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我是谁？

推开大门，楚信悠闲的走入这座属于他的源山洞府，细细打量着。

这座洞府大气典雅，许许多多的阵法铭刻在每一个角落中，与洞府中的每一件家具、装饰，互为阵眼，相辅相成，除了提纯源山中的源气外，还可以静心凝神、小幅度提升洞府内的感知、凝聚天地间的生机，有许多妙用。

而除却客厅、卧房外，储物室、炼丹室、炼器室、药园、闭关室、书房、演武场等应有尽有，且都有独特阵法，起到不同作用。

这样的一座洞府，楚信说不满意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人总是追求享受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自然是越豪华越好，越舒适越好。

“奇怪了……”过了一会，收拾好了洞府后，便出于好奇心理在药园闲逛、伸出手指感受每一种灵土不同的楚信皱了皱眉，只觉得不太舒服。

那种不舒服非是肉体的不适，以他现在的修为，就算是神府境也有奇效的毒素也奈何不了他，加上真气流动、神魂感知、真意预察都没有问题，就让楚信将思考方向转移到自身心灵。

转身就走，楚信毫不犹豫来到闭关室，激活全部防御阵法后，盘坐在由诸多六品源兽材料制成的蒲团上，合上双眼，意识进入真灵虚空中，寻找可能存在的问题。

虚空广阔，无穷无尽。可见雷光闪耀，璀璨辉煌，演绎种种雷法精义，威势瘆人。

抬头望去，虚空弯折、光阴塌缩，四周的空间处于一种独特的状态，贯彻法理，恒定不变。

而更深处，阴阳交织，构成幽暗混沌，可见万象灭生，光阴环绕，玄妙无穷。

“问题总不会出现在斩道见我上吧？”眼见其他真意毫无问题，楚信便皱眉，毕竟真灵是神魂最核心的本质，若是真灵依靠斩道见我所演化的虚空没有问题，那大概率斩道见我也是没有问题的。

除非，斩道见我出问题了。

但这不可能啊？斩道见我是截天七剑第一式，不问其余，又有截天总纲辅助，就算楚信现在的修为太低，练皮毛也没有资格掌握，但也不至于让他心灵出现问题啊？

就在这时，楚信心中，那一直翻腾的正直善良之类东西，忽的不再翻腾了。它们沉寂下去、安静下来，好像已经被杀死。

“不对。”楚信皱了皱眉，他很清楚，这些属于他的东西，他是无法杀死的，哪怕是真灵虚空中，也会存在于他的心中，不可能消停下来。

除非……这里有另一个他，一个由正直、善良之类东西，所构成的楚信。

心魔？不，心魔外道，若真的存在，定然会被斩道见我灭杀，不可能让它存在乃至发展壮大。

排除心魔入侵的情况，那结果就很明显，那个给了楚信不舒服感觉到，是他的第二个人格。

一个因为来到玄幻世界、在圣迹之地中被强行压下去的属于蓝星人的善良本性，所衍生的第二人格！

“朋友，请你出来吧。”思想了可能，楚信便开口说话，试图将那另一个人格唤出。

“果然，我的诞生瞒不过你。”虚空无前无后，一道略显温柔的声音从楚信身边响起，而不用去感知，楚信就知道那是谁。

“那是自然。”轻笑一声，楚信握住因为修炼大悲赋中天诛地灭戮仙神刀而诞生的刀意凝华成的长刀，手腕一抖，千朵刀花、万道寒芒便铺天盖地的冲出，每一道寒芒、每一朵刀花，都极快、极狠、极霸道。将快、虚、实的刀法精义夹杂着唯我独尊的魔性，狠狠斩出，欲要诛戮世间一切，荡灭一切反对者！

天诛地灭戮仙神刀之“诛苍生”！

作为一式法身招式，在楚信得了精义的情况下全力施展，加上刀意适合，这一刀的威力就相当于外景一击！

“吼！”刀意魔性霸道、唯我独尊，覆盖范围极广，直接斩中的那发声位置所在空间被硬生生斩碎，无数幽暗刀光如同雷树四射的雷光一样，纵横交织。

虽然这一招威力不小，但楚信却很清楚，这拿不下他的对手。

果不其然，在刀光纵横交错之地，一道青色刀光飞出，如同贯穿天地的一道长虹，浩气沛然，将缕缕魔刀刀气斩灭生机、斩落虚空。

“御虚而上，破浪登云，斩落一处虚空，可亘万古乎？”清朗声音响起，那被斩灭生机的刀光中走出一名少年，穿雪白衣衫，握碧玉长刀，笑容温和，气质温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美好感觉。

正义楚信，或者说，白衣楚信，正笑眯眯看着出现，等着他的下一个举动。

“青帝灭长生，想不到你比我更熟练五方五帝刀。”没有心思去接对方抛出来的歌，楚信双目微眯，气机锁定住对方，气势开始攀升。

“是的，毕竟我修炼的武功不多，能够专心致志练好五方五帝刀。不像你，太爱惜面子，不愿意任何一门武功落下，而花大量时间去修炼每一门武功。”

白衣楚信微笑着，丝毫没有对于楚信的怨言，或者说明显敌意，就好像是至交好友许久未见一样。

不过，与楚信一样，他的气机也锁定住了楚信，气势同样攀升，浩然至大、如同光阴一般深邃神秘的气势释放开来，令他身侧的虚空更显弯折，如众神拜天。

“噗。”忍不住笑了，楚信用没有握刀的手扶额，一边身子后倾，哈哈大笑。

“没想到你也是唯我独尊！哈哈哈哈哈！”他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笑的肚子都有些疼。

“是的，唯我独尊和自私，是本性。它不只是你的。”白衣的正义楚信莞尔，松开握着碧玉刀的手，然后将拍了拍手。

碧玉刀扎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就好像扎在虚空一样，当楚信认真感知，就发现，那是空间本身扭曲，将它包裹，如同刀鞘一般。

“但不同的是，我还有我的底线、原则，我不会为了提升自己、为了自保，去做毫无人性的事，就像我一直未曾伤害你一样。”

白衣楚信说着，同时伸手握住碧玉刀的刀柄，但并没有将它拔出。

“底线？呵……那种东西有什么用？”虽然心中感觉奇怪，就像是缺了一大块一样，但出于面子，外加对于前世遭遇的愤恨，让他冷冷看着白衣楚信，声音冰寒若深渊。

“朋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心中一直存在底线，让你不会做出那些极端行为。”白衣楚信笑吟吟说着，眸光平静。

“那是因为未到时候。”楚信冷笑，毕竟，起码他自认为在面对绝境的时候，他是真的做得出无底线无下限的行为了。

“人之初，无善恶。朋友，我既然存在，就说明你心中仍然存在善良、正直等正义品质，否则我又以何为根基？”

白衣楚信始终语气温和，说的也都是正确的事实，但就让楚信心中生出明显的不爽感觉。

“你……”见楚信面色变得更加冰寒冷酷，白衣楚信正欲说话，他的眼前却忽然的出现一道凝炼至极、霸道无边、唯我独尊的暴戾刀光朝他杀来！

那道刀光不断分化，演绎快、虚、实、重、诡、暴的刀法精义，覆盖天地、无处不至！

“呵，你说得对，可惜，我是个粗人，更喜欢靠力量说话！”

“如果你的道理是对的，那就来击败我，来杀灭我吧！”

“你我必定有一方被吞噬的，全力出手吧！”

全力斩出一刀，楚信声音冰寒，气势达到最巅峰，真气与神魂之力、领悟的所有精义与刀意、精神都融入这一式诛苍生中，发出属于他怒喝，属于他的回答！

叹了口气，白衣楚信握住碧玉刀的手猛然抽，将长刀拔出，在手中一转，然后将其挥动，威势内敛，若柔水绵绵，似太极浑圆。

碧玉刀如同一条清河，在山岳下急速兜圆，一圈又一圈，在白衣楚信的身前衍化出了一个幽幽暗暗的漩涡，里面似混沌如太一，无穷吸力产生，引得四周都刀光与法理纷纷来投，主动落入漩涡中，被搅碎磨灭！

僵持一会，白衣楚信双手握刀，刀势一边，碧玉长刀斩出，混沌太一般的刀势对着那暴戾刀光冲杀而去，将暴戾刀光中蕴含的种种变化都在这一刀下被镇压、被冲刷、被倾覆，走向毁灭，走向岁月的终点，走向注定的终结！

“黑帝覆万物”，五方五帝刀之“黑帝覆万物”！

白衣楚信也没有留手，照样是全力出手！

此刻，楚信与白衣楚信的战斗方才彻底爆发！

为补全自身，也为证明自己的道路才是正确的！

唯有一战，只有一战！

便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