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为古人讲解炼钢原理

完成一切事项后，王初信拿着账本马不停蹄兴冲冲的回到了黄甫川堡已是亥时（21时至23时），王初信本想直接去操守府向王初仁报告的，结果被王建树拦下了，说是你伯母已经睡下，现在去打扰了她就不好了。

王初信只得安耐住性子等明日天亮，想着至于完成了大哥交代的任，没有辜负大哥的期望，结果在床上越想越兴奋，怎么也睡不着，结果第二天见到王初仁时就顶了个红红的熊猫眼。

王初仁看到王初信黑黑的眼圈，红红的眼珠关心道：“四弟，你是怎么了，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王初信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道：“有些兴奋没有睡好，小弟不虚此行完成了大哥交代的任务。”

说完就将账本递给了王初仁，王初仁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还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王初仁暗道：“山西范家，这个明朝最大的汉奸居然也预定了一万块，不知道他们预定干什么？”

王初仁脸色只是略微一变就恢复了笑容道：“四弟，你做得不错，首次出战就卖了这么多蜂窝煤，还卖了一个极高的价格，以后我们和蒙古人源源不断的交易，就不会战马和耕牛了，多余的牛马还可以卖给内地的人，又赚一波。”

王初信听到王初仁的夸奖，不好意思笑了笑。

王初仁又道：“现在草原上的市场基本上已被打开，接下来就是大明朝两京十三省的市场了，相信这次互市之后，我们的蜂窝煤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但是对于两京十三省还差了一些，还需要努力。”

王初仁估算了一下，按照草原上大约一百万人口，四口之家，使用蜂窝煤五个月，一天消耗两个蜂窝煤，按照两成人口能够使用计算，五万户五个月就要消耗一千五百万块蜂窝煤，换算成战马就是七万五千匹，光是此次交易就能得两千匹战马。

如果算上大明两京十三省，或者只算北方省份，按照中国人口史记录的北方大约两千六百多万人口，五口之家，四个月使用时间，这个恐怖消耗量，十二亿块之多，2文钱一块就是近两百五十万两白银。

其实真正消耗量远远不止，这里还只计算了冬日四个月消耗，而且还只是北方省份的消耗，现在是小冰河时期，南方巨大的人口也需要消耗，这将是一个更加恐怖的消耗量。

王初信听了王初仁的估算震撼得张大了嘴巴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蜂窝煤，居然有这么大的市场，能够创造这么大的财富。”

王初仁道：“只要是关系到大众百姓的衣食住行等方面，市场是你无法想象的，看似一个小小的蜂窝煤卖一文、两文，但是在巨大人口基数加持下，就是一个恐怖的体量。”

这下你明白为什么那些盐商怎么会富得流油了吧！

盔甲厂、火器厂、铁匠铺（以后铁匠铺统称为机械厂）均已安装一台水力锻锤和模锻压机。

火器厂，十多块熟铁片被捆扎在一起，已经被烧得通红，放在了铁炉口，通红的生铁水流了出来，生铁水与熟铁片混合后，生铁水的高碳与熟铁的低碳相互中和，但是相互之间才刚刚接触，还没有完全混合。

此时，李大牛用铁钳将铁锭放置在水力锻锤工作台，打开锻锤开关，水力锻锤开始工作，水力锻锤的锤头击打在铁锭上，发出金属碰撞的“铛铛铛”声音。

水力锻锤锤头比人力锤头重多了，而且速度也非常快，不一会儿，就将这块铁锭的碳中和完毕，成为一块钢铁，至于是中碳钢还是高碳钢王初仁也不清楚了。

李大牛看着这一团钢锭，两眼放光的说道：“多好的钢啊，以往靠人力捶打把手臂都甩酸了都不能得到这么一块好钢，现在呢，我只需站在这里掌着钳子，汗都不会流几滴就锻造成一团好钢了！”

王初仁知道这就是灌钢法，也叫苏钢法，在坩埚炼钢发明之前最为先进的炼钢方法，甚至在后世抗战时期人们还在用灌钢法生产钢铁。

王初仁道：“这就是灌钢法吧？”

李大牛点了点头。

灌钢法在中国南北朝时期逐渐被发明推广，中国古代的炼钢技术相比于西方先进很多，有炒钢法、百炼钢和灌钢法。沈括的《梦溪笔谈》里面就有记载，“世间锻铁所谓钢铁者，用柔铁屈盘之，乃以生铁陷其间，封泥炼之。锻令相入，谓之团钢，亦谓之灌钢。这里的柔铁就是熟铁。

宋应星的《天工开物》里面也有记载，“凡钢铁炼法，用熟铁打成薄片，如指头阔，长寸半许，以铁片束包尖（夹）紧，生铁安置其土（上）。又用破草履盖其上，泥涂其底下。洪炉鼓鞴，火力到时，生钢先化，渗淋熟铁之中，两情投合。取出加锤，再炼再锤，不一而足。俗名团钢，亦曰灌钢者是也。

明代唐顺之的《武编前编》：“熟钢无出处，以生铁合熟铁炼成，或以熟铁片夹广铁，锅涂泥入火而团之，或以生铁与‘熟铁’并铸，待其极熟，生铁欲流，则以生铁于‘熟铁’上，擦而入之。”这是苏钢的工艺，与灌钢原理相同，是灌钢的改进发展。

王初仁想问这一块钢是不是高碳钢，但是他知道说了李大牛也不懂，只得问道：“这一块钢硬度咋样？”

李大牛用锤子试了试，听了听声音叹息道：“只能算中等吧！”

王初仁猜想李大牛口中的中等应该是中碳钢吧！

于是问道：“这团钢能不能制作燧发斑鸠铳的击发装置？”

李大牛道：“昨天炼了一块钢和这块差不多，我们已经尝试过了，勉强能够作击发装置，但是由于质量不足导致弹力不足，击发成功率不高只能达到五成左右。”

“如果这团钢的硬度再提高两到三成成功率就能达到八九成。”李大牛唏嘘道。

王初仁下了一个决定道：“李处长，把全部铁匠叫过来。”

不一会儿，十多个铁匠带着三十多个学徒就来到机械厂前的一块空地。

王初仁直接开门见山道：“大家都是炼铁炼钢方面的专家，大家知道熟铁、钢、生铁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能够相互转换？”

刘金锤迷惑道：“大人，这些方法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至于为什么，我们咋个会知道呢！”

突然刘金锤想到王初仁的厉害之处，猛然道：“难怪大人知道，求大人解惑!”

王初仁故作高深道：“其实上次李处长说的五行相生相克，你们已经理解了一半了，上次我说了，煤炭是植物的精华，又经过了焦炭窑的再次浓缩，其实植物里面的精华是一种碳元素，所以焦炭就是碳精，炼铁时使用了大量的碳精，所以炼出来的生铁含量过高，而铁有一个特性，碳含量越高，铁就越硬，但是相应的韧性就越差，碳含量降低，铁就越软，但是韧性变高，生铁炒钢之后变成熟铁，含碳量降低，所以熟铁质地软但是韧性高，而钢的碳含量适中，所以钢既有生铁的硬度又有熟铁的韧性，钢又分为高碳钢、中碳钢、低碳钢，都是根据钢中的碳含量慢慢降低而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