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思考,一个男人。
一个旧社会包裹无数传统思维的男人,在秉持着要求他人注重传统美德的这样的男人,他却踌躇在他弟弟的房门口,抽完了一根烟。
他大概是想和他那繁忙了一天为家拼搏的弟弟说点什么,会说什么?我不知道,但这个男人从他那集满灰尘的房屋里出来,踌躇在这大概积攒了很多勇气。
这个男人就只剩这个不显得孤独的身份好继续独立生活了,他最近常犯因年老而骨质退化的四处疼痛的毛病。
他的灶台前是陈年旧垢,锅里还有未来得及清洗的碗筷,上面漂浮着几只四脚朝天的虫子,一边几个散开四落的调料瓶,满满当当,像是个不做饭吃的人,打开碗柜,碗柜里扑面来的是一股鲜苔霉菌味,这个木质的碗柜十分老旧了,周边黢黑,早已看不见木头的原本颜色;里面的第一层碗和瓶子七零八散的,下面几层倒是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与这里所有暂时看见的完全不一致,细想那应该是女主人出门前的生活习惯。
这个男人的一家都出去了,儿女都在外各自有着各自的生活。他的老伴在他儿子家仍然操持着儿子一家的生活,操心着孙女孙子的吃;但他是没啥用处被嫌弃大半人生的老人,好在儿女还有分些赡养费供他无趣的生活。
他以前的生活没几人知晓,只往往常听人说,他在什么地方欠下了牌债;再老一些的留在村子里的人经历的事多了的就说,他以前是个教书的,是村里最先盖上红砖、白墙、黄瓦房子的男人,只不过这个男人运气不好,讨了个强势的媳妇,后来为了一些蝇头小钱,彼此争吵,伤了情分,书也没教了,家里的大大小小事,当起了甩手掌柜,蝇头小利的刷油漆的工作也没干了,自那是一蹶不振,越发猖狂,天天栽在麻将和牌桌上,不顾妻儿。
具体的故事没人说清楚过,在那个时候,那个年代,村里的男人、女人都在忙着生存,要么就是外出谋生,只有的人说着一些良心话,为着这个男人的老伴,护着短,那人也是留守在家的女性老一辈,说着男人的老伴,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就在烟花爆竹厂里工作,日复一日双手沾着烟灰燃料,回家常年家务湿水沾身,就这样每日几公里路来返补贴着家用。这些都是听说的,偶尔她们回家过年时瞧见,也如出一辙,却也值不得的几个钱来描述,这个男人在这踌躇的勇气。
我停下了那些断断续续碎片似的回忆,思绪也跟着断了。不由得感叹在我们身边这样的男人还有多少?听他们指责着这个男人的不负责,讨论争辩着谁对谁错,谁的想法谁的看法,那男人是不是因为还有情分吗?如此一蹶不振,与子女不睦从来不感觉悲痛吗?他龟缩在他要求的传统思维中,又为何做不到要求中的自己那样一个传统男人的顶天立地?他到底想说点什么,却只让这根烟蒂留在了他弟弟的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