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两使赴齐燕

秦赵两国在上党展开了对峙,各国也是松了口气。

秦赵两国在上党闹得动静越来越大。本来各国都认为两国不过是为了争夺上党之地,结果自从赵国联合楚国之后,性质就变了。先是赵军在泌水重创秦军,紧跟着就是楚国大败司马错。楚国更是号称五十万大军大举攻秦,大有收复失地之意。现在秦赵开始对峙,局势走向缓和。

各国都很是紧张,齐国担忧赵国打输了上党之战,而燕国则是担忧秦国无法取胜。相比之下,韩国却是更为焦急,甚至韩王都想去咸阳、邯郸去督促两王持续交战,恨不得让两国打得两败俱伤。实际上,秦赵两国最想把韩王宫夷为平地。就是因为韩国的操作,秦国唾手可得的上党被划给赵国。而赵国只能被迫迎战秦国,两国都恨死了韩国。从赵国联合楚、魏、齐,而秦国联合燕国就可以看出来。两国都已经在心中将韩国除名了。可怜韩国还做着两面得利,削秦弱赵的美梦。

此时,姚贾已经到达了临淄郊外。一路走来,齐国境内尽是荒野,齐国百姓所食也不过是些面糊糊。姚贾也是不禁慨叹,当年齐国是多么强盛啊,位于诸侯之长,经济繁荣,民生充实,带甲四十余万,挫楚国,一度将手伸入吴越。燕宋也曾被其所灭,如今却是如此光景。

齐国迎接的部队脸上也是挂不住了,赵国曾经屡次向齐国求援,国家弱小。当时齐国以上国自居,援助的粮粖、武器还只是齐国的冰山一角。如今形势却是巅倒,齐国将士心中也不是滋味。

入了临淄城,才有了些烟火气。有些许小贩在卖些东西,大多却是吃食。姚贾看到路边有些刚刚耕完田地的农民,其中最小的不过七八岁。姚贾不禁哀叹一声,本来此次赴齐,他还有心看一看齐国的繁荣景象,据说曾经的临淄比现在的邯郸还要繁荣。抬头望向只能看到隐隐的高楼朱墙,在阳光的照射下却是显得有些刺眼,那赫然是自己赴齐的终点,齐王宫!

相比姚贾赴齐的慨叹,远在燕国的秦使却显得狼狈的多。

他是不敢走赵国的,只能沿水路出发。期间经过魏国。结果魏圉那个愣种直接派兵截杀。他就不明白了,赵国是给魏国什么了?难道上党之战即使打输了,秦国就会衰弱了?干嘛这么给赵丹拼命?如果秦使要是知道当时赵国调集大军威压朝歌,或许就会理解了。惹怒秦国不过是以后可能被灭国,如果放了秦使而交恶赵国,赵国是真的会直接灭了魏国的。

即使秦使有些狼狈,却依然趾高气扬的。小小的燕国,虽然列为七国之一,但是在秦国面前亦不过蝼蚁。能和秦国在平等地位上讲话的,当今只有赵国,连楚国都谈不上。秦国近百年所送质子,一个在赵,一个在燕。至于送燕的,只是为了打破外交孤立。只有送给赵国的,是真的怕秦国在忙于对韩战事时,赵国出兵援韩。这是秦国的耻辱,却也是秦国对另一个强国又敬又恨的证明。

秦使也是将出使不利的冤气撒向燕国,面见燕王仅仅是行了作揖礼,甚至连腰都没有弯下去。使得燕王极为恼怒。

栗腹怒言道:“汝面见我王,因何不拜?!”

秦使也是不惯着他,怼道:“我乃上国之使,何须拜一小国之主?依周礼,小国之上大夫等同于上国之中大夫。而我官居上大夫,非君王而不拜。我为使,代表我王之意。若依周礼,燕王当面西行跪拜之礼!嗟尔小国,世居北方荒夷之处。不知周礼,以下犯上。今我跪于燕王,燕国可受得起我这一跪?”

燕王已经到了要发火的地步了,结果却听秦使道:“赵国组建合纵,如今赵、魏、楚三国已然倾国之力欲要灭秦,三家之兵已百万之数。燕国背弃,想以三国之兵削弱秦国。我王已绝意退回关中,不问山东六国之事。然燕王背弃我王,我王却是仁义。特来告知燕王,齐王斩杀自己的舅舅送至邯郸,以明联赵抗秦之志。齐赵与燕乃是世仇,望燕王早做准备。”

秦使说完就要转身离去。燕王却是惊出一身冷汗,秦国如果真的退回关中,没有秦国站台的燕国,齐赵会不狠狠从燕国身上扯下一块肉?

“秦使留步,本王未以礼相待。此燕国之错,何不等上些日子?以赎燕国失礼之名。”

“燕王莫不是在希望齐赵会劳师千里伐秦而将燕国舍去?又或是想再消耗我两国些许国力?燕国一日不出力,我秦国一日不攻。本使等得起,我王却是未必。”

相比之下,另一边的姚贾姿态却是放得低了。

“赵王真愿还齐国麦丘之地?”

姚贾看着齐王激动的样子,点头道:“我王愿还麦丘之地,只是有一条件。”

朝堂上的众臣也是大喜,多少年了。赵国自从五国伐齐后,便就只有三大爱好:吃饭、睡觉、揍齐国。如今赵国竟然将麦丘还回来了?麦丘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齐国的屏障,相当于秦之函谷、赵之上党。

“什么条件,贵使快快说来。”

姚贾轻轻的咳了咳,轻声道:“我王愿以麦丘之地,换齐国十万大军前往上党助阵,结三国之兵,与楚国呼应,共诛暴秦。”

小齐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生意赵国可真会做。拿一麦丘想换自己伐秦,齐国和秦国的贸易还做不做了?

姚贾轻轻的问道:“大王可愿出兵伐秦?”

“贵使啊,不是齐国不愿出兵。可是我齐国实力弱小啊。麦丘一地且算了,齐国愿赠予赵国,永不取回。”齐王心里这个难受啊,永不取回个屁啊。齐国不能失去麦丘,就像赵国不能没有上党。就在齐王内心难过时,姚贾将先前赵丹所言转述给了齐王。

齐王心中大惊,赵国的武具难道不要钱的吗?

“贵使上句所言何如?”

“赵国愿造武具予齐国?”

齐王摇了摇头,继续道:“非也,上一句。”

“臣问,大王可愿…”

还未等姚贾说完,齐王就重重点头,随后仅仅说了两个字。

“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