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掌握规律

2099年，9月1号，下午五点半。

乔渊走在回家的路上，欢喜州这一片叫往生大道，在前面一公里外，有一家往生酒吧，名气颇大。

听说往生酒吧是一个名叫玫瑰的女人开的，是曾经欢喜州的传奇，活着的传奇。

在往生酒吧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打架，这使得往生酒吧在混乱的欢喜州里，成为了一处远近闻名的庇护所。

如果只是听人说，他还是不太相信。

然而，在七月份打暑假工的时候，一天晚上，乔渊遇到附近的帮派人员，喝的醉醺醺的，似乎心情非常不好，想拿他打一顿出出气。

当时他走投无路，直接跑到了往生酒吧，真的躲过了危险，在那一刻，他仿佛像坐在治安署里一样，感到无比的安全和温暖。

之后的时间里，他尽量靠着往生酒吧附近打工，晚上如果是徒步回家，都必经往生酒吧的路线，想着遇到危险，可以第一时间跑去避难。

一个人生活，从小给他养成了谨慎的习惯。

家距离天堂大学不是太远，相距三四公里这样，他现在来到地铁站台，花了一块钱准备上车。

“根据天启联邦最高法，银月都第四下城区严禁历史私教行为，研究古董行为，偷渡上城区行为，据发现有隐秘中介组织提供非法线索，一旦落网，会全部判处死刑！”

“关于第四下城区300层以上的超级摩天楼高度最新规制，不可超过上城区的地面，不可接近上城区边缘两公里内。”

“据悉，塞恩财团旗下，如愿地产有意推出可避免过去入侵的胶囊房，售价待定。”

“传闻天堂大学第四下城区分部又晋升一位序列6的潜修生，可喜可贺。”

乔渊听着地铁里播放的新闻，在听到天堂大学的序列6时，对于明天的入学更为期待。

2099时代的地铁速度极快，已经达到了500公里每小时，车体使用鲁珀特玻璃结构，和石墨烯材料组装，轻盈又坚韧，是当今天启联邦大行推广的技术。

银月都六大下城区都早早更新，听说在那巨大云中城的上城区里，还有更多匪夷所思的黑科技。

坐在099号地铁上，乔渊望着窗外的风景，地铁速度很快，无数摩天轮走马观花一样的闪过，唯独那天尽头的云中城，那巨大的上城区，永恒矗立。

上城区很大很大，只是建造这一项不可能的工程，就花费了联邦大量的财力和无数前沿科技。

是人类史上最为壮观的奇迹之一。

黄昏下，漫天的火烧云倒映在高楼间，光线像稍纵即逝的光阴，如流沙般在指尖飞快滑落。

一转眼，他已经是大学生了。

父亲是大画家，母亲早产去世，十年前，在他七岁那个冬天，父亲又失踪了。

原本父亲给他留下一套大平层，但贷款没有还完，最后又被银行给收了回去。

资本家不会在意一个平民的死活。

治安署一直和他说，他的父亲没有被过去入侵覆盖的记录，只是失踪了，他却不抱什么希望。

以现今的科技，不可能十年没有任何线索。

乔渊很快散去乱糟糟的念头，一分钟后，在月亮花园站下车，在小区门口的熟食店，他买了一只烤鸡，老板是个寸头中年男人，很健谈。

“今天最后一只了，烤得有点焦，给你抹个零，收你20吧。”寸头老板笑着，拿了一个辣油包和甜酱包，一把塞进塑料盒里。

烤鸡原价24，烤鸭26，这么一看，还蛮划算的，乔渊点点头嘴角带着笑意，抬起手机，扫一下窗户上贴的摊主的DNA码付款。

这是专门用于收账的DNA收款码，与DNA主码有所区别，掉了也没事，不会出现被人恶意收集研究的事儿。

这个时代，仿生人的科技已经非常发达，研究的方面，更多放在仿生意志迭代，肌体自我修复，云端永生，机械飞升，创造内心世界，星际漫游，黑洞旅行等领域，大数据收集的个人信息足够多，个体的价值越来越少，变得无足轻重。

像小区门口的保安大叔实际上就是一位仿生机器人，很多无足轻重的行业被仿生人取代，民怨也在激增，所以门口的保安大叔每个月都会更换一个新的。

就在刚刚，一个找不到工作的街头小子骂骂咧咧的把油漆扑在仿生保安脸上。

乔渊习以为常的拎起烤鸡，去了旁边灯光闪烁的7x24小时常驻的泡泡便利店。

虽这些烤鸡都是打激素的速成鸡，但胜在鸡肉鲜嫩，口感很好，比起一些以假乱真的素肉鸡，人造鸡还是要好上许多。

在泡泡便利店里，他买了一盒藜麦牛奶，要六块钱，只有250ml，比较小贵，平时不是很舍得买，今天开心。

便利店的货柜上还摆着很多速食，很多便当，对他来说一样都比较小贵，而且日期不是很好。

他犹豫了一下，拿起了一罐速食菠菜汤和一罐甜玉米粒，今天消耗的很大，得补补。

月亮小区很旧，楼层不高，都是五六层的那种，墙面泛黄破损，甚至露出砖瓦和电线，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和街头小子，有点乱，但不是很乱。

主要是租金便宜，一室一厅的房子，大约五十多个平方，每个月只要800块。

在寸土寸金的欢喜州，这个价格很不错了。

他的房子就在旁边不远，靠马路边上，3栋，701，也只有外面一排是七层，里面的都是六层，五层那种。

四周熟悉的一切，似乎有些某种奇异的变化，乔渊逐渐明白，不是小区变了，是他不一样了。

不说极为奇异的过去身，只是考上天堂大学这一项，就已经改变了命运。

楼房电梯比墙面还要老旧，银灰色的金属门锈迹斑斑，嘎吱嘎吱的开启，里面洒落着烟头，瓜子壳，塑料袋，还有套套，味道很难闻。

他刚入住那会，总觉得会电梯会坏掉，出现故障，不想天天老头老奶奶挤在里面也没事。

在家门口，隔壁门外的垃圾到处都是，还有几坨臭哄哄的狗屎，这是他除了对于黑心房东外，唯一讨厌的地方。

不过也没辙，对门的街头小子在他入住一年后搬过来的，养了一条黑色的杜宾犬，到处大小便。

乔渊皱着鼻翼，迅速开门进去。

一室一厅的房子，地上铺着肉色的瓷砖，简单又安逸，白色的客厅墙面上挂着不少优雅的包框画作，虽然都是劣质的山寨货。

不过有一幅白色相框的画，很精美，那是他唯一留下的父亲画作，上面有父亲记忆里的妈妈，用油画的方式作出的一幅“全家福”。

他每次搬家都带在身上，也是仅有的记忆了。

从阳台方向，窗户外灌入大量的绚丽霓虹，蓝与紫的光相映生辉，给寂静的出租房添上了几分鲜活。

通过阳台，视线可以穿过密密麻麻的摩天楼尽头，看见那巨大的仿佛天空之城的云上城，在夜色下泛着淡蓝色的微光，漂亮又神秘。

房东是个刻薄黑心的老太婆，听说无儿无女，一门心思，想尽办法的贪钱，暑假两个月的电费，收了他足足一千块，邻里口碑都很差，十足讨厌。

他怪自己当初心软，看老婆婆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多想就租了下来，反倒成了韭菜，不停被割。

好在考上了天堂大学，等以后有钱了就换个出租屋，就当这些年多给的钱，给死老太婆买棺材了。

学习熬制魔药，踏入升华，就像余烬那位少女颜宝宝一样，厉害的不像话。

对于明天的入学，他心潮澎湃。

他先把电脑打开，播放音乐，歌声是他唯一的陪伴了，他也喜欢听歌，尤其是上世纪的爵士乐和摇滚，还有轻音乐，都很棒。

随后，乔渊把玉米罐头和菠菜罐头掀开易拉盖，放进微波炉加热一下，坐在餐桌上，打开烤鸡的盒子，先吃了两块。

叮！两分钟的加热结束。

他带着手套，把发烫的罐头小心翼翼的拿出来，里面浓郁鲜香的汤汁让他食指大动。

他一边吃一边吹着，今晚的食欲格外的好，荤素搭配，藜麦牛奶也被喝光。

解决了口腹之欲后，他把从下午的两件收获都拿了出来，一枚纯金纽扣，一把生锈的匕首。

乔渊想了一下，把匕首放在床头柜下面，明天开学了，带着不妥。

反正他现在也有过去身了，速度和敏捷都远超常人，留纯金纽扣带身上就行了。

想到过去身，他很快开始研究融合点的规律，下午那会，他觉得融合点虽然在下降，但还是有序可循的，不可能存在少到最后消失不见。

【升华序列：无。】

【鬼步速度：一阶（7/100）】

【鬼步敏捷：一阶（22/100）】

【融合点：4。】

敏捷属于反应速度，他需要通过某种方式来练习验证一番，家里可用的东西不多，他收拾了一下罐头和鸡骨头垃圾，全部塞进塑料袋打包，来到门口。

在电梯旁边，还有楼梯。

他现在的速度是正常人的两倍，如果去参与跑步，可以轻松的拿下第一名，不过这个时代外骨骼动力装置，义体植入，升华魔药盛行，普通人的运动越来越鸡肋，别说什么拿奖金了，参与的渠道都很少。

要知道运动从古至今一直代表着惹人羡慕的欣赏力和表演力，随着科技发展，义体跑酷，或是升华者的绚丽比斗，远远超过普通人的杂耍。

通过楼梯从七楼跑到一楼，挑战他的速度和敏捷，正常人跑下去，要么摔死要么摔残。

这是一个十足不错的验证方式。

乔渊深吸一口气，开始向下跑，他逐渐惊叹的发现，两倍敏捷的提升就是截然不同，很多时候他感觉自己都会踩错步伐，直接摔的脑袋出血。

不想，每一次都稳稳落下。

就像一只敏捷的猫，当然比起远超正常人十倍的猫之反应，他还差上太远。

但只要他加倍练习，不断提升鬼步敏捷的经验，提升一阶就会增加一倍敏捷。

他一路跑到一楼，大口呼吸了几下。

【你躲闪了摔倒，融合点+1。】

【你躲闪了摔倒，融合点+0.5。】

【你躲闪了摔倒，融合点+0.3。】

【你躲闪了摔倒，融合点+0.1。】

融合点的收益在一直下降，直至降到0.1出现了停止，乔渊目光闪烁，逐渐明悟。

频繁的躲闪，收益会不断下降。

一层就有13个台阶，七楼到一楼，近百个台阶，就算其中只有十几次闪避摔倒，也会累计一两点的融合点。

他坐电梯回到七楼重新往下跑，反复来回跑了半个多小时，跑到他浑身虚脱，坐在电梯里发呆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你闪避了摔倒278次，融合点+27.8。】

【你速度稳定了136次，融合点+13.6。】

速度稳定，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身体上的协调性，速度逐渐趁于稳定，越来越适应。

一下子涨了40多融合点，乔渊有些激动。

【升华序列：无。】

【鬼步速度：一阶（7/100）】

【鬼步敏捷：一阶（22/100）】

【融合点：45.4。】

经过半个小时的实验，他已经掌握了融合点的规律，按理说，一次跑下来一分钟不到，90多个台阶，正常会闪避个十四五次这样。

他一共跑了28趟，哪怕以14x28，也有392次，但实际上他只有二百多次，因为越往后，他对于二倍敏捷越发熟练，躲避的次数触发的越少。

他今天已经累虚了，他已经可以预见，就是明天再跑到虚脱，大概顶多只会闪避一百多次，后天会更少。

随着他越来越适应，融合点的累计需要更长的时间，他大致算了一下，包括今天在内，需要花费一周左右，可以让目前一阶22/100的敏捷提升到二阶。

他还想过，可以去找一些更具挑战力的下楼方式，比如坡度很高的地方，甚至在高楼间进行跑酷，但意义不大。

可能一开始会+5融合点，+6融合点，但随着次数累计，很快就会降到1点，降到0.1点，为此还要承担额外的风险和眼光，完全不划算。

就在门口楼梯来回跑最为安全便捷。

或者也可以控制次数，让躲闪的间隔变长，也能减少收益下降的问题，但这样一来，时间成本会大幅上涨，最后的收获数目，想必区别不大。

乔渊思忖着，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累趴的躺在客厅，休息了好久。

半晌，他起来喝了一大杯水，洗了一个澡，在窗外蓝与紫的霓虹下，很快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