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早晨七点左右,苏先哲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他一路摸索着走进了苏漫淇的房间,他说话的语气有些低沉,“姐,你今天带上我好不好,我想跟你一起去卖菜。”他见识过油条不好卖的场面,他想要知道苏漫淇是怎么卖菜的,他想要领会苏漫淇的艰辛历程。

苏漫淇慌忙从床上坐了起来,苏漫淇不忍心拒绝他的要求,苏漫淇点了点头欲要答应下来,“卖菜很辛苦的,你忍受得了吗?”苏漫淇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苏漫淇有些担心他受不了这份辛苦。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他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他一副义正言辞的姿态,“再辛苦也没有念书辛苦,只不过就是卖菜而已,我不用学也会。”他认为卖菜没有念书辛苦,念书实在太伤脑筋了。

苏漫淇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他连小学都没有毕业,就要开始承受家庭的负担,苏漫淇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些来自心底的歉意,“念书确实辛苦,不过,你不用再去学校了,你已经解脱了。”苏漫淇摸了摸他的头,苏漫淇不忍心他这么小就要减轻家庭的负担,“先哲,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帮到你,你还这么小就休学了,你还这么小,就要减轻家里的负担。”苏漫淇不忍心看到他懂事的样子,苏漫淇特别心疼他这份还没有长大的成熟姿态。

他眼睛里依稀有泪光在闪烁,他不想在苏漫淇的面前哭泣,他确实还是有些舍不得放弃学业,哪怕念书再怎么辛苦,他也一定会坚持到最后,可惜苏陃不给他坚持念书的资格,他恼怒不已,但他不想把自己的脾气发泄在苏漫淇那里,“姐,我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学校了吗?我连小学都没有毕业,我将来肯定找不到工作,我就只能够跟着你们去卖菜、卖油条了。”他无比的心酸,他不想脱离轨道去生活,可惜,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苏漫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苏漫淇的心里也不好受,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没有什么幸福可言,苏漫淇不知道该向谁发泄这些年里的辛酸苦辣,苏漫淇不想看到他对生活充满怨恨,苏漫淇只能够小心翼翼的劝导他,“先哲,我知道你不想过这种粗糙的日子,但我们真的别无选择,你就不要再奢望回到学校去念书了,你得学会做生意,你千万不要偏离了轨道。”苏漫淇虽然心疼他的遭遇,但苏漫淇也没有办法去帮助他,苏漫淇只能够内疚和自责。

他冷漠的脸上突然被覆盖了一层寒霜,他在这一刻失去了童真的笑脸,他内心难受至极,但他又不想怨怪任何人,“姐,我知道了,我跟别人不一样,我没有富裕的家庭,我只能够比别人更了解生活的艰辛,我必须在还没有成熟之前长大。”他的眼睛里毫无光泽,就像是一潭死水,他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但他丝毫都不敢死心,哪怕他心灰意冷,他也只想振作起来。

苏漫淇见时间不早了,苏漫淇慌忙爬下床,苏漫淇径直走向了卫生间,苏漫淇慌忙开始洗漱,几分钟以后,苏漫淇才把自己收拾妥当,苏漫淇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就跑进了卫生间,他的操作很快,只是两分钟的时间而已,他就洗漱完毕了。

接下来是吃早餐,一家人都围坐在餐桌旁,苏漫淇一边吃油条,一边跟李芸芳汇报,“妈,先哲想要跟着我一起去卖菜,你同意吗?”苏漫淇这是在征求李芸芳的意见,如果李芸芳同意,苏漫淇才会把他带在身边。

李芸芳还来不及说话,苏陃却先开了口,“油条的事情都还没有弄明白,你就想要跟着去学卖菜,你做事情能不能专一一点?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只是这么一点小事而已,苏陃实在太小题大做了,他明显有些生气,但他敢怒不敢言。

李芸芳完全不以为然,李芸芳一点都不赞同苏陃的观点,“孩子觉得新鲜,你就让他去,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李芸芳显然是在责备苏陃,李芸芳早就看不惯苏陃的一意孤行。

苏陃喝了一大口稀饭,苏陃差一点被稀饭呛到,苏陃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就只会惯孩子,孩子都被你惯的不像样了,他想做什么你都依顺着他,他想要天上的月亮,你也能给他摘吗?”苏陃向来比较严厉,他感到特别的害怕,他在苏陃的面前,从来都不敢肆意妄为。

李芸芳被苏陃的话噎得心慌,李芸芳没有想到苏陃的言词会这么夸张,李芸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孩子什么时候有过分的要求了?就连念书这种事情,都是你一语成诫,我们没有反驳你吧!你向来独断独行,我们说过一个‘不’字了吗?”李芸芳越说越气愤,李芸芳早就对苏陃不满了,李芸芳一直忍受着苏陃的各种无理的要求,李芸芳一直都疏于反驳,而这一次,李芸芳实在忍无可忍。

苏陃不想跟李芸芳争执不休,但苏陃也不想轻易妥协,“我不想跟你吵架,我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征求过你的意见就妄下定论,但那种事情有些棘手,我只能够自己做决定,我担心你跟我不会站在同一个立场,你应该理解我,而不是在这里抱怨。”苏陃有些接受不了李芸芳的一番抱怨,苏陃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李芸芳了。

李芸芳已经彻底失去了味觉,李芸芳无奈的放下手里的碗筷,“你以为我想要跟你争输赢吗?我没有那份闲心,你从来都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你总是一意孤行,你从来都不会在意我会怎么想,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李芸芳越说越生气,李芸芳几乎冲苏陃吼了起来。

苏陃不想再多说一字一语,苏陃认为李芸芳完全不理解自己,苏陃不想跟李芸芳辩论,苏陃索性选择了沉默,苏陃确实不想跟李芸芳吵架,苏陃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

李芸芳不想轻易放过苏陃,李芸芳想要把淤积在心里的酸苦都发泄出来,李芸芳得理不饶人,“我已经受够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你了,既然你喜欢独断独行,那你就一个人过好了,我不想在外面辛苦了一天,回到家里还要看你的脸色。”李芸芳此时特别怨恨苏陃,李芸芳再也忍受不了苏陃的自作主张,李芸芳忍受不了苏陃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跟自己商量,李芸芳不想轻易原谅苏陃。

苏陃实在听不下去了,苏陃已经没有胃口吃早点,苏陃放下碗筷,走出了客厅,苏陃反手关门的力道很大,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道防盗门便被紧闭,苏陃这是在跟李芸芳置气。

李芸芳被那阵关门声惊吓了一跳,李芸芳轻轻的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李芸芳还是忍不住在一旁喋喋不休,“你们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我真是受够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他的那种怪脾气,既然他有脾气,那就再也不要回这个家。”李芸芳有一种想要把苏陃赶出家门的冲动,但李芸芳时常会念及自己跟苏陃这么多年的感情而又于心不忍,以至于,李芸芳一直都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苏漫淇认为李芸芳不应该跟苏陃吵架,苏漫淇认为两个人都有不对的地方,苏漫淇不想看到这个家四分五裂,苏漫淇只能够在一旁劝导李芸芳,“妈,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跟爸吵架了,我每次听到你们吵架,我的心里就特别害怕,我害怕这个家突然之间吵散了,我坚决不想看到这个家庭破裂。”苏漫淇最害怕这个家会破裂,苏漫淇不想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苏漫淇只希望家庭和睦而又完整。

李芸芳意识到自己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李芸芳也不想走上离婚的道路,李芸芳不忍心看到孩子们脱离了轨道去生活,李芸芳慌忙答应了苏漫淇,“漫淇,妈妈知道错了,妈妈以后再也不跟爸爸吵架了。”李芸芳心如刀割般的难受,李芸芳的眼里还闪烁着泪光,但李芸芳不想在孩子的面前哭泣。

吃好饭以后,他和苏漫淇一起下了楼,三轮车一直都搁放在一楼的店面里,他和苏漫淇一起合力把三轮车推了出来,苏漫淇快速的坐在三轮车的座驾上,而他就坐在三轮车的车斗里,苏漫淇一路载着他。

苏漫淇需要先去到蔬菜批发市场选菜,然后才可以到菜市场去卖菜,蔬菜批发市场就在东信南路,而菜市场却在扶摇街,东信南路到扶摇街有两公里的路程,苏漫淇从东信南路赶到扶摇街的时候经常会是下午了,下午的菜不怎么好卖,但苏漫淇几乎已经习惯了。

苏漫淇赶到东信南路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左右,当苏漫淇把三轮车上装满蔬菜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四十二分,苏漫淇不想多做停留,苏漫淇快速的骑上三轮车,他也安分的坐在三轮车的车斗里,苏漫淇此时有些着急,毕竟,苏漫淇还要赶往扶摇街那边的菜市场。

当苏漫淇赶到扶摇街的时候,已经快要临近下午的一点,苏漫淇快速的来到自己往常的摊位,苏漫淇麻利的把那些蔬菜摆放在摊位上,一切刚准备妥当,他突然在一旁叫嚷‘肚子饿了’,好在,前面摊位上有卖各种小吃的,苏漫淇慌忙问他,“你想吃什么?前面有凉面、凉粉、盒饭,还有好多小吃。”忙了一个上午,苏漫淇这个时候也饿了。

他有些犹豫,他知道苏漫淇卖菜也不容易,哪怕他这个时候特别想要吃盒饭,但他知道盒饭并不便宜,他也不想坑苏漫淇,“就是有一点点饿,你随便买点吧!我无所谓。”他把选择的权利推给苏漫淇,他也不想自己拿主意。

苏漫淇有些意外,他竟然没有直接说出想要吃什么,苏漫淇尽量征求他的意见,“你到底想要吃什么?我不会让你掏钱,你尽管放一百个心。”苏漫淇只想听到确切的答案,苏漫淇认为自己猜不准他想要吃什么。

他舍不得让苏漫淇亏本,他言不由衷的随便说了一个小吃,“我想吃凉面,那个贵不贵,如果有点贵的话,那就算了吧!”他当然知道盒饭要比凉面贵,他舍不得让苏漫淇多掏钱,于是,他便说出自己想要吃凉面。

苏漫淇斜了他一眼,苏漫淇伴带讽刺的语言有些伤感,“以我们这种家庭来说,一份凉面实在太贵了,我们确实有些消费不起,既然你喜欢吃,那我就帮你买一份。”苏漫淇一边说话,一边走向了小吃摊。

只是过去了两分钟而已,苏漫淇就提着一份凉面走了过来,苏漫淇把凉面递给了他,“如果不够吃的话,跟我说,我再去给你买一份。”苏漫淇说这种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苏漫淇说话的声音特别纤细,如果不是因为他离得很近,他一定听不清楚苏漫淇到底在说什么。

他满心欢喜的接过苏漫淇递过来的凉面,他突然意识到苏漫淇只买了一份,他慌忙问苏漫淇,“你怎么只买了一份凉面,那你吃什么?”他见苏漫淇没有给自己买一份,他果断决定要跟苏漫淇一起分享这仅有的一份凉面。

苏漫淇尴尬的笑了笑,苏漫淇的笑容带着明媚的忧伤,“我就不用了,我早餐吃了那么多,我还没有饿呢,我吃一个馒头就可以了。”苏漫淇晃了晃手里的馒头,原来苏漫淇只给自己买了一个馒头,苏漫淇舍不得多花一分钱,苏漫淇确实也想要吃点油腻的东西,可是,苏漫淇根本就舍不得乱花钱。

他完全不以为然,他才不会相信苏漫淇的一番话语,他知道苏漫淇只是为了节省钱才这样做的,他突然有些心疼这样的苏漫淇,“只吃一个馒头怎么够,你之前还踩了那么久的三轮车,你的体力消耗那么大,你肯定很饿了,我们一起吃这碗凉面吧,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其实一份凉面并不多,几乎只够一个人的量,他确实舍不得看到苏漫淇忍饥挨饿,他只想跟苏漫淇一起分享凉面。

苏漫淇食之无味的啃起了馒头,苏漫淇拒绝了他的一番好意,“不用了,我平时也不喜欢吃凉面,更何况,一碗凉面的份量也不多,我还担心你吃不饱呢,你还是一个人慢慢吃吧!”苏漫淇不想跟他一起分享凉面,苏漫淇索性拒绝了他的一番好意。

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大口的吃着凉面,哪怕凉面于他而言特别的美味,他也能够吃出苦涩的滋味,“姐,你对我太好了,而我却只能够享受着你对我的好。”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痛,他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泛滥,但他不想在苏漫淇的面前哭泣,他害怕苏漫淇会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