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劳军之旅

这一年，注定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首先是军人的队伍，每天除了练兵之外，便有那什长伍长带领着一群群的士兵在开荒。偶尔会有一些官职大一点的军官出来视察一番。

山里的人们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随着太阳转了，因为他们有了新目标：赚钱。所以也就有了新任务：开荒、种地。

这一年冬天，谷主府同样也没有闲着，特别是丞相王宇，忙着到山外采购农具及各种各样的种子。这采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他们这样大的用量。而且他们还要小心掩盖自己的行藏，不能让人发觉他们的行踪。好在有大批的情报高手随行，他们又有足够的钱，所以虽然颇多周折，但万事还算顺利。

这样的好消息自然会有人报告给蒙垚。他听后自然也是非常高兴，于是他便说：“我要出去看看。”

梅齐说：“我建议谷主还是坐船比较好一点，这样一来不用太辛苦，二来也不用太惊动开荒的人们。”

蒙垚说：“还是你想得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吧。”

这一日吃过早饭后，谷主便带上一群人坐上了大船，沿河视察观看。

他们这一艘船上，有谷主府的总管蒙友、丞相王宇、太尉蒙全、监军蒙万、廷尉马亮、前后将军及六旅长官等谷主府全部重要人物，梅齐则紧跟在谷主身边，随时向谷主进行汇报。另外有二十名近卫跟随谷主身后，随时保护谷主的安全。而六旅副将则在军营中主持、并负责沿途安全保卫之责。蒙垚的大船前后左右各有一艘船，每只船上都有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卫士。

一路上，蒙垚看到到处都是开荒的人群，以河岸两侧人比较多一些。两侧的山坡上，远远望去，也有开荒的人在劳动。看着这样的情景，蒙垚不禁频频点头、脸露笑容。

突然，不知道岸上有谁喊了一声：“看，谷主来了。”紧接着，正在干活的人们，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全往这面看来。离这里比较近的人，开始向岸边聚焦。蒙垚见状，下令靠岸停船。

船刚靠岸，船夫便立刻搭好跳板，亲兵们护卫着蒙垚来到岸上。那岸上之人早就跪倒在地，有人带头喊了一声：“谷主万岁。”接着谷主万岁的声音便响彻了山谷。

蒙垚很高兴，说：“诸位请起。”然后对一个身材魁梧、看起来明显是一个领头的士兵说：“你是哪里的？”

那人回答：“小人是谷主府第一旅第一零一伍伍长李全，小人曾经在擂台赛上第一个出阵。”

蒙垚听罢，哈哈大笑说：“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你那天表现很好嘛。对了，你们这些当兵的人，今天来这里种地，是不是觉得有些委屈呀？”

李全赶紧说：“报告谷主，一点也不委屈。兄弟们都知道，只要是谷主决定的，就一定是对的。只要谷主有令，兄弟们一定誓死追随。谷主让我们去打仗，我们就勇往直前。谷主让我们种地，我们也一定全力以赴。”

蒙垚满意地点点头，说：“你今天的表现也不错。来人呐，看赏。”旁边有人拿过一些银子赏给了李全。李全赶紧谢过。

蒙垚又叫过来一个山民模样的中年人，问他：“你是哪里人？对开荒种地有什么意见吗？”

那人急忙又跪下说：“小人就住在前面的山脚下，小人是那个部落的族长。以前小人们世代就住在山里，山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哪里懂得开荒种地。这次谷主来了以后，让我们开了眼，长了见识。我和族人商量过了，大家都觉得种地是件好事，不光可以让大家吃得更好，还能让大家有钱可赚。而且谷主还提供种子和农具给大家、还教大家怎么种地，大家都很高兴。现在大家都非常信服谷主，只要是谷主的命令，我们全族的人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

蒙垚听后非常高兴，他微笑着点点头，对大家说：“各位乡亲、各位兄弟：我蒙垚来此，便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和大家共同打造一个和谐富饶的世界。我知道，各位乡亲世代居住于此，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我也知道，你们在这里吃喝不愁，本不用这么辛劳。但是，我希望大家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就像山外的人一样，家家有房住，户户有余粮，人人有衣穿。将来还要让大家的孩子能够读书，让老有所养，幼有所教。但是这些都需要钱，所以我希望我们大家共同努力，为了我们桃花谷的未来共同努力。”

众人听罢，齐声吹呼，又有人开始带头，于是又是一片万岁声响起。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蒙垚一行上船继续向下游驶去。由于沿途所见，除了山水风光之外，人们的干劲也让蒙垚非常开心，所以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是不错。

蒙垚他们一行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船便到了山谷的尽头。只见迎面是一面绝壁，高数十丈。河水到了这里，便没有了去处。这河水也是比较奇特，山上的雨水汇落下来，便形成了这条大河。大河又不与大相海连，保证了河水全部都是淡水，养活了谷里的人。当大河里的水位比较高时，河水便会沿着他们进山的洞穴排到外面去，这样既可以让山上的雨水首先进入大河，保证河水充足，又能在水位增高时，河水向外面排走，保证谷里不会遭到水害，真正的一块风水宝地。

离此几十丈远的地方却是一个大湖，大湖与外面的海水相连，海水通过一个大洞从外面涌来，湖面也上波涛汹涌。

于是他们弃船登岸，来到了大湖旁边。大湖宽约里许，长约数里，湖水通过一个大洞与外面大海相连。这个大洞有几十丈宽，高也有十几丈，从洞口望出去，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外面海天一色，往远方望去，根本就分不清楚哪个是天，哪个是海。想必是山谷里的人也早知道这个海口，但是却没有人能有办法出去。而外面就是茫茫大海，也从未有人发现过此外，因此，谷内才一直与外面世界隔绝。

蒙垚他们一行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内湖和外面的大海，边看边讨论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蒙垚对手下的几个人说：“想我大秦楼船士攻无不取，战无不克。也曾与始皇帝陛下共同出海，射杀巨鱼。我们一定要利用好这个出海之处，打造我们自己的楼船士，望众位好生谋划，就请丞相具体谋划吧。”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然后众人打道回府。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来到了春耕季节。

谷主府门前的广场上，丞相府派人在忙碌着，数不清的人在排队。人虽然多，但是秩序井然，对于这些山民来说，却是颇为不易的事。有领种子的，有领农具的，有咨询怎么耕作的。可以感觉得到的就是，所有的人都充满了热情、充满了希望。有了热情和希望，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城楼上，蒙垚兴奋地看着这里的一切。看到他的臣民们的表现，他非常满意。看着自己的治国理念正在被人们所接受，看着自己的治国设想正在实施，心里也非常高兴。

接下来的几天便是热闹的耕种场面了。士兵们自不必说，因为他们都知道，收成的好坏直接关系到他们手中的奖励。现在谷里已经商业繁华，有着太多的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只有有了钱，那些快乐才能被享受到，所以士兵们没有理由不好好干活。况且他们的长官也彼此卯足了劲，要互相比个高低。士兵想偷点懒，长官就会上来一通鞭子。

倒是那些山民们，从来没有组织过这么大规模的耕种，他们的心情应该说是比较复杂的，既有期望，也有担心。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努力了之后，结果到底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他们的欲望已经被全部调动起来了，这种欲望只要出现了，那就根本回不去了。这就是人性，圣人那套说教在人性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于是，田间地头、山坡林地，尽是一派春耕场景。男人们负责挑水锄地，女人们负责浇水播种，小孩子则负责撒欢打滚，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男人们虽然累一些，但是看到女人和孩子们的笑脸，心里便不由得温柔起来，便也不觉得太累了。女人们虽然活计会轻一些，但是还要负责看住孩子，还要时不时地心疼地看着男人辛苦地工作，轻轻地为她们的男人擦去汗水，送去她们温柔的关心。她们的温柔更增添了男人的干劲，让他们更觉得为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他们没有理由比别人差。最无忧无虑的还是孩子们，他们只知道玩，只知道享受属于自己的无拘无束的欢乐时光。所以劳动是辛苦的，但是他们的心情却是快乐的。

与他们这些欢乐的劳动场面相比，士兵们那里就是另一种风景了。这些都是一批二十岁左右、身强力壮的汉子，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这些农活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算事。他们之间也在攀比，但是他们攀比的是谁的力气更大，谁干得更快，谁干得更好。偶尔，他们还会你一拳我一脚地闹上一下。但是，和村民们相比，他们缺少了家庭的温馨、缺少女人们温柔的关怀。这让他们不免有些失望和羡慕，他们也会时不时地拿眼瞥一下那面，眼里流露着渴望。

这一天，第一旅的士兵们正在耕种，他们旁边不远处也有一些山民在劳动着，突然远处有十几匹快马奔驰而来，荡起满天的灰尘。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抬眼向来人之处望去。待人马靠近，他们发现领头的竟是统领曹成、接下来的是副将李中，后面跟着的是他们的亲兵。看到长官到了，士兵们高兴地欢呼起来，待曹成他们站定，士兵们早已列好队伍，向长官行礼。

看得出来，曹成今天也比较高兴，他没有下马，就在马上对大家说：“兄弟们辛苦了，现在请大家排好队伍，到河边去休息。另外，叫上旁边的百姓一起过来休息。”

士兵们来到河边，发现上游有三艘大船正向这个方向驶来，船上还有旌旗招展。大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也就没人把这个当事，只当是路过的船只而已。可是就在他们在河边坐下休息时，他们发现这些船只竟然开始靠岸了，而且他们惊奇地发现，船上竟站满了衣装华丽、神采飘扬的盛装女子。这时，附近的山民们也都聚拢过来，惊奇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船靠岸边停好，王宇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大家均是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拿眼去看长官，曹成只是抿着嘴乐，并不说话。

就在众人云里雾里不知所措的时候，王宇开口了。只听王宇大声说：“将士们、乡亲们：奉谷主令，大家辛苦耕作，其情可勉、其志可嘉。今特训练歌舞，犒慰大家。”众人闻听，齐声叫好。

接着便有丝竹声响起，一个温柔女声随着琴音低声吟唱：

大田多稼，既种既戒。

既备乃事，以我覃耜。

俶载南亩，播厥百谷。

既庭且硕，曾孙是若。

既方既皁，既坚既好，不稂不莠。

去其螟螣，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稚。

田祖有神，秉畀炎火。

有渰萋萋，兴云祁祁。

雨我公田，遂及我私。

彼有不获稚，此有不敛穧。

彼有遗秉，此有滞穗，伊寡妇之利。

曾孙来止，以其妇子。

馌彼南亩，田畯至喜。

来方禋祀，以其骍黑，与其黍稷。

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这首歌是《诗经·小雅·大田》，这群人绝大多数都不懂那女子歌曲的意思，但是他们却被那女子的歌声吸引了。那歌声太温婉、太唯美了，他们哪里听到过这样的歌声呀，所以全场只有歌声，再没有任何其它任何声音了。

歌声停了，人们的精神还没有清醒过来，他们还沉浸在那美好的歌声中。直到船上有人鼓起掌来，人们才像突然被惊醒似的，齐齐地鼓起掌来。这时，一女子出得船舱，走到船边，向着岸上的人群行礼致谢。大家掌声更加热烈起来。

接下来，便是歌舞等的轮流表演，看得出来，整个节目进行了精心的组织和充分的排练，所以人人漂亮，个个精彩。高潮一个接着一个，看得人们如醉如痴。

正当人们沉浸在歌舞的欢乐之中的时候，王宇再一次出来宣布：“奉谷主令：在场不论军民人等，每人赏酒一碗。”众人登时欢呼起来。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条跳板搭好。一群大汉，每人怀中抱着一个大酒瓮，鱼贯地走了下来。众人正在欢呼之际，突又目瞪口呆了。只见大汉的身后，又是一群美艳绝伦、袅袅婷婷的女子走了下来，每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大碗。

这群人下来后，就见大汉们站成一排，每名大汉后面跟着一个鲜衣女子。大汉把酒倒在女子手中的碗里，这女子就把手中的酒碗递给那里的士兵和山民。这些个山民，何曾见到过这样的美人，而那些士兵就更不用说了，平时在军营，连个女人都见不到，更何况是这样的美人了。这样近距离看着这样的美人、看着那如花的笑脸、看着那只纤纤玉手递过来的美酒，所有的人都如同做梦一般，他们只想着这样的时间永远不要过去。

俗话说，没有不散的筵席。美酒再好，也有喝完的时候，可是人们的心却还是依依不舍。这时，这群女子之中最漂亮的一个，走到了大家中间。有那见多识广的便说，这不是春香楼里的那个头牌妙可姑娘吗？听说她可是色艺双绝，卖艺不卖身的。有多少多情的公子哥为了听她一曲，那可真是一掷千金的。我以为这辈子是无法听到她的歌声了，想不到今天竟然这么有幸。

妙可深情款款地道了声福，然后说：“奉谷主令前来劳军，见到大家这么辛苦，小女子也是诚心感动。小女子为了表达自己的尊敬，更为了表达谷主对大家的关照之情，愿在这里为大家再献上一曲，希望大家喜欢。”

大家听罢，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前面的人自觉地坐好，方便外面的人更好地观看。这里看似微小的一举一动，无不体现出这支军队严格的纪律性。只听妙可小姐轻声唱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一曲歌罢，众人痴醉，竟然无法从陶醉中清醒，一时静寂无声。曹成一见，便骂了一句：“一群混蛋，竟然连鼓掌都不会。”妙可姑娘听了不禁嫣然一笑。众人见了妙可姑娘那万种风情的一笑，哪里还顾得上想其它的，只是在那里细细地品味着那一笑的风情，全都呆呆地发愣。

妙可见状，自己也暗自欢喜，想不到自己竟然魅力如斯。她慢慢地转身向大船走去。众人这才从梦中醒来，拼命鼓掌、高声欢呼。

妙可一行回到船上，转过身来，再次向众人行礼致谢。众人的掌声欢呼声也再次响彻天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大船慢慢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这一场劳军之旅获利空前成功，成了人们街谈巷议的话题，春香楼的名字更是不胫而走，带动春香楼的生意更是高涨无比，给春香楼带来了意外之喜。

其它几旅的士兵们不干了，他们纷纷到长官那里请愿，要求长官们到谷主那里去请求，也要来一场同样声势的劳军，否则将士们如何能够安心耕种。

盛情难却，蒙垚也只得再与王宇商量，满足了将士们的要求。春香楼的姑娘们也确实用心尽力，她们还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呢，争强好胜之心也不缺乏，人人都想在演出中出彩、博取名声，因此练习刻苦、演出卖力。演出结束后，人人也累得不行。蒙垚又下令犒赏了这些姑娘们，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

于是一场辛苦、枯燥又乏味的春耕劳作，便在这种欢歌笑语的气氛中降下了帷幕。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在人们的精心耕作、细心照料下，这里的气候又是出奇的风调雨顺，庄稼便茁壮成长起来。看着那绿油油的禾苗，人人心里都笑开了花，那干劲就更足了。

转眼就到了收获季节。原先那些一望无际的野草统统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片金色的稻子、黄色的谷子，它们都已经低下了沉甸甸的头。大地只见一片金黄，也分不清哪里是稻、哪里是谷。更有那丰收的大豆，鼓着圆圆的肚子，似是再也等不及、就要破膛而出了。

远远望去，土地成了金色的海洋。这金色，是丰收的颜色，是喜庆的颜色，它带给人的永远都是欢乐。但是金色虽美，毕竟是单调了些，因此便有一片片红色的高粱，高高地挺立着。这些高高在上的高梁，像是鹤立鸡群般俯首看着它的那些丰收的小伙伴们，一起庆祝这样一个丰收的季节。有了这些红红的高粮，这幅丰收的画面才算完整起来。

山下一片喜人的丰收景象，山上同样的姹紫嫣红，果实累累。那色彩斑斓的树叶里，还藏着五彩缤纷的果子，像是藏在深处，偷偷地向外张望着。

这山上山下的丰收景象相映成趣，再加上一条大河横贯中间，片片池塘点缀其中，真是绝美的丰收景象、梦幻的人间仙境。

这是人们收获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这一天是蒙垚让梅齐精心挑选出来的。人们晚饭后便来到了谷主府前面的广场上，因为今天谷主要举办桃花谷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丰收庆祝大会。

今天的广场热闹非凡，谷主府门前挂满了红红的灯笼，城墙上插满了五彩缤纷的旗帜，渲染着节日的气氛。广场上有各式各样的小吃为人们提供美食，还有各式各样的杂耍为人们活跃气氛。

刚刚谷主府宣布了合适的粮食采购价格，人们自己算了算账，一下子手里的钱便多了起来。于是人们三三俩俩地一起逛着聊着，大部分还是一家人在一起。大人给孩子们买了好吃的和好玩的，孩子们便欢乐地奔跑着、追逐着，手中还举着那些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却是不肯轻易地吃下去。大人们看着孩子，眼里都是笑意。更有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谈笑风生，偶尔会有一对男女脱离大众单独离去。想必是二人互相喜欢，要找个僻静的地方深入沟通去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月亮也快出来了。这时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快看，月亮要出来了。”

人们的目光便都被吸引到了那月亮升起之处。起初只是一片金黄色彩晕从山顶上露了出来，慢慢地金黄色彩晕便耀满天际。随后便是一小片金黄色的月亮出现在了山顶上。随着月亮的升起，金黄色慢慢主导了整个天空。随着圆圆的月亮腾地冒出了山顶，月亮也变成了淡黄色。随着月亮升上高空，天空便被洁白的月光所笼罩。

这时，城门上一阵美妙的歌声传来，为这寂静、美丽的月出美景增添了无限的意境。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这月亮已经升起过不知道几千年、几万年，山里的人们一生也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但是他们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静静地看着月亮，静静地看着月亮慢慢地升到空中。他们兀然发现，原来月出是这样的美、这样震撼。他们也在深深地遗憾和自责，以前怎么就没有想过好好地欣赏过这样的月出呢？他们觉得他们必须要发现自然的美景，欣赏身边的美好。

银色的月光下，万物一片洁白。月亮以它的无私，把它的光芒均匀的洒向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物。月光下的谷主府更加巍峨挺立、五彩缤纷的旗帜在月光下别具风采，红色的灯光更是给一片洁白平添了蓬勃的活力。

向远处望去，月光下的土地是银白的，地里留下的秸秆也是银白的，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提醒着人们丰收的回忆。月光下的河水更是银白的，也是静静的，像一面巨大无比的镜子，也似是在向月亮示威一样，那分明是在说：看看我们谁更白！只是偶尔有一尾鱼会跃出水面，打破镜面的平静，荡起一串串的涟漪。

就在月光高挂天空，月光最明之际，谷主蒙垚出现在城门上。见到谷主，人群便自发地发出欢呼声。这是发自内心的呼声，是谷主的到来让他们得到了这样丰收的景象，让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生活，让他们得到了想象不到的富裕。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可以让他们持续发展的生活方式。

蒙垚亲切地向大家招手致意，又慷慨激昂地向大家祝贺了丰收并表示了感谢后，盛大的歌舞表演便开始了。

这一次的节目更加精彩，妙可姑娘还破例为众人多献上了几支歌舞，把晚会带到了更加完美的高潮之中。

庆祝大会在高高的月亮注视之下，圆满结束。人们也依依不舍地慢慢散去，也有一些不肯回家的人继续寻找他们的欢乐。

这必定是不平凡的一晚。这一晚，他们第一次这样专注地欣赏大自然的美景，尽管它们以前曾经无数次地发生过。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谷主给他们描绘的美好前景。他们第一次欣赏到这样的歌舞。他们第一次开心地庆祝他们的丰收。当然更有那些收获了爱情友情的人们，他们对这一晚的留恋会更加长久。

圆圆的月亮、洁白的月光、寂静的土地、沉睡的人群，为人们展现了一个平静美好的世界。当然那些此时依然不肯入睡的人们，更是给这个世界增添了无限的生机和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