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行动开始

8月24日晚上8时30分,罗刚进被带到楚淮区机关保卫科。只见他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头也不抬,进门就朝椅子上一坐,还跷起了二郎腿。

罗刚进说:“谁找我呀?你们科长呢?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可忙着呢,不说话我就要走了。”摆出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势。

再往周围一看,全是警察,而且一个都不认识,罗刚进开始有一些慌了。

这时仲安华才说话:“我们是公安局刑警队的,这是我的证件。”就把警官证递给罗刚进,罗刚进看到警官证后更慌了。

“天啦,刑警队找我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这下可是真的要栽了。”罗刚进正在心里想着怎么应付。

仲安华严厉地说:“罗刚进你因涉嫌违法犯罪现在依法对你进行刑事拘留,签字。”

罗刚进吓得瘫倒在地上,爬起来以后,在桌子上用颤抖的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仲安华没有让罗刚进有任何反应,大声地说:“把他铐起来,带走。”

只见罗刚进歪歪倒倒地要摔下去,裤裆里还冒出了一股热气。身旁的两名警察迅速架起罗刚进的胳膊,连拖带拽地塞到警车里,警笛响起马上就消失了。

刑警队讯问室,仲安华开始对罗刚进进行讯问。

仲安华问:“罗刚进把你的基本情况说一下?”

罗刚进回答:“我叫罗刚进,22岁,大专文化,是在校学生。父亲在机关后勤处工作,母亲在中医院工作,现在住在楚淮区机关七号大院。”

仲安华问:“罗刚进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

罗刚进还想做最后的狡辩,试探性地说:“我就是一个学生,天天上学,还能做什么事情?”

仲安华说:“这是我们从你们学校拿来的登记簿,你从去年下半年以后就从来没有去上课。整天在外面鬼混,还结交了几个小弟兄,专门干坏事我说的对吗?”

罗刚进紧咬着嘴唇,低着头,一声不吭,还不停地叹气。

仲安华说:“主动交代,争取从宽处理是你唯一的选择,不要抱任何幻想,这次你是出不去了。你的团伙已经全部落网,谁先交代谁就主动,希望你不要再错过这个机会。”

罗刚进回答:“警官先生,我能回家拿些东西。我保证不会乱说,也不会跑的。就和家里人打个招呼,不然他们不知道我又到哪里去了,会不放心的。”

仲安华说:“不行。你的去向我们会依法通知你的家人。考虑好了就赶快交代,不要再磨磨叽叽的。”

罗刚进犹豫了一会说:“我交代,争取从宽处理。去年朋友聚会的时候认识了冯时建、赵礼文、赵利辉,在一起玩得很投机,就拜了把子。

我们几个在一起没有事情就是打架、喝酒、玩游戏。从来没有去上过课,家里人还以为我们在读书呢!其实我们都离校了,可能是学校碍于面子才没有开除我们。

这样在一起玩,很快就出现了问题,从家里要来的钱很快就用光了,吃饭都成了问题。

这时候冯时建出了个主意,他说:‘我们几个人搞偷抢扒拿的一个都不在行。杀人放火又太危险,搞恐吓倒是很适合我们几个人的。这是我前几天看了一张小报受的启发。有一个家伙靠恐吓还成了万元户,后来办了一个工厂,变成了大老板,整天吃香喝辣的。’

绑架小孩敲诈不敢,像私人侦探那样去查个人隐私又没有经费运转。最后选择了写敲诈信,这样基本上没有什么本钱,又没有什么风险,做得好警察根本就查不到。

说干就干,冯时建当时就写了一封敲诈信。大概意思是:前几天在胡集路边店嫖娼,我要到公安机关举报,如果能拿两千块钱做保密费这件事情就可以算了。(当时胡集的确很乱,虽然经过多次整治,由于地处国道,卖淫女是跟车来打一泡就走。不从源头抓起没有办法从根本上消除丑恶现象。机关还有个别人趁机去偷腥。)

冯时建就对我说:‘你到机关打听一下,看有哪些人好这一口的,告诉我敲诈信就寄给他,先试试。’

没有过几天,果然被我们敲到了两千块钱。大家高兴坏了,聚到一起美美地喝了一顿。

酒席间冯时建说:‘这件事我们能干,为了防止被公安局逮到,大家分分工。我负责调度、指挥、取钱、分钱。赵礼文有点子,有文化负责敲诈信制作。

不能经常用手写,听说公安局能够从笔迹查到人,我看赵礼文去学打字,费用大家平摊。

罗刚进你熟悉机关就负责提供情报。赵利辉负责寄信。

大家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最好都不要露面。叫手下带人去做或者花钱让不知情的人去做。互相不要打听,一旦出了问题只要死不交代,公安就拿你没有办法。’”

仲安华问:“你们在一起一共干了多少次?”

罗刚进回答:“一共发了二十几封信,大概有一半人交钱了,其他没有反应。总共敲到五万多块钱,当时我们都感到发财了。”

仲安华问:“你是用什么方法获取信息的?”

罗刚进回答:“开始我就是在机关里瞎打听,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因为这类事情人们最喜欢议论。后来发现这样太难了,有的消息都是捕风捉影的,敲诈信写了也没有人理睬。

一次我在父亲办公室玩,父亲说:‘你整天没有正事干,不如来帮帮我,你是学财会的,就算是实习吧。’

我很不情愿地答应了,拿起账本就看了起来。开始都是买办公用品的多,到后面就是报差旅费的。某天某日在什么地方,住什么宾馆,这不是自己正需要的吗?

我高兴坏了,就悄悄地把有关信息记录了下来,交给冯时建。有一次要不是我反应快差一点就被钱素花发现了。”

仲安华问:“罗刚进其他还干了哪些坏事?8月16日晚上你在干什么?”

罗刚进回答:“打架斗殴干了不少,玩女人也有,一时就怕记不全,让我考虑清楚再交代行吗?8月16日晚上我哪里都没有去,我敢保证。我知道你们想问向佐云发廊被砸的事情,那件事情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仲安华说:“好今天就谈到这里,好好考虑下次把问题全部交代清楚。带下去。”

8月24日晚上8时30分,赵利辉被带到新隆派出所,进门就大吵大闹。

甚至指着所长罗士祥的鼻子骂道:“罗所长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抓我?我只要一开口马上就叫你滚蛋。”

面对态度十分嚣张的赵利辉,张成雪把桌子一拍,大声地呵斥道:“赵利辉你给我老实一点,这里是派出所不是放牛场,由不得你胡闹。今天我们既然找到你了,就不会轻易地放过你的。我们是刑警队的。”

张成雪出示了警官证,同时宣布:“赵利辉你已经违法犯罪现在决定对你依法刑事拘留,签字。”

赵利辉可是经过大场面的人,曾经犯了强奸罪都被捞出来了,没有对他怎么样。更何况现在这些小鱼小虾,根本就没有放在他的眼里。只要老爹出面说句话,天大的事情也能摆平。

赵利辉嘴里还叽咕着:“签就签,凶什么?等一会我只要打个电话就要你们好看。”目空一切,狂妄到了极点。

张成雪继续说:“把他铐起来,带走。”两名侦查员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把赵利辉按倒在地上铐了起来。

赵利辉拼命地挣扎反抗,嘴里还在谩骂着。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两名侦查员架着赵利辉像拖死狗一样,将赵利辉扔到了囚车里。

到这个时候赵利辉才老实一些。但是仍然不甘心,希望家里来人及时出现把他解救出来。

在刑警队讯问室,张成雪对赵利辉刑事拘留后进行第一次讯问。

张成雪问:“赵利辉把你的基本情况说一下?”

赵利辉回答:“我叫赵利辉,22岁,大专文化,在校学生。父亲是村主任,母亲在家里务农,老家在新隆乡。”

张成雪问:“把你违法犯罪的情况如实交代清楚,争取从宽处理?”

赵利辉回答:“我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冤枉我的,就凭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就想办掉我,门都没有。我还要告你们随便抓人。”

张成雪听到这里气得都笑了,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仍然还执迷不悟,真是可怜。

张成雪说:“赵利辉我们抓你是有充分的事实依据的。你的犯罪团伙其他成员已经全部被抓获归案,希望你不要再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再回过头去看看。”

赵利辉转头看向门口,就看见赵礼文已经被剃成光头,穿着囚服,戴着手铐从门前经过。赵利辉一下子吓傻了,浑身发抖,眼皮紧绷,右手还拉着衣角。

赵利辉看到这种情况,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这个色厉内荏的赵利辉到这个时候才真的怕了,他的心理防线很快就会垮掉。

张成雪大喝一声:“赵利辉抓紧时间交代自己的问题?”

赵利辉吓得一跳,马上回答说:“看来这回我是出不去了,你们一定是要跟我算总账了。我愿意交代,请能够从宽处理。”

张成雪说:“废话就不要再说了,交代吧?”

赵利辉的眼睛向着左前方看,呈现出回忆状态。张成雪知道这次赵利辉要说实话了。

赵利辉说:“我和他们几个就是写了几十封敲诈信,敲诈了很多钱。”

张成雪说:“交代具体一些,时间、地点、作案手段?”

赵利辉回答:“我和冯时建、赵礼文、罗刚进几个人从去年开始,专门给机关的一些干部寄敲诈信,以要揭发他们的隐私为由敲诈钱财。一共作案二十多起,成功的大概有一半。敲诈到赃款有五万多块钱,都是四人平分了。”

张成雪问:“你在这些敲诈案件中充当什么角色?具体干了哪些事情?”

赵利辉回答:“我就是专门负责寄信。赵礼文把敲诈信都弄好就交给我。

我都是早上或者中午去寄信的。寄信我从来不到邮电所,那样会被人发现。

我都是投到邮箱里的。我不是自己去投,而是找一些小孩帮我投放到邮箱里。我只是远远地盯着,这样一旦被发现也抓不到我。

今年春节期间,我在乡政府打印室拿了一盒油墨,还顺手拿了一些纸张。以前油墨都是赵礼文从打印社拿来的,数量非常少,根本不够用,我就想点子在乡政府打印室顺了一盒油墨。

油印机是我在文具店买的,现在还放在市区租的房子里。还有两封敲诈信已经印好了,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恐吓对象,所以一直都没有寄出去。

以前在市区经常和别人打架,自从开始搞敲诈信以后,我们就尽量在外面少惹事,害怕无意间露出马脚。”

赵利辉接着又交代了在新隆期间的犯罪事实。侮辱女性3起,强奸2起,这几起案件都是其父亲花钱把受害人说通了私了,也没有人报案。

8月24日晚上8时30分,赵柱栋、徐建坡、钱浪、罗侨敏相继被抓获。交代了和赵礼文一起到淮滩村打砸抢的犯罪事实。

8月27日早上,有人告诉曾毅市局到公安部送检的人回来了。

9时20分曾毅和沈军赶到市局。在刑警大队的楼下,刚好遇到汪爱国正要说话,大队长齐茂华从旁边走来。唐爱国欲言又止地走了,没有说一句话。曾毅感到很奇怪,今天的气氛好像有一些不对劲啊!

曾毅说:“齐大队,听说到部里送检的人回来了,我们的鉴定结果怎么样?”

齐茂华说:“回是回来了,还没有到班上来,人还没有见到。你们的案子进展如何?动手了吗?”

曾毅说:“动手了,外围的垃圾全部清理了,破获了一大批案件。”

齐茂华听了以后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只是应付似地说了一句:“到我的办公室坐坐。”

曾毅看情况有些不对劲,不能让人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吧?于是也就借故说:“我们先到局长那里汇报一些事情,马上过来。”

到了钱树风的办公室,副大队长刘有仁也在那儿。大家寒暄了几句,曾毅和沈军刚坐下,钱树风就问:“曾局长,你们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啊?”

完全是一种公式化语言。每次大家见面都是很客气的,今天怎么都是冷冰冰的。

曾毅说:“听说到部里送检的同志回来了,我们想看看结果,再听取市局领导对8.16案件下一步工作指示。”

钱树风说:“8.16案件你们已经动手了吧?还要什么指示?”

曾毅说:“我们是动手了,先把外围的垃圾清理干净。抓了7名犯罪分子,破获了一大批刑事案件。发生在机关的敲诈信案件全部侦破,市委分管领导还专门打电话表示祝贺。”

钱树风说:“既然你们已经解决了,就不要等鉴定了。”

曾毅说:“那个对象还没有动手,鉴定报告不出来我们怎么能提早动手呢?再说,领导前几天亲自到现场给我们指导工作,没有领导的话我是不会擅自行动的,这些组织观念我们还是有的。”

钱树风说:“那个对象你们真的没有动?”

曾毅说:“局长,军中无戏言。”

钱树风说:“对不起,误会你们了,有人向我汇报说你们要抢功,就提前动手了,我想也不会啊。打电话把大队长叫过来,把他们的案子再碰一下。”钱树风对刘有仁说。

不一会齐茂华就过来了,进门就对曾毅说:“对不起,误会你们了。”并上前给曾毅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事情一说开,气氛马上就变了。

齐茂华说:“刚才我听了送检同志的汇报,你们送检的掌纹公安部专家认定。

专家看出了7个特征,还出了鉴定书。对于掌纹底部基线不吻合的问题,专家的解释是由于行为人在挖洞的过程中,手掌出现了移位,以掌底部为轴心发生了移动。

他们还专门塑模进行了实验,认为在动态的情况下,是可能出现那种情况的,上部没有动,底部移位了。”

接着大家把破案的细节又研究了一下,钱树风要留曾毅等人吃午饭,曾毅此刻还哪有这份心思,婉言谢绝后,立即赶回8.16案件指挥部。