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搬运器材,去看【京天动地】的胸口,针管扎进去抽取肺部细胞与心脏细胞。
肺部细胞大部分已经看不到完好的。
心脏细胞有一部分已经死了。
要命。
这是真正的半条命进入鬼门关。
“江晖,你检查血型,做术前准备。”白钰吩咐。他自己做切片活性检测。
江晖换上无菌服,全身上下做好防护,开始给【京天动地】抽血检验。
A型血。
调取一小车的血袋做好准备。
开始给【京天动地】连接各种仪器。
头发剃光,输入麻醉气体,检测心率和脑电波。
心率为22。
相当低了。
江晖想起什么,拉着络腮胡子丢到空闲的手术台,拉着麻醉气体面罩直接盖上去,卸掉他的防御能力。
匆匆忙忙做好准备。
白钰这边大致有个想法:“目前病毒只在低温环境下有抑制作用。我们停掉他的氧气瓶,让他假死。控制低温环境,再进行体外换血。”
“暂时先这么做着。等到解毒药剂制作出来再说。”
说起来想起什么,简单配置解毒剂给络腮胡子用上。
江晖:“你有解毒药剂怎么不给那位半边脸用上?”
白钰摇头:“已经不管用了。我进行了测试,他血液里的病毒综合了多种毒素,解毒剂放进去纯属给他们增加养分。”
换血只是一个缓兵之计。
而且低温也不是简单的零下几度这么简单,必须达到零下五十度。
这种环境下,身体可能直接坏死。
必须控制时间在二十分钟之内,再慢慢恢复体温。
而且在这期间,送进去的血液必须不能断。一旦断了,形成血栓,后面就彻底堵上,冰住。
就像大冷天,室外的水管必须开着一点水保持“活性”,否则就整根管子完全结冰报废。
低温……
白钰找了一间实验室,关闭暖气,将温度不断调低。
小小的房间空荡荡渐渐有了肃杀之意。
白钰清洗一番,去找食物。
这里备了一些能量块,迅速补充能量。
白钰把能量块嚼碎,分成小块,一点点喂给小语,喂了水,再送去上厕所,清洗身子,送回无菌室睡觉。
把小语安顿好后,白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手术室。丢两条能量块和一袋葡萄糖水给江晖,两人坐在手术室外补充能量。
屋子里的温度降下去了。
两人深吸一口气,打开冰窖一般的手术室。
【京天动地】拔掉氧气罐,关闭体内血液循环,打开体外循环。
在此过程中,白钰和江晖两人合力清理脸上坏死的组织与血管。
身体处于人体温度极限,还需要忍住颤抖尽可能快地手术。
当【京天动地】脑电波出现棘波反应时,立即打肾上腺素硬挺着。
半小时快速清理伤口,排出毒血,过滤掉大部分毒素。
时间一到,再戴上氧气罩,做心肺复苏重新恢复体温。
手术室内的温度也慢慢回升。
这个时候必须盯着【京天动地】的各项指标,排查身体是否有无坏死的地方。
一旦出现,要迅速抢救。
第一个坏死的是脾。
脾的细胞因为热胀冷缩出现破裂——回温的速度还是太快了。
两人着急忙慌处理脾时,肾出现中毒现象。
江晖解释:“毒素积累到肾了。温度一上来,毒理反应开始了。”
白钰:“你给肾排毒,我来检测心与肺。”脾处于末位顺延,没有问题再处理脾。有紧急问题优先放弃脾。
脾切除不影响健康。
第一时间查看心脏,心脏反应良好。没有看到明显的毒斑、毒纹,运血顺畅。
肺部出现黑色斑点,并有逐渐蔓延的状况。
白钰检测确认是手术前的毒素积累。
基本没得救,只能切除。
肝能自我恢复。
前提是病毒去除干净。
时间一点点过去。
等到缝线包扎,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小时。
支撑的那口气一端,白钰直接累地坐在地上。
大脑一片空白。
太累了。
白天从观察实验到出门,对战之后再到手术,每时每刻都在思考,都在耗费大量体能。
江晖缝好线也累趴在地上,瘫在地上不愿意动。
闭上眼就能睡着。
肚子隐隐作痛,饿得难受。
第一场手术基本就这样了。后续还要再进行排毒。毒性依旧很大,基本没救了。毒性小,不用再假死体外循环,用尿毒症筛选一遍。
死不死,看天命。
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白钰想起小语。慢慢爬起来给小语喂食。
走到无菌室,小语果然醒了。自己睁着眼睛在那里发呆。
白钰喝一袋葡萄糖以防低血糖,再去用热水清洗身上。
洗完,找到礼品中送的巧克力。将巧克力融化了加牛奶加糖加水,给小语喂了半碗。
剩下的自己一口闷。
出去洗碗时听见脚步声。看一眼时间,七点半了。
已经到员工上班的时间。
走到手术室,江晖已经睡死过去。
“诶,诶。”白钰踢着江晖,把人弄醒,“别睡了,你该走了。戴上口罩,别让人发现你的身份。”
江晖如果也被认定为地下实验室的人,他想再到地上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晖打着哈欠走向白钰的办公室,打开电梯离开。
白钰走向走廊,禁止所有人进入大实验室。以后这里就是他的专属实验室。
但是实验室需要人。全靠白钰,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白钰给江晖发短信,“你帮我拟定一份人员名单,筛选我可以直接用在实验室里的人。”
实验室里藏着两个外来的人,小语也是固定的成员,他不能被外人知道太多,必须保密性高一些。
那边很快给出5个人。
几乎是秒回的。
白钰再次知道了江晖藏拙,江晖对这个实验室知道的比他还多。
人员信息,江晖了然于胸。
白钰按照江晖给的名单,将5人放进实验室,“以后这就是你们工作的实验室。别多问,别多想。床上躺着人,保证他不死就行。做什么实验,我会告诉你。”
白钰指着络腮胡子,“这位实战能力超强,没病没灾。你们定时用麻醉剂或者肌肉弛缓剂,别让他醒来碍事。”
指着实验室里的人,“里面这位创伤严重,定时过滤血液。再检查身上还有哪里中毒,汇成报告告诉我。”
白钰实在太困了。去无菌室里抱着小语躺着。
以后他基本上都呆在实验室里,小语在身边他放心一些。
“叮”一声,手机传来消息。
白钰眯着眼睛看消息,刘智的消息。
“白主任,我注意到您有实验室和人员上的一些变动,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聒噪。
白钰置之不理,继续睡。
刘智思索片刻,去正二楼的行政处。
“咚咚。”敲门。
没人应。
顿了顿,刘智放弃社交礼仪,直接推门而入。
门内,江晖躺在椅子上闭眼睡觉。
“江少爷。”刘智打声招呼。
没人应。
刘智直接进入房间,轻手轻脚去看桌面上的文件。
椅子微微晃动。
刘智一惊。
江晖:“刘特助,没事你上我办公室干嘛?”
刘智笑笑,语气平淡转移话题,“江少爷,上班了,怎么还打盹?昨天晚上熬夜了?”
江晖懒洋洋睁眼,“耍少爷脾气,怎么了?上班打盹摸鱼,你拿我怎么样?”
刘智看桌上没有想要的资料,“没事。你做什么,都有大少爷兜着。我是来找你问之前的行政资料。这几年有的都要。小少爷困的话,我过两天再来问。”
江晖沉默不语。
刘智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江晖拖着身子反锁上门,扑到行军床上,下一秒,鼾声如累。
白钰睡着睡着感觉凉,手摸了摸垫子,有水。
睁眼,掀开被子,尿床了。
扭头看小语,她尿一裤子了。
摸床头的手机看一眼时间,下午3点35。睡八个小时了。
白钰想起昨天晚上给小语灌了糖水,早上喂的巧克力糖水。早上没带她去上厕所,直接尿了。
“走,哥哥带你上厕所。”抱起睁着眼睛的小语去冲洗。
裤子全湿了。
也没有裤子。
拿小码的白大褂改衣服,上边两个袖子改成开裆裤,剩下大半截卷一卷成裙子。
给小语换上,白大褂式睡衣有了。
换一套干净的床褥,找人去食堂要一份饭。
饭菜的汤是奶油鱼汤。甜香口。
给小语喂了鱼汤,自己解决剩下的饭。
走出无菌室,去实验室查看情况。
白钰:“人还活着吗?”
A1号研究员解说:“活着。身体器官衰竭严重,患有尿毒症,肝部有血泡,动心脉堵塞。脸上的伤一直有病毒感染,下巴那一块……估计也保不住。我们一直留心观察,有情况立即处理,但是病毒感染速度太快,压制不住。”
还活着,本就出乎意料,也算生命力顽强。
至于脸,本就缺一半,再少1/4,也没什么感觉。
活着才是主要的。
白钰:“有分析病毒毒理机制吗?”
研究院:“做过。我们在里面发现几十种病毒和细菌。有的病毒喜欢血液,有的细菌喜欢肠道环境。我们试图大范围杀死,用过特效药和广谱抗生死,一点用也没有。现在试图分别杀死,目前常规的方法无法杀死,嗨在进行中。”
暂时没结果。
白钰:“嗯,按照步骤走吧。”
实验员:“拿个大胡子神志已经清醒,身体器官同样含有毒素,一直做着透析。”
白钰走到大胡子身边,看一眼实验员。
实验员给大胡子打一针肌肉松弛剂。再调低麻醉剂。
等待对方苏醒时,白钰看了一眼基础资料。
A1实验员居然找到这人的基础资料。
络腮胡子叫巴萨,十年前一直做着雇佣兵的工作。后来末世时代,雇佣兵市场大幅度缩小,改学黑客技术。
这家伙脑子活,对这些玩意一点就通,很快过得风生水起。
不久被胡家看中,教导了半年,派到胡家四公子身边做保镖,工资很高,三万。平时更多的是小公子玩,出去时帮忙盯着,因为没人会对这位权贵宠儿出手。
白钰做临时工实验员也只有3000工资,正式工7000。
当上主任,工资25000,不及这位。
胡家实力不可小觑。
巴萨睁眼,视线左右乱转。
白钰:“醒了?说说吧,你们一般怎么和胡家联络。”
巴萨找不到人,一双眸子瞪着白钰。
白钰看一眼实验员。
A1实验员犹豫摆盘上的注射器,“需要后续治疗吗?”
“不需要。”
A1实验员毫不犹豫选择一只黑色的注射器猛地向巴萨大腿扎去。还不忘用轻快的语气解说,“这支看着很猛,其实是最轻的,只是一些工业废水罢了。扎进去,各种细菌、病毒汇聚,你的腿要么肿大不堪,要么直接烂掉,基本不用治,直接断腿就好了。”
“呃——”巴萨倒吸一口气,抱着自己的腿,想站起来,被实验员推倒在床上。
A1实验员拔出针,“就是有些疼。”
白钰继续问,“要说吗?‘
巴萨盯着白钰,抱着右腿,倒吸冷气摇摇头。
A1实验员看着白钰。
白钰点点头。
实验员拿出一根非常漂亮的紫色透明的最小号针管,先抓着巴萨的手扎进屁股,慢慢推一点点液体进入。
只是一点,巴萨的头直接拧成九十度,转向另一边,“哦吼——”随着针管的缓缓推进,巴萨声音随之飙高,“哦吼吼吼吼——”
A1实验员:“这一只是最毒的,只要一点点就能毒痹大脑神经。但是别担心,这个是实验制品,非常纯。只要5分钟内输入解药,就不会有问题。”
液体全部进去,巴萨的声音也开始响彻云霄,“嗷——嗷哈哈哈哈!嗷!”
巴萨狂暴地抓着自己的手,又掐着自己的头,面目狰狞,嘴里哀嚎不已。
“过程嘛,非常疼痛。”实验员轻言细语,“试验员形容是敲骨吸髓的疼。”
“嗷——”巴萨抓着脑袋不断蹬腿,仿佛要背过气去。
实验员看向白钰。
白钰:“……”效果挺好,要表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