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夜间袭营

“流贼,真是该死!”

祖宽强忍心中的愤怒,在心中咒骂着张献忠。

只这一轮箭雨就又损伤十余人,虽然现在陷入黑暗之中,但也并非就安全了。

箭矢还在时不时的落下,中不中箭也只能看运气。

任凭祖家军威猛如虎,现在落入陷阱之中也只有挨打的份。

......

南方的山林之中,陈东带人已经躲在山林里一夜一日。

“北面战场上如何了?”陈东在简易的帐篷里询问着返回来的夜不收。

之前他就探查到,祖家军一路追着张献忠的大军来到了龙门山道,现下已经交战了有一日。

陈东耐着性子并没有支援过去,并不是他不想解救祖家军,而是在旁边还有另一股敌人,也在静观其变。

“祖家军被围在山上,等到明日怕是有全军覆没之危。”

“流贼足有两三万,贼首张献忠亲领,在外围设置有三层铁通一般。”夜不收神色变色,紧张道。

“东边的流贼呢,有什么动静?”陈东问道。

“东边的来人刚扎营,并没有参与进去。”

“观其营寨内有万余人。”夜不收老实回答道。

陈东闭上眼睛,陷入了沉默,在脑海中思考着对策。

之前他已经派人通知洛阳的守军,现在不必担心洛阳城。

现在要考虑的是解救祖家军还是去找另外一股流贼的麻烦。

“曹真,你带领着辅兵,夜半时分去偷袭围住官军的流贼,跟祖总兵会合,合力杀出去。”

“我带人去把那一万人给收拾了。”

“事后咱们到伊阳县集合。”

陈东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分兵,首先就是要确保祖家军不能被全歼灭,其次就是防止被两面夹击。

只选择一方固然万无一失,但也将陷入到危险的境地。

只解救祖宽,有被包饺子的风险,只进攻另一股流贼,祖家军就有被全灭的风险。

偷袭固然可以取得胜利,但当流贼发现援军只有千余人的时候,怕是有全灭的风险。

陈东手下的大都是新兵,战斗经验并不丰富,打偷袭打顺风仗还行,但是真要被流贼包围,怕是想冲出去就难了。

“将军,还是让我带人去吧,你带人去解救祖总兵。”曹真闻听有些不情愿的出声道。

他是曹变蛟指派过来,既是监视又是辅佐,他不能看着陈东往火坑里跳。

凭借着刚训练不久的降军想要夜袭流贼一万精锐的大营,即便是偷袭,也有全军覆没之威。

尤其是这些降军,他并不是很信任,之前官军不愿意招降流贼也是怕这些人临阵倒戈。

之前这种事发生的不是一次两次,所有的将领对这种事都是能避免就避免。

“你想违令?”

陈东直接冷眼看过去,劝退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曹真。

“你做好自己的事,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下去准备吧,今晚会是一场恶战。”

临阵倒戈,陈东又何尝没听说过,他也怕,所以他才选择另一股流贼,而不是张献忠的主力。

这些人之前大都是张献忠手下的人,现在在他手下,这次算是考验,不仅是对他,也是对这些新军。

能不能浴火重生,就看这一战了。

三更半夜,晚上的寒气越来越重,山里的风冰冷刺骨。

陈东带领的人化作两股长蛇,在夜不收的带领下摸黑赶路。

陈东直接命令手下的人用厚布包裹着马蹄,以防马蹄声过大,引起流贼的警觉。

为了防止流贼发现踪迹,他直接把手下夜不收全部派遣出去。

行军状态的军队,最怕的就是在突然遭到袭击,这是最容易崩溃的。

所有军卒并未着甲,穿甲赶路太消耗体力,即便是军卒,都承受不住。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只有海量的斥候,散出去,每前进一步,就有夜不收汇报前面的情况。

能做夜不收的人,无一例外单兵作战能力强,腿上耐力持久的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侦探敌情。

然而斥候之间的战斗,并不比战场轻松,战斗厮杀是他们的强项,眼睛更是得敏锐。

陈东深知消息来源的重要性,所以这些营里的辎重大部分都是紧着夜不收。

当然很多信息都需要他自己做出判断,首先就是人数上,夜不收不敢靠近,只是依靠旌旗数目,辎重车辆预估。

这非常考验将领的全局意识,只考虑一方战场的人做不好统帅。

赶路两个时辰,已经十分的接近流贼的营寨。

陈东已经得到消息,对方并没有在这个方向设置警戒,只是对龙门山那边设置有少量的斥候。

有之前的叮嘱,夜不收并没有跟他们发生冲突,而是远远的避让开来。

“传令下去,休息半炷香,抓紧吃东西。”

陈东并没有着急发动进攻,而是让手下的人先吃点东西恢复体力。

半炷香后,陈东直接传令全军披甲,准备杀进流贼的营里。

“孙安,你带人穿上流贼的衣服,把营门的守卫解决掉。”

孙安在一旁早就已经带人换上了流贼的衣服,装作张献忠的部下。

夜黑风高,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来临,这时候的人睡的最熟,熬夜守营的人也最是困乏。

陈东见到前面的营门处火光闪动,直接带着手下的人快速往营里冲去。

甲胄的摩擦声,还有马蹄声越发的沉闷。

“去放火!”

“王五,你带人去东边,别让人跑了。”

营门大开,陈东直接带人奔入营中,下达命令。

陈东带人举着火把骑马直奔中军营帐而去,擒贼先擒王,什么时候都是击垮敌方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流贼们大多都还在睡梦中,营中的烟雾越来越重,火光冲天。

警惕性敏锐的流贼已经起身穿上衣服走出营帐,想要查探情况。

刚踏出营帐,还没等他看清来人,迎接他的就是森寒的枪尖,没有任何胡里花哨的攻击,很寻常的直刺,又快又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是另一杆长枪到来。

这时想反应过来,何其艰难,脑子发挥出的指令,身体仿若不听使唤一般迎着枪头倒了下去。

到死都没能看清楚来人,随后不甘的闭上眼睛,思想开始慢慢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