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差，还是得出差（求追读！）

宛城府衙的占地面积并不算大，但张绣为了随时能问计于贾诩，索性在最僻静处给贾诩留了一个小院落，倒也够他居住的了。

张绣亲兵带着陈弘来到小院前，正准备进去时，却见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从里面走出来。

这少年个头不高，却眉清目秀，五官俊朗，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良好的教养。

“拜见穆公子！”

亲兵见到少年，连忙行礼道。

陈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少年竟是贾诩长子贾穆。再一细看，眉宇间果然和贾诩有三分相似，只是尚且青涩，完全不像贾诩那般老谋深算。

“见过穆公子。”陈弘也跟着拱手道。

这个时代，公子还是一种比较高级的称谓，远不是明清时期那种烂大街的称号，是个男人都可以叫。

越是众所周知高级的东西，越会随着时间而贬值，称呼也不例外。

公子二字，在春秋战国时期还是对诸侯王之子的尊称，到了汉代已经是公卿家里儿子的称呼了，再到后世明清时期，也就烂大街了。

就像太监这个称呼，本来也是对宦官的尊称，后面也就成了阉人的普遍称呼了，甚至带有贬义。

世上之事，大抵如此。

以贾诩的身份，长子贾穆倒是当得起公子二字。

眼见二人向自己行礼，贾穆先是挥了挥手，继而又面带疑惑看向陈弘。

“敢问……阁下是？”

“公子，这位是陈氏少君……”

听完陈弘的身份，贾穆神情严肃了起来，连忙拱手还礼道：“见过陈世兄！”

这下可把陈弘弄得有些疑惑了。

难道贾诩对此子说起过我？

“公子不必如此，在下何德何能，敢受公子之礼！”陈弘赶紧推让道。

“世兄何必如此自谦，家父一早便有吩咐，若世兄前来，便去书房相会。”贾穆笑道，同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如此，有劳公子引路。”

陈弘嘴上客气道，心中却越来越奇怪。

这明明才过了一天而已，怎么这个世界都变了。

前面张绣对自己客气，现在贾穆也是推心置腹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是，贾诩那老银币居然有个如此温润如玉的儿子，该不会是别人帮忙吧。

思索间，两人已经来到书房门前，贾穆上前敲了敲门。

“父亲，陈世兄到了。”

“少君请入内一叙。”

里面马上传来贾诩的声音。

闻言，贾穆再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怎么，公子难道不进去？”陈弘好奇道。

贾穆神情郑重道：“未有家父吩咐，小弟不敢擅入。”

陈弘这才反应过来，这时代书房堪比家中禁地，除了主人之外，其余人一概不准擅入。

只是……贾诩不让他儿子进去，却让我进去，这……

摇摇头将这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陈弘正了正衣冠，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贾诩如同昨日一般，脸上带着万年不变的平静神态，那是一种阅尽世事的淡然与麻木。陈弘甚至怀疑，就算是天塌下来，估计贾诩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不同昨夜的是，这次贾诩并没有站起身迎接，只是指了指自己对面，示意陈弘与自己对坐。

陈弘行礼道谢，便坐了下来。

说是坐，但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椅子板凳。所谓对坐，也只是一张桌案，一条草席，两人面对面跪坐下来，时间一久，腿便有些受不了。

“曹操退兵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贾诩的语气平淡而肯定。

“不错，多亏先生神机妙算。”陈弘拱手道，“曹操收了财货和粮草之后，便下令撤军了。小子在淯水西岸看了半晌，确定无疑后才回来复命。”

“嗯，此事办得不错。”

贾诩点了点头，表示对陈弘的肯定。

“先生过奖，小子不敢居功。”

贾诩摇了摇头，示意陈弘不必谦虚，随后又向陈弘保证，许给他的孝廉跑不了，但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到账。陈弘自然表示自己不急。

之后，二人又闲聊了一会。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贾诩总喜欢将话题往经学上靠拢，幸好陈弘后世时看过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总算勉强对答。

其中不乏一些后世经学大家的观点，说出来连贾诩都忍不住连声赞叹，甚至得皱眉思索一会才能明白，看陈弘的目光也越来越欣赏。

两人一直谈论到华灯初上时，贾诩才转身掌灯，随后却话锋一转。

“此间战事已成定局，今后之事，少君以为该如何？”

闻言，陈弘立刻打起了精神。

“但不知先生所言何事？”

“曹操还会卷土从来否？”

“这是自然！”陈弘毫不迟疑答道，“南阳自古乃膏腴之地，不仅是荆州重镇，更是大汉第一大郡。更重要的是，宛城地处荆州咽喉之地，北上可直捣许昌。如此要隘，曹操必然贼心不死，一年内定然再次来犯！”

“少君见识卓绝！”贾诩笑着点了点头，“那以少君之见，咱们该如此行事？”

这里贾诩说得是‘咱们’，其实是在告诉陈弘，大家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就不要在藏着掖着了，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说。

不需贾诩提醒，陈弘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即开口道：“先生，请恕小子直言，张将军麾下西凉将士虽然勇猛，宛城也足够坚实，但想要以此抵抗曹操大军，终究还是不够……为今之计，不妨南下结好刘景升，与之联合，共抗曹操！”

听到这里，贾诩脸上的笑容更甚，心中感叹此子简直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嘴上却继续问道：

“如何结好，又如何联合？”

“刘表得其名，张将军得其利。”陈弘侃侃而谈道，“名义上，他刘景升是荆州之主，便是张将军从了他又如何。须知他得了这个名分，就得出兵固守南阳。届时曹操再来犯，就得他刘景升出钱出粮，张将军却据城而守，从中周旋，是为得其利也。”

简单点说，就是让张绣像后来的大魏吴王孙权一样，先名义上认刘表为主，从而使曹操的火力点转移，自己好苟住发育。

“少君此言在理，前者老朽劝骠骑将军南下荆州时，便与刘景升有过联络。只可惜后来骠骑将军战死穰县，此事也就搁置了下来。如今却是绝佳契机，不知少君可愿去襄阳走一趟？”

陈弘：……

贾诩老儿，你没完了是吧！

就算我这人好用，你也不能可着我一个人使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