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车往回走着，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与其说，他们没有来时那么急，不如说他们已经失去了目标。御念自从回到车上就一直不言不语，也不说去哪儿，也不说要做什么。墨染只得让司南车先往伽罗城的方向走着，反正十天半月也到不了。
飞练安慰道：“念姐姐，若生身上有那么多记号，他不一定会忘记你的。就算一时间忘了，也有可能想起来。梵天大陆上这么多神奇的所在，有能让人忘情的欲海，就会有让人恢复记忆的地方。”
飞练的话起了作用，御念从一片死寂中醒过来，点了点头。
墨染道：“这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若生慧根受损。如果咱们能找到他慧根受损的原因，修复它，说不定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墨染的话有理，御念认同地看着他，又看看飞练，道：“谢谢你们！幸好有你们在。”而后，她又望向始终不发一言的玄空释，“阿释，你可有什么看法？”
“恢复记忆的话，可以去空释山看看，如果我能恢复记忆，不妨也让若生一试。至于慧根，其实根本没法修复。”
御念一惊，“你确定？”
玄空释点点头，继续平静地说道：“我虽没了记忆，也没有任何灵力，可是我能够感知周围的一切生命。就像玄初语买下我的那天，我就知道她是阿修罗。”
御念激动地道：“那你为何不说？”毕竟，如果他们早做防备，若生就不会落到玄初语的手里了。
“我也没说若生是阿修罗啊！我只能辨认出生命的来处，却无法辨别善恶。何况，这世上本就没有纯粹的善恶。”
飞练怕御念继续责怪玄空释，插嘴道：“你刚才说若生的慧根无法修复，是什么原因？”
玄空释道：“玄初语偶尔会跟我说一些她所谓的见闻，好让我崇拜她广闻博知。所以我知道，阿修罗慧根受损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御念紧张地听着。
“他的母亲未成年就生下了他，所以他先天慧根不全。”
三人皆是大惊。
“受伤或许有法可医，不全又怎么可能长出来？”玄空释像是在陈述一个极其简单的常识般平静。
御念听迷糊了，“若生还有长生这个哥哥，他的母亲怎么可能未成年生下他？如果未成年就破了身，是会堕入地狱的，怎么可能有了长生千年之后再有了若生……”她自己说着说着就哭了，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悲伤得不能自已。
“念姐姐，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关于狱天使的事，若生只讲给御念听过。她终于明白那个未成年就堕入地狱的少女为什么会常常出现在若生的梦里了。
“他的姑姑，就是他的母亲。”原来，若生不是无缘无故被丢弃在须弥山的，也不是无缘无故被许给了一个大自己将近两千岁的准嫂子的。他之所以一个人孤零零在梵天大陆上挣扎了十八年，他之所以经历了那么多苦痛，皆是缘于那个“造孽”的母亲以及他自己这不堪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