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强敌 恶斗

仲长潜此时已在榻上,是马步姿势,腰身腿力全可借上,而对手只是半躺。

双方皆骇然。

仲长潜拥有先招及兵器优势,必须抓住这一瞬,间不容发,忙沉心用劲,迅即顺势一剑横扫!

尺寸之间,却也剑势骇人!

天机子以竹枕相击,虽是后发,竟又及时格挡住。

竹枕被剑劈破。

天机子伸出左手抓住竹枕,竟然撕下一根竹条,以此作剑,用左手抓住,疾刺仲长潜的右脖颈!

仲长潜遭此突袭,本能的缩颈耸肩躲避,这一支竹刺,竟刺入他的右肩膀。

他未及觉痛,便右手挥剑急斩天机子的左臂。

天机子左手竹刺未及深入,即拔出撤回,保住左臂,同时右手破枕再击仲长潜的剑。

又是差点震脱,天机子的左手竹刺又似毒蛇般刺他右脖颈,一刺致命!

仲长潜后仰,躲不过,又缩颈耸肩,挡住这一刺,又刺入他的右肩。

面对中了迷香的敌人,几个瞬间,短短几招,他竟两次受伤,鲜血淋漓。

他脚下一动,将床垫挑起,踢向天机子,若能遮盖挡住一瞬也好。

天机子也出脚,飞快踢回。

同时双手攻势稍缓,仲长潜又运剑急刺他胸口。

他又以右手破枕挡剑,左手竹刺回刺仲长潜右臂。

他这次找到了根源,是要废掉仲长潜使剑的右手臂。

仲长潜被他左右手夹击,急缩臂躲闪。

仍被刺中前臂,竟然被竹刺洞穿!

剑也握不住,被破枕击飞。

失去了兵器危险,天机子大喜,欲拨刺再刺,一击将其毙命!

仲长潜却挥动伤臂向前猛击他左颈。

天机子拔刺不得,左手松了竹刺,以空手抓住仲长潜的伤臂。

右手却抛下破枕,一跃而起,向仲长潜当胸拍下。

这一掌全力击出,掌势猛急,已拍及仲长潜前胸,胸骨震碎,刺入心脏,即便杀了。

蓦地小腹一凉。有利器刺入!一搅!抽出!动作他很熟悉。

他腹部洞穿,劲气一泄,俯身倒在榻上。

仲长潜已仰身后退,跌下榻来。

左手握着那一柄短剑,半截沾着血与肠。

正是天机子不屑一看的那柄短剑。

仲长潜的前胸中了一掌,口中喷出血来,右臂右肩中了三刺,鲜血淋漓。

这一柄短剑自柜下取出,便一直插在他后腰带上,备用。

只在最紧要的间隙,天机子已少了顾忌,放心轻敌,用双手近身攻他时,左手拔剑一刺!

他一直备着两把剑,借情侣剑的名义不可舍弃,原本用来对付天机子的铁鞭与师刀,却也未想到是在如此情景下用上。

他从敬德与敬谷处,早知天机子左右手同施,同样灵活,为对此强敌,这几天他也在悄悄加强练习左手这一剑。

自两年前见过黄裳左手得力后,他也一直有练左手,终于用上。

侥幸一击功成!

他躺在地上,身上几处开始剧痛。

不远处的通闲与阿桃还迷倒在地上。

他正要调气歇息,却骇然见那榻上的天机子又撑起了身子,双眼赤红,抓起他掉下的长剑,一手按住腹部血洞,一手举剑扑向他。

天机子形似地狱恶魔,重伤之下,这一剑从榻上刺下,竟也杀势凛然!更胜从前!

仲长潜身子躲避不及,只用左手短剑挥挡。

“啪哒!”一声脆响,长剑竟然断为两截。

天机子手中余下那一截歪向一旁,仲长潜短剑就势划过他的前胸,血洒了出来。

这短剑锋利有限,并未划得多深,天机子手中断剑一振,又戳向仲长潜。

仲长潜已有余暇就地翻滚,躲开断剑,又持短剑回刺天机子前胸。

天机子挥断剑格挡,竟然挡开,回斩!

仲长潜惊骇:他肚穿肠断,这身手怎地竟还能如此?

两人从床榻斗到地上,竟斗起剑来!

两剑一短一断,长度也已相差无几。

两人也皆受伤,天机子还中了迷香,两人动作的力速竟也相差无几。

且天机子赤身裸体,却毫无羞意,竟也不影响厮斗。

斗了几招,各受轻伤,天机子又清醒了些,猛地醒悟,他的趁手兵器在榻边墙上挂着。

两下急攻,再移步去取。

仲长潜大惊:他无趁手兵器尚且如此,若被他取到刀鞭,我怕是只能等死了。

也抢步冲过去,拼尽全力,一剑急刺,竟将天机子已抓到鞭的一只左手钉在墙上!

天机子并无吃痛的模样,另一只右手丢下断剑,抓过乌鞭,狠劈向仲长潜头顶。

仲长潜本想以剑断了他的左手,如今也只得弃剑,退到墙边,抽过墙上师刀来斗他。

天机子一支手被钉在墙上,身子受了限制,只一只右手持乌鞭击杀,竟也不落下风。

师刀比横刀短宽厚,仲长潜用不惯,却又不想抢去拔剑,毕竟将天机子一只手钉在墙上也是好的。

天机子几次想去拔剑,却被仲长潜缠住乌鞭,腾不出手,也便无手可以捂住腹伤,血又涌出。

仲长潜见他却越来越清醒,忽地一闪念:原来如此!

他正是因为腹部中了一剑重伤,身子受激,冲击原有迷药的效力,两两相抵,此起彼伏,因此受伤越重,越清醒,武力这才回升。

但即便迷药减弱,他这伤、血,远重过、多过自己,若再加行走,必不能久支。

想通此节,仲长潜惊骇消去,精神大振,手下反松,任他去拔剑。

天机子果然乌鞭轻抛,腾出手,拔了剑,松手扔掉,又抓紧自己乌鞭,劈砸过来。

仲长潜低身躲闪,却将师刀狠狠一甩,掷向天机子,就地抓起自己短剑。

天机子伤手捂腹,另一手扔下鞭,全心去抓自己师刀,因鞭须大力,而刀有刀锋,更易于伤敌,他如今自是极想省力。

无论他如何应对飞去的师刀,仲长潜的这一剑却早为他备好了。

短剑飞起,寒光一闪,将他腹部划开,比原来的洞口扩大数倍,血狂喷而出。

他狂吼一声,用手去捂伤口,却哪里捂得住?

他挣扎着走去榻边,抓起床布去捂,待将伤口遮捂住,却已是虚力,

坐在榻边,抬眼瞪刺“无病”,挤出两个字:“为何?!”

此时坐在榻边的他,与两刻前坐在榻边行乐胡来的他,判若两人。

仲长潜也已力竭,喘息着道:“丁小山!”

见他眼神迷茫,竟是不记得被他害成孤儿的丁小山是谁了。

又道:“黄五郎。”

他眼神仍是迷茫,似想不起来是谁。

看来,他还尚未投入精力,深挖到黄五。

仲长潜忽又心念一闪,又道出一个名字:“柴四郎!”却见他睁大凶眼,目露凶光。

原来真是他!

忙问:“你是与何人勾结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