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哥。”
“来了。”
司寇府的房间外,丁怀义喊来袁山保,问道:“那几样东西有没有找到?”
袁山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
“怀义,时间太仓促,只找到了一样。”
丁怀义本来没抱什么指望,袁山保既然找了别人,肯定不会尽心找东西,看到匣子不禁心神微喜。
袁山保打开匣子。
匣内躺着一根小树枝,小指粗、弯弯曲曲,暗绿色树皮,断口处的木茬上带着一些细纹。
“这是什么?”
“雷击木的树枝,我们这边不产雷木,我托了几层关系才求到这根木头。”
丁怀义神色不动,接过匣子。
“希望可以派上用场。”
房间内,贺仵作已经摆好了供桌。
桌上是瓜、果、点心等。
桌后挂了一幅画像。
画上是一个女仙,相貌威严、慈悲,身穿黑白双色珠衣,左手托聚一枚九色宝珠,右手虚抓五个虚影,分别是人、神、妖、鬼、魔。
贺仵作递过三支香、一张灭鬼符。
“没有大碍,念一遍灭鬼咒就行,你第一次施展可以试试符、咒一起配合。”
“好。”
丁怀义接过东西。
贺仵作瞥了涵涵一眼,转身出去。
丁怀义回忆了一遍灭鬼咒,闭上眼睛,站在原地平复心绪。
“大人。”
他睁开双眼,道:“怎么了?”
“我家老爷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一个老头子,那人夸口可以诛杀小鬼,只要两万通宝。我劝了几遍,老爷执意不听,这才让那人出手的。”
丁怀义侧目看去。
涵涵有些害怕,担心惹恼了丁怀义,泄露了自己的心机。
“大人,其实吐血是我故意的。”
“哦?”
“那人画了一道符,冲成了符水。我喝下去后,感觉肚子里暖暖的,我知道不妙,所以故意振捣阴气,让他们撞在一起,所以才吐出黑血。”
丁怀义神色不动,盯着看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
涵涵愣了下,小声道:“谭寒,寒冷的寒。”
“谭寒,我记住这个人情了,过来坐下。”
谭寒心中大喜,压制住脸上的喜色,走到丁怀义的旁边坐下。
丁怀义轻吐一口气,收敛神色,跪在地上,道:“弟子丁怀义,叩拜万灵大帝太真主母掌劫大天尊!”
声音半吟半唱。
不同于上次元气运至喉间,这次元气散入五脏,发声时五脏一起震荡,声音沉闷有力,犹如从天外传来。
烟雾飘荡。
丁怀义作揖三次,起身把香插入香炉,回身捏起灭鬼符,朝符尾灌入元气。
“受命太真,整敕天兵,白蛾捕魂,百足屠割,狮蝠灭根,黑狡斩首,上威众天,下摄魔灵,既威既摄,万凶灭形。”
浑厚声音落下。
房间内没有人再开口,可是似乎仍有一种莫名的声音在耳朵深处反复回响。
香炉上的烟雾不再散开,而是汇聚成一缕青云。
忽然间,灭鬼符无风自动。
丁怀义松开手指。
符箓飞起,在香炉飘出的青云中打了一个转儿,快速遁走,贴在谭寒的肚子上。
“啊!”
谭寒痛叫一声,嘴巴大张,仰头对着天上,“呵”出一丝丝气流。
丁怀义察觉到一股寒意。
寒意散开,与青云相撞后迅速溃散。
五息后,青云消散,香炉上的烟雾恢复了原本模样。
丁怀义心头稍松。
“怎么样?”
谭寒闭上嘴巴,缓缓低下头,摸着肚子上的符箓,感受了一番,道:“大人,我好了,肚子不凉了,也不疼了。”
丁怀义微微颔首。
比想象的容易。
贺仵作说,普通人很容易失败。即便有画像、香、符、咒等诸多辅佐,可是难以通灵,十次顶多能成三四次。
可是他至今尝试过两次,一次请魂、一次灭鬼,全部成功了。
“去吧,快告诉你家老爷。”
谭寒起身看着丁怀义,躬身行了一礼,道:“大人的恩情,小女子铭记在心。”
丁怀义笑着点了下头。
谭寒嘴上说谢恩,可是实际上她不忘恩,丁怀义也忘不了她的人情。
……
司寇府,朱昌的书房。
朱昌正躺在床上睡觉。
丁怀义提着一兜大平重宝走进去。
朱昌立马惊醒,一把抓住手边的白玉核桃,警惕地扫了一眼,看到是丁怀义后才放松下来。
“吓我一跳。”
丁怀义勾起嘴角,瞥了一眼朱昌的宝贝好玉,道:“戴在身上也是提心吊胆,不如存进钱庄,那里最安全。”
赛月银霜,周蓬的拜师礼。
洗练过的元气十分纯净,而且可以消解元气中的燥热、火毒等。
朱昌咧开嘴,摸了摸白玉,收进袖子里。
“事情办完了?”
“嗯,小赚一根雷击木,还有四万通宝。”
丁怀义坐在书桌后,放下东西,又补充道:“还认识了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以后少和那种人接触”
朱昌不喜欢袁山保。
袁山保是放贷的,贷款的大多缺钱,每年都有几个还不上。袁山保为了逼债,做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丁怀义不以为意。
朱昌起身喝了一杯茶,道:“灭鬼不是正经营生,再说也没那么多鬼让你去灭,你打算干什么?”
“去武楼打拳。”
“还打?”
丁怀义点了点头,道:“当然,就算不图钱也得去,以前还以为自己算个高手,碰到了魏春然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前身从小学拳。
在拳馆和同门交手,出门和街坊交手,丁森还在时也约过几次比斗,一向是胜多败少,所以心中十分自负。
武楼里打了一场才知道天外有天。
虽然魏春然年纪不小了,但是拳头也不认岁数,敌人更不认。
……
“丁公子,掌柜的请您过去一趟,一起商议打擂的时间。”
“好。”
强威武楼旁边有一条小巷子,顺着巷子进去,一套大宅院的院门大开,门内传出一声声呼喝。
丁怀义进入门内。
大门正对面是一个练武场,一高、一胖两个人正在里面交手。场边摆了几张桌子,七八个人正在桌边说笑。
许万坤也在其中,看到丁怀义后,起身道:“丁老弟,来了。”
“嗯。”
丁怀义走过去。
许万坤笑着道:“刚才还说起你呢,大家都想亲眼见见,话音刚落下你就到了。”
“说我什么呢?”
“你自己看。”
许万坤拿过一人手里的报纸,转手递过。
丁怀义十分疑惑,来回扫了几眼,看到一行字迹后,立即停下眼神。
“凶案告破!”
“叔侄杀人夺宝瓶,司寇遣兵诛奸邪!”
上面是周骞凶案的始末。
只是和丁怀义经历的不一样,报纸上多了一个人——少司寇闻在龙,所有人都是在闻在龙的指派下行动。
似乎没有他,梁叙、梁巴就会逍遥法外。
而朱昌、丁怀义,只是在闻在龙的料事如神下,出去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