安排。”
“噢,那你回学校是来干什么的?”
“我来找工作的呀,实习证明弄好了,就先找个地方工作找个赚钱的活儿吧,”陈华晓解释说,“然后我家那边就是小县城,我这个专业的公司就要么去济南要么去青岛找,但是很多公司他都不包住,本来只要不是家门口能来回上班的,其他也都属于外地上班得租房,就不如到学校来找武汉的公司,这样好歹还能先住在宿舍就省去租房的费用了,反正在哪都是外地怕啥。”
“那确实是,有学校宿舍住也挺好的。”胡默幸表示赞同,“就因为家里那边找不到工作还是?”
“一开始找了来着,他确实吧是真找不到。”陈华晓自嘲得笑笑,“很多公司就要找一年三年工作经验的,然后想着就我自己那个小县城就找一些地方先干着,但就是找不到,就连奶茶店什么都找过,奶茶店就说希望我能长干,一干三四个月的那种,然后还找过物流公司还有工地都去过了,结果,呵,人家那边不缺人,也不要。”
“所以你回来这边找到工作了吗?”
“我手机上有几家公司联系约了面试了,然后就订票过来的。说着也好玩,我这边订票过来了,就一堆主动联系我的公司,不来找都不来,主动找的也不回话,然后一来来一堆。”陈华晓又嘲讽得笑笑,“正好在武汉公司学校这边论文有急事也方便,也就一两天请假就行了。要是在山东那边,学校有事光来回路上就得两天,加上论文的事啥的,起码三天起步。很多公司就看来回麻烦这事就不想要我。”
“噢,你家在外地这路程的事确实……嗯是挺麻烦的。”胡默幸叹了口气,“不知道等我大四了找工作什么样。”
“嗨没事,那时候总会有办法的。”陈华晓看了她一眼,“你现在大三了是吧?课还是挺多吗?刚看你从模拟证券交易拿地儿出来。”
“课多呀,还是有很多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胡默幸脸上出现了大学生专有那课程压力的愁容,“我今天就在那里上课啊,唉,上半天课了也不知道老师到底讲的什么。”
“没事,慢慢来,你还有一年呢。”陈华晓边走边点头。
陈华晓与她聊着课程聊专业从学生事务中心溜达到食堂前的岔路口分开,一个回宿舍充电一个去准备下一节课去了。陈华晓开电脑把自己回合制游戏点了挂机,在床上躺了好一阵,然后开始刷手机批奏折,想在下单前稍微多攒点零花。
下周五阿琴过生日了,陈华晓给她准备了条舞蹈的裤子当作生日礼物,就等过两天算下个月了账单重新开始,就下单等快递好了。
想想上班属于培训没工资就难受,还得靠几个破视频软件的奏折赚话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