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以牙还牙

王大毛他们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眼看离家已经不远，回家之心愈切。突然，前面依稀有浓烟冒出，王大毛大惊，快马加鞭向前奔去，那些士兵快速跟在他的身后。

王大毛奔进部落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幅悲惨的场面：空地上燃烧着一堆堆篝火，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旁边的树上还挂着几具尸体，部落里有几座民房还冒着浓烟。

王大毛跳下马，冲进尸体堆里，一声声地呼喊着，一具具地查看着，希望能找到一个活着的人。

王大虎从自己儿女的尸体旁站起来，冲到王大毛跟前，对着王大毛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你娘，害死了你的弟弟妹妹，也害死了全村的乡亲。”然后王大虎放声大哭，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王大毛问：“弟弟妹妹怎么了？”

王大虎用手指了一下，哭着说：“他们都死了。”

王大毛跌跌撞撞地奔过去，看着地上弟弟妹妹的尸体，然后大声说：“大妮呢，大妮呢？”

王大虎哭着说：“和村里的女人一块儿，都被他们抓走了。”

王大毛急切地问：“往哪个方向去了？”

王大虎用手指了一下，说：“往那边走了。”

王大毛翻身上马，大叫了一声：“追。”然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随同他一起来的卒长也翻身上马，发出命令：“张青回去报信，其他人跟我来，注意做好标记。”

“诺。”只见一匹马向着来时的路奔去，其余人马随着王大毛一路追去。

王大虎嘴里喃喃地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虽然那些人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但是在大山里，能走人的路本来就不多，再加上一百多人的队伍经过，还带着一群女人，不可能没有痕迹，所以王大毛很容易就顺着痕迹追了下去。

远处，一个庞大的庄园出现在视野里，王大毛发疯似地冲了过去。守门的家丁见了，大声吆喝：“站住，干什么的？”

王大毛大叫：“我叫王大毛，赶快把人都给我放出来。”

随后随同王大毛的士兵也到了。

酋长的家丁一见形势不妙，马上跑进大门，高声大喊：“把大门关上。”然后又向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不好了。”

酋长正在庄园里举办庆功宴，他把家丁们甩到一边，趁着酒兴回到房间，一把将王大妮拖过来，把手伸到王大妮跟前，撕开了王大妮的衣服。王大妮尖叫一声，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身体。

管家抓住报信的士兵，伸手就是一记耳光，骂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搅了老爷的好事，小心你的脑袋。”

报信的家丁说：“报告管家，外面来了一群士兵，领头的就是王大毛。”

这时，外面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酋长，他高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说：“老爷，外面来了一群士兵，领头的自称是王大毛。”

酋长问：“有多少人？”

管家问家丁：“有多少人？”

报信的家丁说：“有二十多人。”

酋长说：“才二十多人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去，把他们都打发了，搅了老子的好事，老子弄死你们。”

管家应了声“诺”正想出去，就听一阵“吃吃”的声响，紧接着院子里传来一阵惨叫声。

酋长放开王大妮，衣衫不整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怒气冲冲地问：“怎么回事？”

一个家丁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说：“老爷不好了，敌人施放冷箭，我们有不少弟兄受伤了。”

酋长说：“一群笨蛋！连二十多个人都对付不了，养着你们干什么？抄家伙，跟我走。”

王大毛率领士兵正在拼命砸门的时候，大门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卒长马上命令：“列队。”

于是二十个士兵一齐上马，列成整齐的队伍，人人手持长剑，密切注视着大门。

大门“吱扭扭”打开，一群家丁从里面冲出来，然后酋长在管家和几个心腹的簇拥下走出大门。

酋长走到众人跟前，神色傲慢地看着王大毛说：“你就是王大毛？”

王大毛说：“是我。我妹妹呢？”

酋长淫笑着说：“你妹妹当然在我房里。”

王大毛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酋长哈哈大笑说：“有本事来呀。”

王大毛仗剑就要向前冲，卒长一把将他拉住，说：“你站到后面去。”

王大毛说：“不。”

卒长说：“服从命令。一会儿打起来，你不要添乱。”

王大毛说：“把酋长留给我。”

卒长说：“放心吧。”

酋长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真是不知好歹，就凭你们区区的二十几个人，就敢到我这里来撒野，还大言不惭地要把我怎么样，真是可笑”。然后又对手下的家丁说：“你们说说，这些人是不是很可笑？”

酋长手下的家丁大笑着说：“太可笑了。”

酋长说：“弟兄们，大家卖卖力气，把这些人给我灭了，然后我们继续喝酒，那些女人也都是你们的啦。我现在宣布：杀死一个士兵赏银一百两。”

一个家丁大声问：“老爷，抓住一个赏多少？”

酋长说：“罚一百两，老爷我不要活的。”

家丁们哈哈大笑：“明白啦。”

卒长轻蔑地说：“说完了吗？”

酋长说：“怎么啦？着急送死啦？”

卒长说：“你说完了，爷就可以送你上路了。”

酋长说：“光嘴硬有什么用？来吧，我们开始吧，看谁送谁上路。”

卒长把手中的长剑举起来，士兵们也都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卒长将长剑向前一挥，高声发出命令：“杀。”

士兵们双脚用力将马一夹，战马一下就窜了过去。

士兵们一冲过来，酋长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因为他的家丁面对这群士兵的冲击完全没有抵抗力。对方虽然只有二十个人，但是一个冲锋下来，长剑砍、战马踏，自己的家丁一下就死伤了三十几个，剩下的家丁再也无心恋战。

酋长在家丁的保护下退回庄园，急急忙忙关上大门，而来不及进入大门的家丁又成了剑下亡魂。

王大毛又冲到大门前，开始用力砸门，可是大门非常结实，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没有办法攻进去。

就在这里还在僵持的时候，远处一串火龙快速向这里移动。带队的军官迅速发出命令：“停止进攻，弓箭准备。传令兵，发出联络信号。”

传令兵点燃一个火把，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然后就见对面也有一只火把在挥舞回应。传令兵高兴地说：“报告卒长，是自己人。”

卒长说：“问问他们是哪部分的？”

传令兵又打出一串信号，对方也回应了信号，传令兵说：“是五百主带队。”

卒长高兴地说：“太好了，我们的大队人马来了。王大毛，这下你不用担心了。”

转眼之间，那队人马就到了跟前。蒙利也来了，而且冲在了最前面。他来到王大毛跟前，安慰王大毛：“大毛，不要难过，我们给你报仇。”

卒长在马上行了一个军礼，说：“报告五百主，卑职正在进攻庄园。”

五百主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大声质问：“为什么不用火攻？”

卒长说：“报告五百主，他们抢来的女人都在里面。”

五百主说：“妇人之仁，打仗还有不死人的吗？来呀，准备火攻。”

“诺。”随他一起来的士兵答应着，便纷纷下马，将周围一切可燃之物收集在一起，准备向庄园里抛。

王大毛急忙跳下马，走到五百主跟前，说：“大人，千万不能放火呀，我们部落的女人还在里面呢。”

五百主说：“让开。我们就是不放火，只要我们攻进庄园，他们也要把那些女人都杀了。我们现在放火，趁乱攻进去，还有机会救了这些女人。这是战术，你不懂的。”

王大毛说：“不行，就是不能放火。”

蒙利这时也走过来说：“你就听大毛的吧，他们部落死的人太多了，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五百主说：“现在的唯一办法就是快，让敌人来不及反应，只要他们反应过来，一定会把村民推出来做人质，那时我们就完全被动了。”

蒙利说：“那就快点呀。”

五百主举起长剑说：“听我命令：第一卒下马砸门，第二卒第三卒包围庄园，不能让一个人活着出去，其他人冲进去，男人全部杀掉，女人不要误伤。”

“诺。”然后五十个士兵跳下战马，抬起一根木头开始撞门，另外两队士兵沿着庄园飞奔，准备拦截一切逃出的人马，其余人等手提长剑，在马上待命。

人多力量大，大门几下就被士兵们撞开了，五百主大喊一声“冲”，士兵们潮水般地冲了进去，随后庄园里就传出了声声惨叫。

王大毛也跟着大队人马冲了进去，蒙利不放心他，便跟在他的身边，五百主担心蒙利，便带着几个高手跟在他们身后。

庄园看起来很大，但是对于战马来说，连全力施展的范围都不够，所以很快就被士兵们来来回回地冲击了好几次，人也杀得差不多了。士兵们目标很明确，就是杀掉他们见到的每一个男人，王大毛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寻找被抓来的女人。所以王大毛边跑边喊“我是王大毛，我来救你们了，你们在哪里？”

当王大毛跑到后院的时候，终于听到几间破柴房里传来女人的喊声：“我们在这里。”

王大毛冲过去，砸开门锁冲了进去，大声问：“都在这里了吗？”

有一个女人说：“就是大妮不在。”

王大毛急忙问：“大妮在哪？”

那个女人说：“我们也不知道。”

王大毛对身后的士兵说：“这里交给你们了。”然后又纵马飞奔出去。

卒长跟过来说：“刚才酋长说你妹妹在他的房间里，我们快到那去找吧。”

王大毛正想找个活人打听酋长的房间在哪的时候，就看到前面的士兵骑在马上，但是却在往后退，他冲过去一看，就见那个酋长骑在马上，手里拿着一柄长剑，长剑没有举着，而是架在马上一个人的脖子上。借着火光，王大毛清清楚楚地看到，马上躺着的人正是他的妹妹王大妮。王大毛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大喊一声：“放下我妹妹。”

酋长面目狰狞，手里的长剑紧紧地抵住王大妮，一步一步往前走，士兵们被逼得一步一步往后退。看到王大毛过来，酋长狞笑着说：“你来得正好，让他们滚开，要不然你妹妹就死定了。”

王大毛说：“放下我妹妹，我可以放你走。”

酋长说：“你说了算吗？”

五百主说：“我可以保证，他说了算。”

酋长“哈哈”大笑几声，说：“他是孩子，可我不是。我若是放了他的妹妹，我还走得出去吗？”

王大毛问：“你想怎么办？”

酋长说：“当然是带着你妹妹出去，等我出去了，再放你妹妹回来。”

王大毛说：“你要是带着我妹妹跑了怎么办？”

酋长说：“逃跑的时候当然是越轻越好了，所以我不会带着你妹妹一起跑的。”

王大毛还是不放心，说：“你要是杀了她呢？”

酋长说：“这确实是个问题，我说不会杀她，你也不会相信，所以你只好赌一把了，看我会不会杀了她。”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见只寒光一闪，五百主的长剑脱手而出，酋长惊呼一声想要用力斩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小臂脱离了自己的胳膊，再也不受自己的指挥了。

随后“当啷”一声，长剑连同小臂一起掉落，然后‘咕咚’一起，酋长从马上栽落到马上。

王大毛快速奔过去，伸手把王大妮从马上抱下来。王大妮这时才放声大哭，伏在王大毛怀里。

王大毛轻轻抚了抚王大妮的头发，然后把她推倒一边，抽出长剑，一步一步走向酋长。王大毛的面目狰狞，让任何看到的人都会不寒而栗。

酋长被王大毛的神色吓坏了，他颤声说：“大毛兄弟，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大毛什么话也不说，就是那样神色恐怖地一步一步逼近酋长。酋长自知绝无幸免之理，也想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可是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打颤。他用一只手托着另外一只受伤的胳膊，嘴里不由自己地发出哀叫：“饶命啊大毛兄弟，大毛兄弟，饶命呀。”

王大毛走过来，一剑刺中酋长的大腿，酋长疼得大叫一声。王大毛又一剑一剑地刺向酋长，但是每一剑都躲开了酋长的致命部位，酋长挨了一剑又一剑，但是每一剑都不致命，疼得他哇哇大叫。

这种情景连久经战阵的士兵都觉得有点不习惯，因为他们接受的训练是怎样以最快的速度杀死敌人，而不是慢慢地杀死敌人，也不是慢慢地折磨敌人。但是，王大妮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王大毛一剑一剑地刺向酋长。

酋长已经被王大毛刺得浑身上下千疮百孔、奄奄一息，再也叫不出声来了，王大毛还在不停地刺着。蒙利走过来轻轻地说：“大毛，行了，杀了他吧。”

王大毛恨恨地说：“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蒙利说：“他已经没有知觉了。”

王大妮突然说：“我来。”随后夺过王大毛手中的长剑，一下刺入了酋长的胸膛。

王大妮把长剑扔在地上，人也跪倒在地，号啕大哭，高声喊叫着：“二毛、小毛、二妮，姐给你们报仇了。”

王大毛扶起王大妮，蒙利也走了过来，说：“大妮，我们回去吧。”

五百主下令：“第一卒护送蒙小爷和村民先行离开，其他人留下清理现场。”

“诺。”士兵们齐声回答。

见蒙利他们走远了，五百主说：“将货物和女人带走，剩下的全部烧掉。”

“诺。”士兵们又是一起高声回应。

走在前面的蒙利回头看了看后面的火光，说：“大毛，我们已经替你报仇了。”

王大毛说：“太便宜他们了。”

王大妮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王大妮一哭，蒙利立刻就手足无措，急得一直搓手。

远处，一直监视着这里的北方军士兵问北方军的将领：“将军，我们怎么办？”

北方军将领说：“怎么办？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赶紧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