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魏武挥鞭的副作用

事实上,根本不用陈弘吩咐,早在他动手砸邓范的时候,后面魏延也跟着出手了。

邓范带来的六七个家仆身材壮硕,都是他邓氏的精锐,但是在魏延这个清瘦少年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佩剑“铿”的一声从腰间拔出,寒光一闪而过,魏延已经砍下了一名家仆的头颅。

等到陈弘慢腾腾将邓范砸死时,魏延已经将邓氏家仆尽数斩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少君,贼子已全部授首!”

魏延收回佩剑,走过来抱拳道。

陈弘点了点头,将手巾递了过去,示意魏延擦擦身上的血迹。

“文长,咱们这次玩的有点大啊。”

水边,陈弘负手而立,眺望着流淌不息的淯水,目露复杂之色。

“少君,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是自然,只是……”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彼时曹操率军南下攻打南阳,张绣也是个识时务的,和贾诩商讨一番后便决定效仿法国。

可众所周知,宛城中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人妻,另一个也是人妻。

对于成熟男人来说,这的确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睡,还是不睡?

彼时已经膨胀过头的曹操没有丝毫犹豫,顷刻间便做出了决断。

张绣是个可怜孩子,自幼便没了父亲,一年前又没了叔父,如今归降于我,我如何忍心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也罢,今晚便让他感受一下久违的父爱!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张绣不堪其辱,趁夜对曹操发动了突袭。

曹操慌乱之间,甚至没来得及提上裤子便掩面而走,损兵折将后终于退回了淯水东岸的舞阴城。

战事虽告一段落,但城中却开始暗流涌动。

曹操名义上终究代表着朝廷,而张绣只是个外乡人,再加上当初张绣投降时,曹操大开空头支票,让一众南阳士族欲罢不能。

眼看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忽然没了,有些人受不了这个刺激,便开始在暗中动起了手脚,甚至打算刺杀张绣献城投降。

而邓范,就是这些豪族推举出来的代表人物,想要拉拢陈弘跟他们一起干票大的。

当然,这背后肯定也有曹操的影子。

可是这些人的小动作,又如何能瞒得过张绣背后的贾诩。

对这一切洞若观火的贾诩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反而派出了自己的解题人选,宛城县丞陈岳,也就是陈弘的父亲!

七年前,陈弘发现自己穿越到汉末时,便开始盘算着如何在这乱世中安身立命。

也就是从那时起,原本只能算地方豪强的陈氏突然发迹,财富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多,数年间便成了宛城第一大家族。在一次机缘巧合的情况下,陈弘更是帮自己父亲谋划了一个县丞的官职。

说起陈弘的父亲陈岳陈老爷子,在宛城,甚至是整个南阳郡都算得上大名鼎鼎。

只不过这个名儿,不是什么好名声。

用一句话来概括陈老爷子的为人,那就是能动手的时候绝不哔哔,能哔哔的时候也要动手。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陈老爷子素有任侠之气,早年间曾身背长刀游历四方,快意恩仇。

但奈何天性莽撞,命里缺弦,尽管陈老爷子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可所到之处,却人厌狗嫌!

简而言之,陈老爷子是个体面人,喜欢帮别人体面的人。

直到他三十岁那年,父亲去世,陈老爷子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自己那到处丢人的游侠生涯,被迫回来承袭家业。而彼时的陈弘已经十四岁,彻底掌控了家族中的所有产业。

陈老爷子一看,儿子居然有几分自己的风采,索性也就不再过问族中事务,只当了个名义家主。

毫不客气的说,如今陈氏拥有的一切,都是陈弘一手打造。

贾诩命陈岳肃清城中的投曹派,其实就是让陈弘动手。

平心而论,陈弘对张绣和曹操都不感冒,甚至压根不想掺和进去。

这俩人一个是胸无大志的匹夫,一个是喜欢玩人口消消乐的屠城狂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出手帮张绣固然会得罪曹操,但不出手,马上就会被张绣灭族。

弱小即是原罪,陈弘根本没得选!

贾诩想借刀杀人,而他陈弘,就是那把刀!

沉思片刻后,陈弘目光又看向了邓范的尸体,目露不屑之色。

这种诸侯之间的争斗,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却拼命往上凑,你不死谁死?

“邓公方才指淯水起誓,可见对这片水土爱得深沉。咱们也不好违了他的意愿,就把尸体全部扔河里吧。”

陈弘一挥袖吩咐道。

鱼儿虐我千百遍,我待鱼儿如初恋。

这次让你们吃顿饱的,等我下次再来的时候,你们可得乖乖咬钩哦。

“唯!”

魏延面无表情应了一声,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家少君的无耻。况且他本来也打算这么做,毕竟省去了挖坑的时间,当即命令随行家仆把尸体扔进水中。

一顿毁尸灭迹后,魏延开口道:“少君,咱们回去吧,家主那边也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既然要当贾诩的刀,陈弘一早便定好了计策,由自己把邓范约出来,老爹在家中召集全部战力,等自己回去之后,假借曹操名义召集城中所有投曹派。

最后,聚而歼之,一劳永逸!

以有心算无心,此计胜算不可谓不大。

如今第一步已经完成,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得快速跟上。

陈弘点了点头,正当主仆数人打算返回之时,不远处忽然出现数道身影。

陈弘眉头微皱,对魏延使了个眼色,后者早已按剑在手。

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绝对不能被人看到的,哪怕是事后的痕迹也不行!

若真是邓氏的人,那就只好把这几人留下了。

可等这数道身影近了之后,陈弘又松了口气,因为来者并非邓氏的人,而是自己的人。

“少君……少君……”

为首之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是陈氏的管家。

他带人一路小跑而来,此时早已步伐踉跄,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陈弘呼喊道。

“少君,祸事了!”

一句话,将陈弘的心再次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