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选择今生不再相见,还是让若生忘了自己?御念迟疑了,她真的害怕,怕若生一旦忘记自己,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不要!”若生挣扎着拉住了御念的手,“不要!”
“若生!”御念泪流满面地看着怀里气息渐渐消散的若生。
“求求你……别让我忘记你。”
御念环抱着若生,痛苦地瘫坐在地上,“可是……如果不渡欲海,你就要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去了。”
“今生有缘无分,来生你等我好吗?”
“好!”御念含泪点头,“我尊重你自己的选择。”她决定就这样看着若生离去。
飞练和墨染都不忍打扰御念与若生最后的时光,唯有在一旁静默而立。
若生在御念的怀中断了气,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起来。这一刻,御念惊慌失措,甚至连哭都忘记了。也是这一刻,一道光闪过御念的眼前,她怀中的若生瞬间就不见了。
“神隐大人!”飞练惊叫了一声。
御念这才看清楚,从自己怀里夺走若生的正是神隐。
“神隐大人!你快救救他!”御念哭喊。
“方法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还等什么?”神隐说完,也不等御念回答,抱着若生飞向那欲海。
御念不断哀求着,但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神隐张开九翼,直接越过七重山,飞过了欲海。
“神隐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飞练见御念哭得撕心裂肺,心疼得紧紧抱住她颤抖的身体。
墨染道:“大概神隐大人也没有其他办法救若生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御念还是不肯离开欲海岸边。她痴痴望着根本看不见的海对面,知道若生再也不可能回来了,痛得无法呼吸。
神隐无声降落在岸边,一个人。
御念看着她,半晌才说道:“若生不想渡欲海。”
“他不想就不渡了吗?竺梦家的一个个太天真了!”
墨染听她的口气,想是另有隐情,于是恭敬施礼,问道:“神隐大人,若生涉世未深,可能考虑不周,我们几个也没见过世面,还望您明示。”
神隐缓和了语气说道:“阿修罗的确拥有不朽的生命,可是竺梦若生天生慧根受损,一旦肉体消亡,就需要再经血河洗练才能拥有肉身。经过血河洗练就意味着他要重新降生于梵天大陆。十八年毫无灵力的凡人生活,他一定能活下来吗?如果他死了,就要去六道轮回。比死更可怕的是,如果他被破了身,就会堕入地狱!你们以为他舍了这具肉身,只是失去了一副好皮囊,再去寻一副来就行了?何况这一切,他都要带着记忆去经历,对他来说何其痛苦!”
御念难以置信地听神隐说完,轻声自语:“若生明知道是这样也不愿意渡欲海……他为什么这么傻。”
“你既爱他,总不能害了他。”神隐轻轻叹息一声,转身欲走。
“神隐大人,若生现在在哪?”御念追问。
“你放心,他无碍。我需要闭关助他恢复灵力,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神隐说完,瞬间没了人影。御念呆呆望着她消失的那个方向,落寞得像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